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怡一連喝了兩大碗酒果然吃不消,一松手,也不知酒碗掉到了哪里,腿好軟,跌坐到軒轅名玉的大腿上,一反常態,望著軒轅名玉痴痴地笑。
軒轅名玉擔心急了,很想伸手扶住秦星怡,可惜雙臂被反綁在椅子上無法自由行動,只是焦急地叫了一聲︰「小星星,你是不是醉了?」
「我沒醉啊。」秦星怡不承認自己喝醉了。
因為她是第一次喝酒,不知道自己出現醉態,自我感覺良好。但是她終究還是覺得有點困意,還有很多話想說,不自覺地雙手環住軒轅名玉的脖子,小聲說道︰
「名玉啊,和你說,本小姐已經離開西風樓了。」
軒轅名玉有點吃驚,秦星怡這麼快就離開西風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的變故,訝異問道︰「為什麼啊?剛才不是還好好地,是不是你大師兄欺負你了?」
「笨呀!你好好想想,原因很簡單吶。」秦星怡低聲說著,不自禁地將頭靠在軒轅名玉的胸前,一張秀臉漲得緋紅。
胡峰在一旁豎著耳朵竊听,偷听到秦星怡說離開了西風樓,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大聲叫好,想到如果秦星怡沒有了西風樓在背後做靠山,那她在自己眼里就什麼都不是,用不著低三下四地稱呼她為大小姐了。
胡峰最會見風使舵,巴結高的,貶低矮的,這會兒得知秦星怡月兌離了西風樓,自己不用鞠著面子,對她連稱呼也變了,湊上前來,奸笑道︰「小丫頭你離開西風樓了?好哇,有膽識有魄力。」
「和你有關系嗎?湊這麼近干嘛?信不信本小姐給你一巴掌啊?離我遠點!本小姐還有話和名玉說呢。」
秦星怡這時候酒意涌上頭,有點要嘔吐的感覺,著急想要和軒轅名玉把話說清楚,不耐煩胡峰在一旁搗亂。
胡峰見秦星怡初現醉態,覺得自己應該添柴加火,勸秦星怡再喝下第三碗酒,就能徹底擺平她,讓她任由自己擺布了。
長放桌子旁邊坐著的那些質子瞪眼看著事態變化,沒一個人敢出聲。就連那個躲在桌子底下的蘇蒙,也跟縮頭烏龜一樣不敢探身出來。
胡峰轉身準備端第三碗酒,看見這些質子大眼瞪小眼地干看著自己,覺得這些質子在這里已經失去了作用,自己被他們這樣盯著待會兒也不方便調戲小丫頭,便命手下把他們趕回各自的房間。
蘇蒙也從桌子底下爬出來準備回房,臨走之前,瞪著桌子上的肉包子咽口水,胡峰想了想,抄起一個肉包子交給蘇蒙,說道︰
「那好,賞給你一個肉包子,想必你心里有數,有些事當說的不當說的,閉緊嘴巴為妙。」
「是是,遵命。」蘇蒙覺得自己終于熬出了頭,得到了一個肉包子,急忙雙手接過包子,恭敬答應著去了。
胡峰看著幾名手下把質子們全都帶走,覺得沒了礙眼的人在場,除了自己雇來的那兩個打手守在院子里,只剩下自己、秦星宇和軒轅名玉,而那兩個少年少女根本就是自己的囊中物口中餐,自己可以隨意戲弄。
胡峰心情大好,扭身坐在桌旁,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里,端起第三碗酒喝了一口,恰好听見秦星怡對軒轅名玉說出的一句話,一口酒差點噴出去。
秦星怡酒意上沖,身子輕飄飄地不受控制,伴隨著一陣陣要吐的感覺,驚異自己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醉酒的女人反應是不一樣的,有的很鬧騰,有的很安靜,有的很可愛。
秦星怡屬于最後一種可愛型的!她醉醺醺地坐在軒轅名玉的大腿上,雙手摟抱著他的脖子,極力定下神,細語纏綿地對軒轅名玉問道︰
「名玉吶,你想出原因了嗎?我告訴你吧。我想救你,可是西風樓不允許,我又不能違背西風樓的規矩,所以我……對了,我將來長大了嫁給你,好不好?」
胡峰听見這句話,差點噴酒,心里酸甜苦辣五味翻騰,其實主要是羨慕嫉妒恨,心里抱屈地想︰我胡峰二十好幾的人了還沒成親,這個姓軒轅的才十幾歲就有女孩子追著喊著要嫁給他,天理不公哇!
