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平靜的生活,因為十一郎的死,因為這個奇怪男人的到來,全部被打亂了。
平常每到酉時,宋令箭從收獵回來,韓三笑準備去開工,我們就剛好會在這個時間一起吃晚飯。但是自從十一郎死後,宋令箭在山上的幾天粒米未進,好不容易下山了就足不出戶,韓三笑失蹤幾天回來後,一直顯得心事重重。
這是我們能聚在一起的第一個晚飯,他們都沒有來。
我還是慣性地買了好多菜,還做了韓三笑最愛吃的大雞腿,一直等到雞腿涼了他都沒有來,我叫夏夏去找他,夏夏回來卻說︰「三哥說人不舒服,要在家里睡覺,不吃了。」
我覺得有點奇怪,說︰「今天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呢,你有跟他說今天有大雞腿嗎?」
夏夏點頭道︰「說了呀。」
我奇怪了,有大雞腿這麼大的****他都不來,那肯定是真的不舒服了,不禁有點擔心道︰「那他有說哪里不舒服麼?」
夏夏搖頭說︰「不知道呀,整個人裹在被子里,大熱天的也不怕捂出痱子來。」
我將韓三笑的那份蓋了起來,道︰「好吧,那先留著,等他半夜繞到這邊來了再吃好了。咱們先吃吧。」
夏夏也顯得沉默了許多,點了點頭,什麼話也不多問,垂頭吃飯去了。
我看著邊上空空的兩個位子,鼻子一陣酸,眼淚就掉了下來,往日的歡聲笑語沒有了,我們還能不能回到從前?
夏夏輕輕拍了拍我的背,輕聲道︰「飛姐,夏夏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哪里也不去。」
我垂著淚點了點頭,心里卻在嘲笑自己,我真的好軟弱,連夏夏這樣一個小丫頭都不如。
接下來好幾天,韓三笑都沒有出現,夏夏每次去叫他吃飯,帶來的回答都一樣︰身體不舒服,不吃了。
去街上的時候,還听到好些人在抱怨自家的夜香桶好幾天都沒人來收,我一算,抱怨的這幾個人都是韓三笑走的街巷範圍,他怎麼連工都沒有去開?真的這麼不舒服嗎?
在舉杯樓買烤雞的時候,小二小驢一邊給我打包一邊問我︰「許久沒見著你們一道出來吃飯,巷後堆了好些肉骨頭給十一郎,這幾天都紋絲未動,這是怎麼了?」
我一陣心酸,把韓三笑交待給我的說話告訴了小驢,他是這里的小二,是鎮上所有信息的集散地,由他來把這個消息告訴所有人比較恰當,我說︰「前幾天韓三笑帶他在鎮邊上玩,有個走貨的富貴人家說自己家里也有一只與十一郎相似的母犬,宋令箭答應借去配種了,一時半會都不會回來。」
小驢想了想,笑道︰「前幾天我看到阿三哥身後跟了一只很像的,毛色微有點不同,難道這麼快就配出來了?」
我說︰「那是那走貨的富貴人家留的抵貨,要不然,宋令箭才不會憑白無故地把十一郎交給別人。」
小驢點了點頭,深邃好看的眼楮像掬了一灣子泉水,笑道︰「恩,這也有道理,屆時生了小犬,說不能還能再得一只。」
韓三笑只跟我交代到這,若是小驢再問,我就沒話答了,交了錢,拿著籃子馬上走了。
韓三笑最愛吃舉杯樓的烤雞,我特意買了去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