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府,與總統府邸只有一河之隔的全美三軍總部已是千瘡百孔,往日戒備森嚴、雄偉氣派的大樓已經有一半損毀,消防員正在軍隊的協助下于現場做著清理工作,將飛機與樓房的殘骸分別搬運。無數民眾蜂擁而來,被全副武裝的兵士擋在外圍,不停地張望,老一輩者搖頭大嘆這世道行將大亂了,年青一代則興奮地討論著是誰這麼有種,敢公然挑釁全世界最強大的國家和軍隊。
在完好保存的大樓另一端,幾乎是死里逃生的安全局長肯斯正在大發雷霆,他紅著眼,雙手一把扯住溫斯頓的衣領,唾沫星子噴了暴君一臉︰「狗娘養的溫斯頓,誰給你權力讓你將四架加滿了油的大型客機扔在老子頭上的!你知不知道,美利堅的面子都讓你這一扔給丟光了!」
溫斯頓冷笑一聲︰「那你說應該扔到哪里去?下面不是住宅,就是紀念碑、紀念館,或者朕應該丟到河對面的總統府?」
「你覺得你的玩笑很好笑嗎!你這沒有長眼的混蛋,那條寬闊的河流和幾乎沒有人去的紀念場所難道你就看不見嗎!」
「當時情況緊急,朕必須立刻趕往高譚市。你應該感到慶幸,有兩架客機落到了河中,否則你沒有機會在這沒有品味的大樓的另一側對朕出言不遜。至于那些豐碑大堂,是用來緬懷過去的英雄的,朕不忍心就此毀了它們。」
「那你就忍心犧牲眾多的生命?上百人就因為你的獨斷葬送了性命,他們可都是軍隊的精英啊!」
橫眉冷對的溫斯頓卻比肯斯更為盛怒︰「就是因為這樣,朕才要扔到這邊!你們是軍人,軍人就應該隨時準備為國家犧牲!」
見他們越吵越凶,尼古拉急忙將兩人分開,他對此事的後果和政府的反應更為關心︰「傷亡有沒有統計出來?總統現在作何應對?」
肯斯的胖臉耷拉了下去,悶聲答道︰「失事的客機上沒有人員,巴別大樓因為正值新年沒什麼人在,不多的看守也被獨尊之劍那伙雜種扔了出去。傷亡集中在受巴別塔坍塌波及的附近,還有那些不明原因造成的樓房損毀。根據如今的粗略統計,死亡人數近千人,受傷的人數在三千左右……總統剛剛發布了全美禁空令,並宣布全國進入緊急狀態,如今正在對面的府邸與參謀們磋商今後的應對方案。」
「你有沒有被追究責任?」
感受到老尼古拉急切的眼光,肯斯挺著肚子,干笑幾聲︰「沒有直接把我丟進禁閉室,起碼這一關是熬過去了。你們想趕我下台,老子偏要繼續騎在你們頭上指手畫腳!」
尼古拉緊繃的身體有所舒緩,又問關于獨尊之劍的約斗安全局打算怎樣應付。
「當然要去,算上老娘一個,老娘非把他們斬盡殺絕不可!」
艾爾面帶鄙夷地看了不停叫囂的雪莉一眼,嘟噥一句「你又打不過人家」,引得雪莉怒目相向,立馬變成了「肯定將獨尊之劍一舉鏟除,不過別讓我參加,麻煩死了。」尼古拉令夏洛克和受了傷的斯諾娃留守高譚,讓艾爾將自己、溫斯頓、雪莉一起帶到了華府肯斯的面前。福音能人眾多,但誰都無法取代擁有高超空間移動能力的「斥候」艾爾,這一點是有目共睹的。
「去不去是政府決定的事,派誰去是我決定的事,但到了戰場上,還是得看你們這伙兔崽子的。」
「能不去嗎?」暴君的笑冰冷而譏諷,「不得不承認,獨尊之劍的這次行動極為成功,將包括朕在內的所有人耍的團團轉,最後的威脅更是直擊政府的要害。美利堅,在哪里都敢于發起戰爭,唯獨在本土不敢。如今的美利堅把自己擺得太高,一旦失足跌落,其後果不是人民們能夠承受的。」
暴君的評價顯然鞭闢入里,尼古拉默不作聲,肯斯也是听得臉上肥肉不住抽動。艾爾悠悠吐出一個煙圈︰「我覺得應該開始考慮換一份工作了。麻煩死了……」
高譚市警察局的屋頂幾乎要被掀翻了,謾罵聲、哭喊聲、外加不絕于耳的電話鈴聲,讓局里所有警員的心情都糟糕透頂,如果他們還有空閑去管心情的話。
而警察局長則覺得自己的心情可以稱得上撥雲見日、晴空萬里了。今天,一伙卑劣可恥的武裝分子襲擊了這個城市,讓昨晚還充斥著的歡樂瞬間轉化為悲痛與憤怒,自己這個城市治安的維持者更是首當其沖,他平生第一次覺得受到了美利堅總統同級別的關注,當然,在如今的情況下這絕不是什麼好事。從今天一大早起,他就率領著部下們開始人們的疏散工作,包括將身處國際聯盟大樓的那些大人物們護送離開,然後絞盡腦計地向驚慌失措地市民們做了一番簡短的演講,承諾已經控制住了局面,不會再有襲擊發生。
他可以發誓,這麼多年來他是第一次如此虔誠地祈求聖主,讓自己拙劣的謊言成真。聖主顯靈了,襲擊沒有再次發生,而當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警局時,還有一份意外的驚喜。
聖主啊,你將你身邊最美麗的天使降到人間了嗎?局長無法用自己貧乏的詞匯來形容眼前這位東方女性的美麗,只覺得她展顏一笑,就帶走了自己身上的疲憊和靈魂。
「大叔,麻煩你擦擦嘴上的口水,看起來好惡心啊!」石破對這位見到美女就失魂落魄的警察局長深表鄙視。
來到警局後發現空無一人,左等右等終于等到他們回來的素璣听得抿嘴一笑,嗔怪了石破一句不懂禮貌,見眼前的警長終于魂魄歸位,這才說起了自己的來意。這滿臉橫肉的中年局長表現得如同毛頭小子,拍著自己的胸口表示自己一定會查出石破的來歷,將他送到家人身邊,在這之前也會好好地照顧他。
心事已了,素璣向局長道謝,又與石破告別,起身離開。那窈窕的身影,引得局長和辦公大廳所有的人注目觀看,直到消失在門口,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心中猶自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