胡峰還算識趣,沒有出聲妨礙秦星怡說話,只是翻了翻白眼兒,狠狠地吃下去半盤子雞肉。
軒轅名玉頭發半干,長發蓬松地地垂落在面頰上,疲憊地半垂著頭,听到了秦星怡的問話,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秦星怡此刻眼中只有一個他,醉酒的女孩子心態極其敏感脆弱,以至于軒轅名玉的任何一點細微舉動都牽扯著少女的心。
秦星怡緩緩地抬起手來,慢慢地將軒轅名玉面孔上遮掩著的那一縷頭發撥開,捧住他的臉頰,凝神細看。
月光下,燈籠旁,軒轅名玉一張無比英俊的臉頰顯得十分清楚,修長的眉毛如同墨汁一般漆黑,濃密的睫毛仿佛像蜻蜓的翅膀,唯有眼神里透露出來的是難以懂的內容。
「名玉,你……為什麼不回答我啊?」秦星怡有點傷感,沒有得到軒轅名玉的熱烈反響,心中便疑惑重重,莫非軒轅名玉不喜歡自己,不願意娶自己?
軒轅名玉不回答是有苦衷的。他覺得自己不能趁人之危。現在是秦星怡喝醉了酒,酒後戲言怎麼能當真呢?再加上饑餓和疲勞,腦子里亂哄哄,組織不好適當的語言詞匯,只是沉默。
討厭啊,為什麼自己想要睡覺了?我不能睡!我還有話沒說完呢。秦星怡很苦惱地想著,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軒轅名玉正在開合的嘴唇上,卻沒听清楚他說的是什麼?
急死人了!秦星怡用力搖了一下頭,克制住酒醉後的睡意侵蝕,盡量貼近軒轅名玉的耳朵,斷斷續續地說道︰
「名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我是孤兒,從小就和家人失散了,我義父收養了我,西風樓是我的家。可是……
今晚,我為了救你,舍棄了西風樓,離開了我義父,只想以後和你在一起。……如果你看不起我,將來不肯娶我,那我不是變成了上趕著送上門來的下賤女人?那我……」
秦星怡說不下去了,忽然覺得自己很委屈,醉酒後脆弱的心靈渴望得到溫暖。她生怕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未來美好的設想不過是自己臆造出來的,那不是太尷尬了嗎?
時間像沙漏流失著,月影滑動,柳枝輕搖。
秦星怡在等待,等待軒轅名玉的回答。她放開他的臉頰,偎依在軒轅名玉的懷里。
軒轅名玉由于雙臂被反綁著,身子動不了,好像一塊又硬又冰的石板,干坐在椅子上,無法去摟抱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女孩兒,不能給她溫存。
秦星怡紅艷艷的臉龐充滿期待和憧憬,眼中出現了血絲,蓄淚欲滴,呢喃︰
「名玉……我在等你回答,為什麼你吞吞吐吐不肯明確告訴我啊?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苦衷或者隱情什麼的?」
「哈哈哈哈!」胡峰大笑起來,見機會來了,可以落井下石,當然要出一口惡氣,趕緊把一盤子雞肉風卷殘雲般全都吃進肚子里,站起身來,說道︰
「小丫頭,鬼迷心竅麼?姓軒轅的不回答,當然是看不上你!你夢想嫁給他,白日做夢。還不如嫁給本館主,當西秦國胡丞相的兒媳婦兒,這個身份名位怎麼樣?」
「你是誰啊?真討厭!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秦星怡心情正不好,听見胡峰乘機要佔自己便宜,伸出一根手指,遙遙點了點胡峰的鼻子。
「切!我是癩蛤蟆?你以為你是誰?你離開西風樓,就不是天鵝,而是一只丑小鴨!」
——難道我離開西風樓錯了嗎?秦星怡不由得捫心自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