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誰家妖孽 第四十章

作者 ︰ 臥藤蘿下

柳大公子的話一說完,屋里眾人安靜得連彼此的呼吸聲都幾不可聞,好半晌,眾人才反應過來,眼神里更是什麼意味都有,更多的人自然是暗中拿眼楮瞧著璟軒的反應。

這還真是出乎意料的消息,璟軒自己也被這消息驚了一會兒。對于鄭廣安,璟軒惱恨他,卻可沒想過要他死。這倒不是璟軒心軟,正相反,璟軒巴不得那鄭廣安活得長長久久,在璟軒看來,死,還真是便宜了那個狗東西!

他不是自恃南安郡王世子的身份高高在上嗎?好,那就讓他從雲端跌落泥中,想來他叫橫跋扈這麼多年,一旦從雲端跌落,那滋味,可一定「很好受吧?」還有那些慣會捧高踩低之人,當初阿諛奉承的多殷勤,待他落了難,就能蹂躪得他多狠辣。

當然還有那個心機過人的鄭廣平,當初此子能隱忍多年對鄭廣安百般討好,想必心里面也積怨頗深吧?如今那老郡王還在,鄭廣平只能暗地里收拾他;待老郡王西去那日,若是鄭廣平如願以償的得了勢,那鄭廣安,只怕就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因而這鄭廣安的死訊傳來的那一瞬,璟軒倒是頗為不願的微微皺了皺眉,當真是便宜那鄭廣安了,一死百了,真真無趣!

王祈沒有璟軒這些個七扭八歪的心思,在他眼里,這種人渣死不足惜,那人渣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官司呢!那天若不是他和魏大哥,那叫靈官的孩子定然是必死無疑,這還只是他看到的,他沒看到的,還不知道多少!

這種人只是丟了個世子的名頭,照樣逍遙法外,王祈心里可是不爽的很,如今听到竟然有人替天行道把這人渣給殺了,王祈不由得心中叫好。只是如今他也是老江湖了,面對這屋里各種意味的視線,還是把這抹喜色給很好的掩藏住了。

因而落在旁人眼中,便只是王祈和璟軒俱都驚訝了一下,隨即一個面無表情,一個微微皺眉。看他二人這驚訝的神情不似作偽,也看不出什麼奇怪的端倪,眾人這才收回了視線。

「剛剛在說什麼?我瞧著倒是很熱鬧,可別被這件事掃了興。」柳大公子不過是說這消息想試探些什麼,見了王祈和璟軒的反應,他便一笑,把話題給岔開了。

剛才只說了一半的陳四公子這才把剛剛的話給說完︰「听說,年前薛家人不知道從哪兒疏通的門路,竟走了忠安王的路子,這才把宮里面采買藥材的買賣拿到了手里。之前那金陵的怡然樓,明面上是薛家的酒樓,暗地里佔大頭的可是那位王爺。不然,薛家人還沒這個膽子搶侯府的生意。」

他們這些人家雖然在姑蘇城里也免不得明爭暗斗的,但這只是他們內部的事,一個金陵的世家敢跑到姑蘇來攪局,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因而薛家那點兒事兒,消息靈通的世家早就模了底。如今璟軒和王祈背後的勢力可不一般,他們自然樂得賣好。

柳大公子听了不由得也點頭道︰「說起來,薛家也不過是傀儡罷了,這次被皇上申飭,宮里的藥材采辦已經給撤了,好險連皇商的名頭都沒保住,听說薛家如今這日子也不好過。璟軒,為兄在這里討個人情,得饒人處且饒人,窮寇莫追嘛。」

薛家這破事兒,柳大公子本不想管,奈何他嫡親的姐姐嫁到了金陵甄家,那甄家與薛家還有些交情,薛家求到了甄家的頭上,甄家已經答應了給薛家幫忙,作為甄家媳婦的姐姐給他寫了家書,他又能如何?

臉面是靠掙的,這件事如果他沒辦好,連帶著姐姐在甄家也會被人看低幾分。

早從夫人的口中知道柳家和甄家姻親關系的璟軒,在听過了柳大公子的話後,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薛家的手爪子雖然伸得長了些,但也得了教訓,他本也沒想再做什麼,平白得了柳大公子許下的一個人情,璟軒心里面滿意,不過這神情還是做出了幾分為難的樣子。

趙三公子見了,便笑呵呵的開口道︰「璟軒,賈、史、王、薛,他們這四家,可是祖上的世

交,如今這薛家雖然只是一介皇商,但可不是勢單力孤。」

趙三公子自然不會把「賈家」給單獨點出來,但這番話的意思已經暗示得很明顯了,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自然都聞弦知雅意,璟軒便也終于點了點頭。

「既然柳大哥開了口,這件事自然便揭過去了。」

屋里的氣氛自然又恢復了其樂融融,待到璟軒和王祈隨著侯夫人告辭離開的時候,已經收到了好幾份口頭上的邀約,一時間,曾經在姑蘇世交圈中乏人問津的二人,竟變得萬分的炙手可熱了。

而此時的京城,早已經因為鄭廣安的死引起了軒然大波。縱然鄭廣安被奪了世子之位,但好歹也是郡王之子,竟然在王府被刺,那凶手來去自如無人察覺,這可讓京城不少位高權重之人脖子後面冒了涼風。

不過短暫的惶恐過後,這些人也都回過味來,這件事,多半還是「內鬼」鬧得。外人再怎樣,也不可能做到這樣的悄無聲息,南安郡王那些兒子如今對那世子的位子爭得正歡,保不準有人懼怕南安郡王舍不得疼愛了多年的兒子,想避過了風頭後重新立他做世子,這才先下手為強,直接要了他的命。

