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怡站在高台上,一身紅衣更顯得英姿颯爽,在擂台下一片起哄吹口哨聲中,神情肅穆,覺得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似乎听到冥冥中有人在呼喚自己。
「小星星……小……星星……」
那聲音似有似無,依稀在耳邊反復回響著,是誰在叫自己呢?秦星怡陷入沉思,在自己的記憶中搜尋了一下,斷定這個稱呼只有軒轅名玉在四年前這麼稱呼過自己。
難道是軒轅名玉在呼喚自己?他的記憶恢復了嗎?如果他的記憶全都恢復了,自己就可以連夜審問了。
秦星怡顧不得多想,因為自己站在擂台上,猶如站在風口浪尖上,台下很多雙眼楮都在注視著自己,特別是莫離鎮那個首富皮貨商的兒子毛涼可說是糾纏不清。
毛涼今年二十五歲,跟隨父親走南闖北做皮貨生意,也算是見多識廣,腰纏萬貫的富商。今日來到莫離鎮,湊巧趕上今晚舉辦打擂賭局,閑來無事也想要湊湊熱鬧。
毛涼離開毛家的時候,主動去父親房間打招呼,得到父親的許可,被叮嚀要多帶錢、少惹禍。毛涼一一答應,帶領幾名跟班,大模大樣地來到擂台下。
今日擂台賽的氣氛不同于往日,大概是第一次有女人參與的緣故,顯得格外熱鬧。
擂台下最活躍的人物就屬擂主姜兆雲的老爹了,他仰著脖子口口聲聲地煽動兒子打贏這場擂台賽好把秦大小姐娶回家。
這些話挑逗性極大,無疑也撩撥起富商兒子毛涼的心火。他是一個尚未娶親的光棍漢,以前忙于做生意沒往這方面多想。
今晚在姜兆雲老爹烘托出一種急于娶媳婦的浪漫氣氛下,毛涼心里不免盤算起來,今晚若能憑自己的實力打贏擂台娶一個老婆回家,父親一定會高興得捧月復大笑。
毛涼是一個做生意的行家,深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吩咐兩個跟班的說︰「來,你們兩個把本少爺托上台去!」
那兩個跟班的早已習慣托舉毛涼,兩個人雙手一搭呈十字型,讓毛涼站在十字上面,用力一抬,把毛涼托上了高台。
毛涼上了台,對擂主任府老六抱拳施禮說道︰「姜擂主,借個光,本少要插進來一局,挑戰這位秦大小姐,需要多少銀子開擂?」
姜兆雲有些發愣,以前還沒踫到過這種局面,是否可以讓外人插一竿子進來而自己這個擂主作壁上觀呢?他連忙請府丁去問鎮長任勝。
任鎮長見發生這種狀況,心中大樂,心想︰財運來了!毛涼是莫離鎮首富的兒子,他插一局開賭就等于平常一局的兩倍銀子,哪有不答應的道理?當即,樂呵呵走上台來。耐心說道︰
「毛少爺,擂台賽的宗旨是為了鄉親們湊熱鬧,只為圖一樂。不過呢,想要插一局進來,勢必打亂了原先的部署,所以,要加倍付出賭銀。平常一局賭銀需要一百兩銀子開局,你插局就需要二百兩銀子。」
毛涼呲牙一樂,區區二百兩銀子在他眼里不過是九牛一毛,完全不放在眼里,笑模笑樣地說道︰「二百兩銀子沒問題,本少可以命跟班立刻奉上來。只是不知道秦大小姐是否答應接擂?」
鎮長任勝心中有底,知道秦大小姐肯定不會拒絕,但是,當著眾人的面前,總要高姿態顯示公平公正,轉而面向秦星怡問道︰「可以嗎?」
秦星怡心里正在想著關于小星星的呼叫聲,對任鎮長的詢問不以為意,答道︰「隨意,越快越好,抓緊時間開始吧。」
秦星怡目光投向貴賓觀禮台,發現那里面空無一人,任珍和軒轅名玉都不見了人影,只看到座椅上擱著自己的紅色斗篷和那張長弓箭袋,覺得有些奇怪,想趕緊結束打擂的事。
毛涼听到秦大小姐不反對,心中一喜,趕緊叫一名跟班將二百兩一局的賭銀交給那名收錢的任府府丁,大刺刺地說了一句︰「任鎮長,我們這一局比什麼?」
鎮長任勝見二百兩銀子落袋為安,很是滿意,命擂主姜兆雲退到擂台樓梯口觀望,對毛涼說道︰
「毛少爺,想必你也知道咱們莫離鎮打擂台從來沒有女子參加,更何況也從來沒有人插一局攪亂子,所以說,這一局無論如何你應該給女人一個薄面,暫且不是用兵器,只顯露一下拳腳上面的功夫,你覺得如何?」
毛涼听出鎮長任勝有意維護秦大小姐,自己被他拿話鎮住,不好當眾強行動手使用兵器,何況二百兩銀子也不值得一提,只得應允道︰「這個好說,全听鎮長安排。」
鎮長任勝當然是要給秦星怡一個便宜,借此討好于她,回頭端詳她,見她嘴角上翹,似笑非笑地望著遙遠的夜空,飄飄然猶如紅衣仙女月兌俗離塵的態勢,心里很是欣賞,是絕對不肯給毛涼這類人機會去傷害秦大小姐。
鎮長听見毛涼答應,心里琢磨著要想一個簡單的比武方法,好歹替秦大小姐糊弄過去,因為他料定就算秦星怡就算會武功也應該只會一些花拳繡腿,怎麼可能是身強力壯的毛涼對手呢?
