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飼養守則 第16章 琉炎御火

作者 ︰ 夢境城

****一聲,月日里緩緩地睜開疲憊的眼。眼楮很痛,腦袋恍恍惚惚的,說不上來的空空的感覺在身體里游蕩,很不舒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散去,月日里才終于凝聚起力氣站起身,打量四周。

周圍除了過度壓縮而堅毅淡藍的冰壁就是地上大塊大塊的冰岩,冰壁平滑,清晰的映照出自身的樣子,四面八方都是自己的鏡影,好像闖入了鏡的迷宮,感覺有些不舒服。

那唯一的出口就這麼將一個影子剖開。

這是一條僅僅能讓一人側身而過的洞口,月日里打量半響,在確定這是唯一的出路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道路在一開始很窄,慢慢的變得寬敞,越往里走就越寬越高,而且出現了雕著花紋的冰柱,由最簡單的祥雲紋路起步,漸漸地繁復起來,森林、蒼穹、高山、流水、植物、動物……直到一小時後,盡頭那最後的如真似幻的百鳥朝鳳圖冰柱。

但真正讓月日里吃驚的,是百鳥朝鳳柱前,綿延百米的長階上,巨大的冰封王座。

王座的造型很是古典,冰藍的王座背板雕刻著蔚藍高空展翼高飛的美麗鳳凰,蜷曲的藤蔓纏繞在扶手上,白色的軟墊帶著深藍的流蘇安靜的躺在寬敞的王座中,猶如沉睡千年的守衛,在時光的塵埃中安靜的守護著過去的輝煌。

像是被蠱惑一般,雙腳不由自主的抬起,在落下,一階一階的攀爬而上,周圍安靜的好像時間靜止了下來,只有輕微的呼吸聲還證明著改變。

也不知過了多久,月日里破舊的黑色布鞋終于接觸到台階盡頭的平台,王座的全貌就這麼直接的闖入眼底。

和人類國王的皇位不同,眼前的王座沒有椅腳,而是在底盤加厚直接放在地上,不過卻不會讓人感到奇怪。月日里仔細的觀察著王座的每一個角落,最後將視線落在了王座中那比學校體育館還大的白色藍流蘇軟墊上。

上去……看看?

……還是不要吧……怎麼說這也是一個王獸的王座……而且也爬不上去。(問我為什麼月日里會知道這是王獸王座?你覺得人類有可能坐這麼大的王座嗎?)

就在月日里轉身想要離開去別的地方尋找出口的時候,一道虛弱的聲音卻突兀的在她耳邊響起止住了她的動作。

是誰……?

月日里怔了一下,還是如實回答︰「我是琉光……不小心掉進這里,如果侵犯了您的領地請原諒,我找到出口便會離開。」

侵犯?無所謂……怎樣都好……麻煩你……救我……

咦?

「您在哪?」

王座……中間……

猛地看向身後的冰封王座,月日里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撫上了王座底盤雕刻的藤蔓花紋,牢牢的抓住突出的花紋提氣往上爬。

半個小時後,月日里終于爬上了白色軟墊。

狼狽的大口吸氣調節呼吸,月日里抹掉頭上的汗水,一眼就看到了軟墊中間躺著的身影。

那是一名身著灰藍色羽紗長袍的女人,一頭深藍色的長發凌亂披散,面上蒙著薄紗,但還是能隱約的看出她的容貌極美;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種隱隱的威嚴,月日里可以想象她曾經是怎樣的意氣風發,可現在,她卻那麼虛弱的躺靠在冰冷的王座上,接受自己生命隨時都會消逝的事實。

月日里慢慢地靠近她,聲音不自覺的放輕︰「您怎麼了?」

女人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但月日里就是覺得,她在看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女人終于「開口」了。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小姑娘……嗜好……還真特別……

誒?听著回蕩在耳中的話語,月日里有些不明所以。

哪……你…真的……願意救我麼?

「方法是什麼?」月日里走上前,蹲跪在女人面前,開門見山的問。

女人沉默了一會,似乎是在積聚體力,因為接下來的話語連貫多了。

我會轉換形態,依附在……你的體內,吸取你的精氣……每天都要……可能一年,可能兩年,或許更久……

月日里歪歪頭,無所謂的「喔」了一聲。

你不怕?這可影響身體情況……戰斗時也無法正常發揮。

搖頭︰「能不能正常發揮無所謂,反正在學院里我從來都是最後一名。」月日里的語氣淡淡的,沒有一絲不甘心︰「所以,請變化吧。」

女人沉默了很久,久到月日里以為她已經睡著了的時候,那虛弱的聲音才再一次的震動。

可是卻是帶著笑意的。

難怪他會選擇你……

「誒?」月日里愣住,有些不明白女人的話。

不要後悔喔。

說完這句話的一瞬間,女人的周身蕩漾起無形的波紋,不知從何而來的微風將她的身體吹散,又聚合,卻沒了形體,反而如霧般捉模不定,她俯身,輕輕的輕吻上月日里的手背,月日里這才發現,那朵冰桐花苞不知何時附粘在了自己的手背上,此時在女人的親吻下才緩緩的舒展開了它嬌艷的花瓣。