不單單外人這樣想,就連南安郡王本人也是這樣想。雖說兒子把桓謙和林如海得罪了,但桓謙要是想動手,早就動手了,還用得著刺殺?林如海,一個文官罷了,縱然現在的了皇上的青眼,也沒那麼大的本事把手伸到王府里來。

這件事,多半還是那些個逆子做的!想到這些逆子今日能手足相殘,明日說不定連弒父這種事也都做得出來,南安郡王又怒又急,先上折子請罪,而後決定動用一切力量把自己這些個兒子查了個底朝天。

南安郡王的一切動作,外人自然不得而知,倒是忠平親王府中,桓謙緊皺著眉頭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臉上的神色並不輕松。

「逸青,我看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那些小崽子們再蠢,也不會在這檔口動手殺人,惹毛了老的,他們可都得不到什麼便宜。」直覺這件事透著蹊蹺,但是細細想來,桓謙還真想不出還有什麼人會做出這樣的事。

這件事不是他做的,林如海也做不到,那麼,這京城還有誰會與一個已經失勢的小崽子過不去呢?眼前忽然浮現了一個人影,桓謙眼前一亮︰「逸青,武舉的會試就在下個月吧?我記得,吳熙的那個徒弟魏臻也是要參加會試的,你去看看,他到了京城沒有,在什麼地方落腳,還有,昨天晚上,他都干了什麼。」

逸青一愣︰「王爺,您是懷疑……」

桓謙勾了勾嘴角︰「一切還言之尚早。」

逸青點頭應下,便下去查探。以桓謙在京城中的勢力,想找到魏臻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很快,逸青便到了魏臻落腳的鴻運客棧。

和伙計打听了魏臻的房間,逸青剛剛推開門,里面撲面的酒氣便讓他皺了皺眉,再一看,屋里面桌上杯盤狼藉,地下也橫七豎八的倒著十余壇烈酒,桌上趴伏著兩個人,一個自然是他熟悉的魏臻,另一個是個白面書生的模樣,逸青也見過,是林如海的弟子張文知。

這兩個人,嗯,逸青也回想了起來,這姓張的小子曾經也是吳先生的學生,他們兩個,也算是同門的師兄弟了。

看著兩個人還醉得一塌糊涂的模樣,逸青略想了想,便轉身到了下面把伙計叫了過來,詳細的問了一遭,待知道那張文知是昨兒傍晚到的客棧,隨即二人便要了酒菜在上面再沒出來後,逸青點了點頭。

「那伙計說,魏臻最後一次露面要酒,是在子時三刻。」回到王府,逸青把查到的這些都回稟給了桓謙。

「子時三刻。」桓謙想了想,他得來的消息,仵作斷定鄭廣安是子時一刻被殺,而子時三刻的時候,還有人看到魏臻在客棧。這樣一來,若說是魏臻從客棧趕到王府悄無聲息的在子時一刻殺了人,而後只用了兩刻鐘的時間便又處理好了一切沒事兒人似的回了客棧,還避開了所有人的耳目,這種事,怎麼想也是不可能發生的。

「你和他交過手,你覺得,他能在兩刻鐘之內做完這些嗎?」總是覺得那小子很有古怪,桓謙雖然覺得不可能,但還是問了一句。

逸青搖頭︰「這種事,只怕我都做不到。」

桓謙點了點頭︰「罷了,說不準真是那些利欲燻心的小崽子干的,左右是郡王府的事,咱們便在旁瞧熱鬧便是。」

那南安郡王之前就不安分,現在又和桓譯那小子勾勾搭搭,皇上正想著尋他不痛快,他就自己把把柄送了上來,這下,只怕他這個郡王的位子,也坐到頭了。

桓謙這邊暫且放下了一切的懷疑,而在逸青走後,原本醉在桌上不省人事的魏臻卻忽然睜開了眼楮,一如既往的黑眸,全然看不出一星半點兒的醉意。

將張文知叫醒,又叫了馬車送頭痛欲裂的張文知回家,魏臻想著張文知酒醉後說過的話,木訥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來。

吩咐了小二送上熱水,沐浴過後的魏臻,從包裹里拿出了一件沾了星星點點血跡的夜行衣,涂了些蠟油,再點上火折子,很快夜行衣便在火苗中燃成了灰燼,落入了浴桶之中。

敞開窗子,屋里淡淡的燒焦味兒混著從下面廚房煙囪中冒出的柴火煙,消散在了空氣中。

而後,亦如前兩日一般,體諒小二小身板的魏臻,很平易近人的親自抬著浴桶下了樓,將里面的髒水倒入了後院的溝渠中,而後,在小二萬分感激的眼神中,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

沒過多少日子,大肆徹查自己兒子們那些手段的南安郡王,把手段最隱秘的鄭廣平,私底下做的那些不能見人的事,也都掀了出來——自然也包括正是他慫恿鄭廣安大肆宣揚關于林家流言蜚語這件事。

眼看著自己日漸信任倚重的鄭廣平竟然是害了自己嫡子的幕後黑手,南安郡王急火攻心,一下子便病倒了。而本來正青雲直上的鄭廣平,自然也因此再度落回了塵埃。

在有心人的推動下,本來只是南安郡王的家世,卻傳得滿城風雨,更成了耳目靈通人家茶余飯後的話題。

「真沒想到,那個鄭廣平竟然這麼陰險,跑到你面前來賣好,卻原來,那些損主意都是出自他的手筆!」王祈知道後,不由得紛紛不平的說道,繼而又露出了笑容︰「不過,老天有眼,他這種人,還以為著能瞞天過海不成?」

璟軒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些事,也太巧了些吧?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考試去鳥,回家就懶倒在床上了~~所以木有更新的說……

ps︰感謝完美風暴筒子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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