他左右察看,看見姜兆雲的老爹心痛兒子累到,巴結著送來了兩個紅隻果。姜兆雲不客氣地伸手接過來,剛要張嘴去吃,卻听見鎮長任勝大叫一聲︰「不許吃!」
姜兆雲正把嘴巴張得大大的要去咬隻果,听見老大的喊聲只好把嘴巴定在那里,楞柯柯地瞧著老大,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鎮長任勝看見兩個紅隻果,心里有了主意,對姜兆雲說道︰「老六,借用一下你的隻果,回去以後賞你一筐紅隻果解渴吃。」
姜兆雲這才明白原來老大是想要這兩個隻果,算不得什麼,當即走上兩步,遞給老大,說道︰「老大,這還用說?盡管拿去用!今晚俺閑得慌,一場擂也沒打,不需要解渴。」
鎮長任勝對于姜兆雲很懂得做人這一點非常滿意,接過兩個紅紅的大隻果,托在手里,說道︰
「毛少爺,今晚開局的這第一盤,就賭一賭這兩個紅隻果,你和秦大小姐不許使用兵器,誰先把這個隻果切成兩半,或者誰切隻果的手法最巧妙,誰就算贏家。你看如何?」
毛涼聞听這個比法,正中下懷,自己從小跟父親練習硬氣功,鐵砂掌一類的功夫修煉的極為老到,一個小小的隻果簡直不值得拿出來比試,咧嘴笑問道︰「任鎮長,但憑吩咐,本少沒有異議。只不過,本少還有一個附加條件,如果本少僥幸贏了這位秦大小姐,是否可以去她過門做媳婦兒?」
「毛少想娶媳婦兒了?」台下眾人頓時喝彩起來,覺得今晚的擂台一定更精彩,擂主姜兆雲的老爹正在那里吵吵嚷嚷地要兒子娶媳婦,而今毛涼也出語驚人,看來這位秦大小姐今晚大概要名花有主了?
台下的轟動聲以及任鎮長的詢問目光,秦星怡統統沒理會,她顯得心不在焉,想的是另外一碼事。
台下眾人開始下賭注了,幾乎大家全都一直看好毛涼,清一色地押毛涼贏。
鎮長任勝患得患失,猶豫了一會兒,極力掩蓋自己也想娶秦星怡的心思,說道︰「毛大少,婚姻的事非同小可,至少也應該三局兩勝,你和秦大小姐是否有緣,就要看你打擂輸贏了。」
「三局兩勝嗎?賭銀合起來不過是六百兩銀子,本少沒問題。」
鎮長任勝見毛涼爽快答應,銀子將會滾滾而來,面向秦星怡問道︰「秦大小姐,毛少提出的賭約,你答應嗎?」
秦星怡似乎回過身來,想了一想,笑意盈盈地道︰「這個不算什麼!既然是任鎮長訂立的三局兩勝,賭約可以增加一條,如果本小姐贏了,毛少爺就要屈尊做本小姐隨從一年,可否?「
毛涼听見秦星怡提出的賭約豪氣千雲,居然讓自己打輸了以後做她的下人,又氣惱又可笑,當即拍掌說道︰「行,別後悔,你輸了就要做我媳婦兒,跟我回家見公婆。」
秦星怡不禁被逗笑了起來,抿了一下紅唇,說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了!」
毛涼是很有自信的,俗話說︰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他自認為是有兩把刷子的,當即握緊兩只鐵拳,說道︰「本少的能為,你可能還不知道,今晚就讓你見識一下,不是吹牛,全憑真功夫。」
秦星怡終于把注意力轉移到毛涼身上,看了看他體型健壯,倒也是一副練武出身的行家里手,不禁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你會突然提出娶親呢?本小姐以前沒見過你。」
毛涼是做生意的高手,嘴皮上的功夫也不弱,若是講道理辨是非絕對不在話下,解釋道︰
「秦大小姐有所不知,我們莫離鎮一向都是男人出頭露面耍威風,女人們大多是下廚房哄孩子,從來還沒有一個女人能像你這樣膽大,敢來打擂拔尖兒,等于無視了我們這些大男人,本少當然要壓一壓你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