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看完後,他的手指一頓,卻是一語不發的轉過身子,看著懷中的女子。
沈疏影索性迎上他的視線,就那樣安安靜靜的和他對視著,她的臉色雖是蒼白,可是十分平靜,帶著滿滿的抗拒與生疏,狠狠的落進男人的眼底。
賀季山看了她好一會,幽深的眸子里透著冷冽的光,隔了片刻,他竟是唇角微勾,淡淡笑了起來;「怎麼,和你哥哥告狀,要他回來帶你走?」
沈疏影眸心一窒,繼而輕輕道;「這段日子在官邸承蒙司令關照,疏影感激不盡,等疏影到了法國,見到哥哥後,自然會將司令的大恩大德銘記在心。」
她那一番話說的極輕,卻字字剮著人心。
賀季山扣在她腰際的大手微微用力,稜角分明的面容卻是瞧不出一絲喜怒,他低首,一字一字的道;「沒有我同意,你以為你能走?」
沈疏影的眼瞳里閃過一抹驚慌,倏然抬起那張小臉,語氣里已是帶了一絲顫音;「我不是你的俘虜,為什麼不能走?」
「沈疏影,你到底當我賀季山是什麼人?你以為我會由著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她的決絕與抗拒令他煩悶到了極點,令他忍不住怒聲道。
「你不講理!」沈疏影小臉雪白,又氣又苦,縴細的身子輕輕顫著,雙眸中的恨意卻是那樣的清晰,猶如鋒利的匕首,一刀刀的割著賀季山的心。
「就算讓你恨我,我也認了。」賀季山語音低沉,雙眸深斂似海,大手卻是微微收緊,將那張薄薄的信紙攥成了一團。
沈疏影看著他的動作,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一直沉,一直沉,直到沉進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里去。
「我再和你說一次,沒有我同意,你哪里也去不了。」
臨去前,男人撂下了這句話來,沈疏影听在耳里,只連臉蛋最後的一抹血色都是褪了個干淨。
入冬後,北平的天氣一日冷過一日,沈疏影是南方人,自然是不習慣北方的天寒地凍,一日日的除了去學校上課,便是整日里的待在房間里,就連院子里都是去的少了。
而賀季山這些日子則是去了承德的軍艦基地視察去了,一連數日不曾回到官邸。
柳媽端著一碗燕麥牛乳粥,剛踏進沈疏影的房間,就見她抱著膝蓋坐在窗前,烏黑的長發傾瀉而下,襯著那柔軟的腰肢更是如同弱柳扶風,給人不勝嬌羞之感。
「小姐,這外頭冰天雪地的,可有啥看頭,快趁熱將這粥吃了吧。」
听到柳媽的聲音,沈疏影不曾回頭,只搖了搖腦袋,依然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日賀季山大半夜的闖進了沈疏影的房間,柳媽也是早已從守夜的丫鬟那里得知了,此時瞧著沈疏影這個樣子,倒是讓她除了在心底嘆息一聲外,連句勸說的話都開不了口。
當初沈疏影剛到官邸時,她就覺得不妥,這孩子生的太美,整個人干淨的不食人間煙火,而賀季山又正值盛年,這日子一長,怎能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