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床前坐下,靜靜的望著少女的睡顏。沈疏影在睡夢中也是極其的不安,周身燒的滾燙,臉蛋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長長的睫毛輕柔如娥,覆蓋在那一雙盈然如水的眸子上,猶如兩把小扇子,在燈光的映照下投下兩抹彎彎的影子。
見到她的小手露在錦被外面,手指微微的蜷縮著,仿佛一個無知無覺的嬰兒。
薄少同情不自禁的將她的小手握在了手心,那樣溫柔的觸感,只讓他的心控制不住的微微一動。
沈疏影睜開眼楮,便見一臉關切的青年男子守在自己的床頭,因著來的匆忙,薄少同並沒有穿軍裝,而只是穿了件深色西服,修長的身形筆直的坐在那里,玉樹臨風,也不過是如此。
沈疏影燒的模糊,只覺得男人的五官看的並不真切,可從那俊挺的輪廓中,也可以看出他定是一位英俊的年輕人。
她動了動嘴唇,一聲;「哥」,就那樣毫無征兆的從嘴巴里喚了出來。
薄少同一怔,剛要將她的小手送進被窩,豈料沈疏影的小手卻是緊緊的攥住他的手指。
「哥哥,你終于回來了。」少女柔美清麗的臉蛋上浮起一抹脆弱的笑靨,這一句剛說完,委屈的淚水便是陸陸續續,從眼楮里 里啪啦的往外冒。
薄少同沒有說話,只伸出手,為她將淚水拭去。
「哥哥,你快帶我走吧。不要把我丟在這里,我很怕」沈疏影的聲音又柔又軟,帶著江南女孩兒所獨有的吳儂軟語,讓人听著心頭便是涌來一股子密密麻麻的憐惜。
「你怕什麼?」薄少同開口。
「我怕賀季山。」沈疏影提起那個名字,水光盈然的眼楮里頓時浮起一抹懼意,淚水卻是流的更厲害了。
「怕他什麼?」薄少同眉頭微皺,不知不覺,將她的手掌越握越緊。
「他」沈疏影想起男人對自己的略次輕薄,心頭只是苦澀極了,她閉上眼楮,一大顆滾圓的淚珠便是順著眼角落了下來,只讓薄少同瞧著,心頭莫名一疼。
「為什麼不好好吃藥?」薄少同聲音溫和,問起了別的事來。
沈疏影睜開眼楮,烏黑的睫毛只被淚水浸的濕漉漉的,倒襯著那肌膚更是瑩白似雪。她望著眼前的男人,唇角卻是綻出一抹脆弱無依的微笑;「我生病了,哥哥就會回來了。」
「傻瓜。」薄少同忍不住將自己的大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摩挲著,這一聲不過短短的兩個字,卻是無盡的溫柔繾綣。
沈疏影燒的厲害,說了這些話早已是體力不支,她合上眼楮,沉睡前卻仍然是緊緊的攥著男人的手指,模糊不清的從嘴巴里又是說出了幾個字來;「哥哥,求求你,你一定要帶我走」
薄少同望著她的睡顏,烏黑的眼瞳漆黑如墨,他握著少女的小手,年輕而清俊的臉龐卻是一片的堅定之色,他點了點頭,低沉著嗓子,說出了一句話來。
「好,我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