愛上一個人已屬艱難,與所愛之人失之交臂更是人生的一大不幸。
空氣似乎已經凝固,顆顆塵粒如裹著鉛粒一般鑽進身體里,隱隱的疼痛從心底里的某個角落里開始萌芽,一點一點地,伴著憂傷,慢慢地席卷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隱隱約約地,女人小聲的哭泣聲一聲一聲地鑽入耳膜,這哭聲越來越近,帶著撕心裂肺的絕望。
「姨媽,姨媽…」是女孩淒厲的哭喊聲。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蹄子,我養你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姨媽,不是,不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不能!」
顧遠慎心中一凜,如此熟悉的哭聲,仿佛在很久以前他就听過,手指死死地抵在欄桿上。
他循著哭聲傳來的地方望去,一個縴細的背影印在了他的瞳孔里,長而黑的頭發凌亂地飄散在天藍色的長裙上,隔得好遠都能看到她捂著臉,單薄的脊背一吸一顫。
他的心突然抽痛起來,腦中的神經激烈地踫撞著,這樣的場景似乎早已經封存進他的記憶里。
顧念秋捂著臉傷心欲絕地哭著,心中似有千千結,每一個結都是無法跨過去的坎,「姨媽,無論我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嫁給他!」
突然,一個修長的手臂將她整個身體撈了過去,「我倒要看看誰敢逼你嫁人!」
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她的心一驚,抬頭便看到了一張俊美冷峻的臉。她失聲低呼,「哥,怎麼是你?」
遠慎憐惜地看了她一眼,一如多年前的那個霧霾陰沉的午後,他憐惜地望著她,將一張張紙巾塞進她的手里。
「哈哈…」站在對面的蘇令曼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這個高大英俊的青年,笑地輕蔑而諷刺。
「顧遠慎,都這麼多年了,你這臭德行還是一點兒也沒有變呀!我管我們家里人,你跑到這里來搗什麼難!」
「她是我的堂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遠慎月兌口而去。
念秋心中又是一驚,看來他已經記起了一些事。
「堂妹?」蘇令曼哈哈大笑,「顧遠慎,你現在好意思說她是你的堂妹了,那麼十年前的那些荒唐事就是你這個堂哥干出來的!」
「姨媽!」念秋慌忙喝止她。
跟上來的江恆旭一看到念秋,就像身處沙漠多日的路盲遇見綠洲一樣,他激動地一聲接一聲地呼喊,「念秋,終于看到你了…念秋,我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一臉老氣橫秋的男人突然闖了進來,拉住念秋另一只手,「喂,你們這是在干什麼?」
念秋驚慌地掙扎著,想要擺月兌這個男人的手,「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男人胖胖的臉擠在一起,「念秋,只要你嫁給我,以後吃香的喝辣的,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反正我有的是錢。」
一個有力的手掌抓住了男人肥肥的手臂,「她讓你放開,你听到了沒有?」
遠慎的眼楮里火花四濺,這麼個惡心地讓人想吐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讓念秋嫁給他!
男人驚征地望著他,「你是從哪里來的臭小子?你松不松手?你要是不松手,信不信我打你!」
他的話音剛落,胖胖的臉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在大家的驚呼中,遠慎把他摁倒在地,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的身上。
胖男人毫無還手之力,肥胖臃腫的身體驚恐地蜷縮在一起,雙手扶住腦袋,連連告饒,「求求你,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了…」
「遠慎…別打了…遠慎…別打了…」
然而,遠慎就像發了瘋一樣,臉上滲出殺人的沖動,他死命地揍著這個惡心猥瑣,妄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任誰都不能制止他打人的沖動!
眼看著,蜷縮在地上的胖男人的求饒聲越來越微弱,念秋再也忍不住了,她沖過去緊緊地抱住他,臉貼在他的背脊上,流著淚苦苦哀求,「哥,不要再打了…哥…不要再打了…」
遠慎往下捶的拳頭突然僵住,停在半空中,喉嚨處的喉結艱難地滾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