女人輕笑,伸手拍了拍月日里的臉頰,但是月日里卻沒有任何被踫到的感覺。

「幸虧你摘了這朵花,不然我還真得附到你身上去呢。王座你拿去用吧,我用不著了,反正國家一滅,我這個王的位置也是名存實亡。對了,鎮在里面的那家伙你也拿去吧,不過能不能得到它就看你自己咯。」女人說著打了個哈欠︰「好累,睡了,吸取初期會有一些不適,忍忍哈。」說完,她的身體瞬間散開,變為灰藍色的煙霧,迅速竄入冰桐花中,冰桐花的顏色有一瞬的灰藍,但隨即又變成了淡藍,卻不再透明,白中透藍的花色,讓它看上去像是一朵普通的藍白色玫瑰——不過比普通玫瑰大了一倍。

但是這還沒完,月日里眼睜睜的看著冰桐花底部的花萼伸出兩根細小的灰綠色藤蔓,用那兩根藤蔓慢悠悠的走到了她的無名指底端,一**坐下後兩條藤蔓立馬環繞無名指圍出一圈還打了一個結,但是不硬,反而軟綿綿的;隨即又有四根草綠色的藤蔓伸出,三條順著手臂纏繞延伸至肩膀,漂亮且隨意,最後一條則從大拇指開始松緊不一的繞圈,一直繞到小指頂端多繞了幾圈緊緊攀附住,做了個簡單的結尾。

纏繞完之後,那朵冰桐花轉了半圈,用最外面那瓣最大的花瓣面向月日里,然後,一條裂縫緩緩的裂開,扯出一條完美的笑弧,驚悚的是還有牙齒的存在。笑過之後,冰桐花又轉了回去,一動不動了。

好吧,這花……是活的。

沉默良久後,月日里接受了這個事實。

與此同時,那巨大的王座開始晃動,讓月日里有點站不住腳,跌坐在了軟墊上。

晃動越來越劇烈,隨著沉悶的響聲,王座像是被一雙手拔起來似的,不太平衡的離開地面,在半空滴溜溜的旋轉起來,轉得月日里眼暈。它逐漸的變窄、變矮,到最後,高將近一百,寬近一百五的王座,在停止旋轉後,只剩下一米寬、一米五高,正正好是人類王座的尺寸,只是沒有椅腳。

帶著蚊香眼,月日里搖搖晃晃的離開王座,雙腳接觸的地面的時候她幾乎感動得熱淚盈眶,等到頭不昏了眼不花了,那王座才在月日里的視線下,身形一閃,和女人一樣化作一道藍白色的輕煙,被冰桐花吞入月復中。而冰桐花在將王座吞掉後,便徐徐的收攏了花瓣,變回含苞待放的狀態。

不過月日里沒留意花的改變,她現在只在意眼前懸在空中的笛子,看長度應該是一根短笛,火焰一樣的顏色,半透明的笛身雕刻著火焰的紋路,精致得如同一件藝術品。

短笛在月日里的注視下飄向她,繞著她慢慢地轉了幾圈,就像是好奇的孩子在觀察第一次見到的新事物,最後它在月日里的面前停了下來,直直地「盯」(大概吧?)著月日里「瞧」了大概有半分鐘後原地歡快的翻了幾個滾,然後飄到月日里手上,踫了踫她的手背。

下意識的攤開手掌,短笛飄然落下,落入她的掌心,月日里反射性的抓住,在握住笛子的一瞬間,腦海中涌現的無數畫面讓她的身體像是受到沖擊一樣不受控制的往後倒去,撞擊在冰冷的地面上,而她的意識,則完全的陷入了那些畫面中——

身著黑衣的身影緊緊的握住手中火紅的笛子,面對遠處奔涌而來的千軍萬馬,卻毫不畏懼,身體前傾,以極高的速度帶著殘影沖入敵軍中,揮動手中巨大的鐮刀如死神般收割起敵人的性命;黑色的光刃被不斷的劃出,模仿秋天農民的割麥活,將遠處的敵人一片又一片的割落于地……

畫面一轉,還是同樣的黑衣,還是同樣的紅笛,只是面前的敵人換成了奔涌將至的洪水,轉動笛子,黑衣人右手一揮,黑色巨大的裂口猛地浮現,正好將奔來的渾濁水液大量的吞入月復中,只剩下小小的一部分水,毫無威脅的四處流竄,帶著營養豐富的泥土流入山下的稻田中。山下的居民紛紛歡呼,而黑衣人站立在半山腰,微笑著收起右手半透明的火色長劍……

接下來,黑衣不變,變換的只有手中的兵器,長棍、長槍、長矛、巨劍……各種各樣的兵器出現,但無一例外都保持者一個特點。

它們都屬于長兵種類,且上一秒,握著兵器的手中,存在著那管火色短笛——

答案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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