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謠一覺起來才驚覺日上三竿。
揉著睡得迷迷糊糊的雙眼,水瑤勉強從床-上坐起,伸手拿起外衣緩緩穿好。正欲穿鞋時,倏地屋門大開,五位白衣侍女手捧托盤魚貫而入,一字排開立于床前。
「你們……這是做什麼……」
為首一侍女眉眼狹長,眉心中間有顆紅痣,見她微微驚訝的表情時,隨即輕輕一笑,說道︰「姑娘醒了,先洗洗臉吧,一會兒奴婢們伺候您穿衣。」
「呃……那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秋水謠有些尷尬,從小到大都只有喜鵲一個人服侍她,除了喜鵲,任何人都沒有近過她身,現在一下子出來那麼多侍女,這讓她有些小意外。
為首的侍女低頭下跪,「姑娘要是不讓我們服侍您更衣,萬一公子怪罪下來,奴婢們可是要受罪的……請姑娘體諒一下奴婢們。」
「請姑娘體諒奴婢們。」剩余四個侍女全部跪了下去,異口同聲道。
「這……」秋水謠有些無奈。
「姑娘只管放心,奴婢們伺候完您洗漱換衣便會退下,不會叨擾姑娘的休息。」為首侍女如是說到。
「唉……」她輕嘆一聲,最終妥協︰「好吧。」
秋水謠索性坐于床-上,任由五位白衣侍女折騰。
這些侍女們還算手腳麻利,沒多會兒功夫,便給她換上了一身鵝黃色繡雲廣袖長裙,外罩淺黃色輕紗,一半青絲高挽,一半青絲垂下,額前綴著一顆珍珠般大小的黃色寶石。
「姑娘,好了。」
為首的侍女從桌上拿起銅鏡遞于秋水謠面前,銅鏡中出現一妙曼少女,肌若凝雪,唇若紅玫,眼眸如星,眉若遠黛。一顆黃寶石輕輕綴于額前,更顯出妙曼少女的溫婉氣質。
「這……這是我嗎?」她有點不可思議。
為首侍女掩嘴一笑,道︰「姑娘說笑了。這銅鏡中的女子自然是你。」
「可是……這……」她語塞。
銅鏡中的女子美得宛若九天下凡的仙子般,怎麼可能是她呢?
為首侍女似乎看出她的驚訝,伸手將她手中的銅鏡輕輕拿開,扶著她從床-上站起,「姑娘切莫對自己沒信心,姑娘的容貌自然是絕美的,只是姑娘不願意打扮自己,現在一打扮反而有些看不慣。公子還在等著咱們,奴婢們這就帶姑娘去見公子。」
「公子?」她錯愕,「這里是哪兒?」
「姑娘不必多問,見到公子後立刻就會明白的。」
說罷,為首侍女使了個眼色,另一名白衣侍女上前道︰「姑娘,請隨奴婢來。」
秋水謠暗暗咬了咬嘴唇。是福不是禍,是禍逃不過,且看且應對吧。
「那就有勞各位姐姐帶路了。」
雪狼殿坐落在整個妖界的正東方向,取意︰紫氣東來。其地勢險峻,建在整個妖族最險惡的懸崖峭壁之間,東臨大海,南位瘴林,要想從雪狼殿逃出,唯一的生口便是西北的狼山。那一帶幾乎都是狼族天下,任何人,任何生靈都無法靠近的地方。
雪魄身著純白雲錦,青絲輕揚,血瞳微斂。立于雪狼殿之上,面對大海沉思。
猶記那時的她,青衣袂袂,金絲微亂,赤腳踩于柔軟的沙灘之上,身後是一片澄藍色大海,正值夕陽落山,晚霞如火,她追著白色浪花,笑靨如花。
一切仿佛還處在當年那般年少純真,她嬉戲浪花,他跟在她身後……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的老長,整個海灘,充滿著她的笑聲。
「公子,姑娘到了。」
猛一回頭的瞬間,所有記憶剎然消失,緩緩向他走來的,是那身穿鵝黃裙紗,額間綴黃寶石珠子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