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們怎麼能這樣?……這怎麼可能……」
之後的幾分鐘里,那個年輕的劍士洛克抱著頭,一直反反復復的都在念叨著這幾句話,一遍又一遍,好像整個人都已經壞掉了一樣……
之前無論是突襲、暗殺,還是那堪比禁咒的魔法爆破,或許都還能解釋為這些暴徒是在針對戰神教會,那麼作為城中無辜受到牽連的他們,總歸還是有著很大生還希望的。
但就在剛剛,該隱冰冷冷的一句話,算是徹底打碎了他最後的這點幻想。
屠城!多麼血淋淋的一個詞匯……這個詞對于他們這些出生在和平年代,從未經歷過戰爭的年輕人來說,無疑顯得太過遙遠和虛幻了,誰又能想象得到,在大陸戰爭結束了半個世紀之後,竟還能听說,甚至親身經歷這樣一次驚心動魄的體驗。
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而且還是百分百的恐怖噩夢!
面對這般沉重的夢魘,所有人的臉上一時都寫滿了驚恐、褪盡了血se……
只有該隱依然保持那幅無所謂的淡淡表情。
雖然他也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爭和屠城,但他經歷過太多更大的恐怖和絕望,更何況,這是他從一開始就已經預料到的事了。
血se罌粟背後的秘密東家是與奧蘭帝國並列人類三大帝國的聖樹王朝,因而他們可以不用在意自己的暴露,但那些同行的大型佣兵團卻不行,他們要是一旦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絕對是分分鐘全團火葬場的節奏,妥妥的沒有任何懸念……
得罪了人類世界三大教會之一的高地戰神教會,還殺了一個英靈殿的樞機大主教,小子你下半輩子還想在艾洛德混?想太多了吧你……
事實上在血se誕辰紀事件之後,盡管沒有找到幸存者,戰神教會依然通過遍布大陸的帝國情報網,迅速搜集到了不少線索,緊接著教會所有的聖殿騎士傾巢而出,在短短不到三周的時間里,便將參與此次事件的十一個大型佣兵團從大陸上徹底除名,無情的向世人宣示了戰神之怒的恐怖威能。
其中一個佣兵團還自以為躲到了獸人的國度便可以高枕無憂,卻不料教會在得知消息後,當即派出了整七個中隊的戰斗神官,率千騎聖殿騎士,奔襲千里突入獸人領地,在一夜之間將那個佣兵團的六百多顆腦袋全部提回,震驚整個大陸。
盡管百年之前,北方帝國神聖同盟彗星般的飛速崛起,讓聖光教會力壓戰神教會,成為了人類世界的第一大教派。但這次事件後從獸人國度提回來的六百多顆血淋淋的腦袋,卻再度向那些愚蠢的世人宣告了,即使褪下了第一教派的王冠,戰神之劍依舊鋒銳,神之威嚴仍舊不可侵犯!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不管幾個星期之後這些佣兵是會人間蒸發還是被送上絞刑架,那都是以後的事了,該隱很清楚,假如現在他們不趕緊想辦法逃出這座城市的話,恐怕明天的太陽他們都不見得能見得著……
「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絕望之下,洛克抱著頭用力撕扯著自己的頭發。
「剛剛我不是已經說了嗎,想辦法接近城牆,然後逃出去,就這樣唄。」該隱聳了聳肩。
「怎麼听你這麼說,感覺好像很簡單的樣子?」
「是啊,因為的確就是很簡單。」
「真的嗎?」
「我靠!你還真信啊?我告訴你城牆是豆腐作的你信不信?你的智商呢,朋友?」
「……」洛克在該隱那無限鄙視的目光下迅速敗退……
沒理會這個六神無主,以至于智商都欠費了的家伙,該隱重新回到幾個女孩身邊,放輕語氣柔聲道︰「別擔心,先好好休息一會吧,過會我們再想辦法翻過城牆逃跑,公國的軍隊應該已經在往這里趕來了,我們只需要逃離城市,很快就能獲救的。」
長椅上的菲看著該隱的雙眼,兩只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不願放開,仿佛生怕他一眨眼就又不見了。
「我們會得救嗎?」女孩緊張的問道。
「當然。」該隱安撫的拍拍她的頭,笑得自信、陽光,「放心吧,有我在呢。」
一旁的安吉拉忍不住插嘴問道︰「話說,該隱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在你不在的時候。」
「切!」安吉拉不滿的撇了撇嘴,她應該說這麼欠抽的回答果然是如假包換的該隱嗎?
「嘛,其實呢,是因為這個問題解釋起來很復雜,一時半會也講不清楚,總之你們只要知道我現在很靠譜,非常靠譜,你們只要跟緊我就一定不會有事的,這樣就好了。」
「嗯。」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希格露恩第一個點了點頭。那簡簡單單的微笑中,包含的卻是一如既往的信賴,和對親人毫不保留的信任。
一瞬間,該隱就讀懂了那道目光中的含義。
看著這個仿佛能和自己心意相通的美麗女孩,該隱莫名的突然萌生出這麼一個想法,她要不是自己的姐姐該多好……
想法蹦出的瞬間,該隱就立刻在心中猛踹了自己兩腳。該死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總覺得自從重生以來,自己似乎就開始在不純潔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是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從震驚和恐懼中回過神來的康納德和他的同伴,也前進來到了該隱身前,開口請求道︰「那麼,如果可以的話,讓我們也加入,和你們一同逃離城市吧,人多總歸能多個照應,不是嗎?」
或許是為了增強說服力,證明自己的價值,康納德還補充道︰「我們幾個都有職業公會授予的白銀級實力認證,那邊的瑪麗小姐雖然沒有職業證明,但她也會一兩手簡單的輔助魔法,在戰斗中也能起到不少作用的。」
對此該隱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隨便你們吧。」
幾個白銀級的幫手而已,他還沒真的放在心上。
不過他這種相當于間接默認了的態度讓康納德他們都松了口氣,小丫頭艾洛薇甚至拍著雙手蹦了起來,「太好了,可以和哥哥一起走了∼」
看著艾洛薇歡心雀躍的樣子,一旁的女官瑪麗總有種不太妙的感覺,似乎有種自家小姐被人輕易拐跑了的預感……
不過她也得承認的是,自出場以來,該隱所展現出的那份遠遠超越了他這個年紀的強大實力和從容自信的心態,確實有著難以言喻的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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