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處霧氣翻騰,嗤嗤聲不絕。突然露出一線清晰無比的景象。
「好了,停手吧。」
刑天獸聞言將爪子縮伸了回來。結界處的霧氣又涌了回去,但相比剛才,又稀薄了一些。
確認能撕開一道裂縫。肖憐兒馬上開始行動,做離開前的準備。
她找了所有能找到的儲物袋,搜走了靈石丹藥等物,拿走了空置的玉器。接下來她花了幾天時間將秘境中有價值的靈草都摘了,直到再也尋不到裝靈草的玉盒。
沒有玉器放置,靈草摘下來後會枯萎,失去藥效。看到千機鴛鴦環里堆成一座小山的玉盒,肖憐兒知足了。
她破開深壑里的那座墳,將整根雷劫木收進了千機環。這種下仙界沒有的仙樹,不帶走實在可惜。
秘境穩穩停在青山中,肖憐兒也不想浪費。她招來刑天獸呆在通道旁邊,盤膝修煉。
充足的靈氣進入經脈循環,一滴滴真液滴入丹田又被樹枝收走。
肖憐兒醉心修煉,漸漸忘記了時間。
某日,秘境突然動了下。輕微的一震,讓肖憐兒猛地退出入定睜開了眼楮。
稀薄霧氣外的世界正在遠離。她跳起來,對刑天獸喊到︰「破開它!」
刑天獸發出雷鳴般的吼叫,撲了過去。爪子伸向那處結界,用力一掰。空間露出一線縫隙,外面的世界清楚映入眼簾。肖憐兒彈射而去。
濃密的結界壓力撲面而來,然後身體一輕,她彈離了秘境,穩穩站在空中。
灰蒙蒙的秘境漸漸飄遠。那處稀薄的結界處露出刑天獸無頭的血洞,似乎依戀地望著自己。
「這家伙不知道是被誰砍了頭。再被鳩神君捉來守園子。如果不是頭凶獸就好了,還能收了它。」肖憐兒目送著秘境消失在空中,轉頭四顧。
青山一望無際,寂廖無人。習慣了秘境中的靈純靈氣,此時呼吸一窒,感覺到下仙界靈氣的稀薄與空氣的混濁。她尋了個山頭盤膝坐了下來。
樹枝吐出一滴又一滴的靈液。肖憐兒驚喜的看到靈液幾乎蓄滿丹田。在秘境中修煉神速。不知不覺已經是築基後期修為了。
她撓了撓頭傻笑。指尖模到快及寸許長的頭發,不覺又是一愣,她在秘境邊緣打坐修煉了幾個月?
修士的時間過得太快。她揮出綠枝,真氣輸入,三十六道閃電疾射而出。
「山河縱橫。」閃電交織成網,網住一塊山石, 啪炸為塵煙。
肖憐兒翹起了嘴︰「山河網,我也會!」
她收了綠枝朝著遠處的一線大海飛去。
飛了兩個時辰到了海邊,肖憐兒看到一座城。她眼楮一亮,落下了雲頭。
熟悉地扔了塊靈石給守城的士兵,她懷戀地看了眼城頭的銘刻︰「望海城,沒想到一百多年後,我還會再來。」
一百多年前,她從元道宗飛至望海城,租了條船出海,斬殺了一條八階水天蛟。隔了這麼久再來,望海城和從前比,冷清了不少。
她模了模自己的板寸頭,先去服飾店重新買了幾身黑色勁裝換上。鏡子里的人不再是剛進秘境時,羸弱的像根草。長高了半頭,肌膚雪白。小臉加板寸頭,越發顯得眼楮霧蒙蒙的。她戴上幕離,怎麼看都是少女的身段。不由嘆了口氣,想裝個風流修士都沒那條件。
肖憐兒換了裝,興致勃勃地進了望海城最繁華的一家酒樓︰「小二!來條清蒸紅鰻!一碟油爆須彌蝦,兩角靈酒。」
小二高聲應了聲,不多會把酒菜送了過來︰「客官听口音不是南邊人,倒對我們望海城極熟。您點的這些菜都是小店的招牌!」
「以前來過。不知道現在味道變了沒有。」肖憐兒賞了他一聲靈石,掀起幕離慢悠悠地吃著,「不過,和從前相比。很冷清啊。」
得了靈石,小二更加熱情︰「客官還不知道吧?今年北邊的丹宗鳳陽後山秘境顯跡,準許蒼瀾大陸所有的煉氣弟子進入。消息一出,鳳陽山都快塞不下腳了!望海和鳳陽山一南一北。城里的修士早攜帶弟子提前出發,城中自然就冷清下來了。」
原來四年過去,又到了鳳陽後山秘境顯跡的時候。肖憐兒想起才離開望海城外深山里的秘境,笑了笑。可遇不可求,機緣二字太過玄妙。
……
鳳陽後山參須峰祥雲四散,一個灰蒙蒙的圓弧形秘境顯露出來。
七宗門元嬰長老互看一眼,飛上了峰頂。
陽光映射下,參須峰頂出現了幾條淡淡的人影。參須峰靠近後山外圍。鳳回鎮上的人都看到了,興奮起來︰「快看,七宗門的元嬰長老將聯手打開通道了!」
七道光芒同時射向秘境邊緣。灰色的結界如浪花翻涌。這時,突然一道耀眼的金光閃過。空中一線金色的浪潮撲向秘境。
「咦,怎麼會有八道真氣?今年多了名元嬰長老出手?」
遠處和山腳下的修士們對多出來的金色光芒議論紛紛。
石清楓握緊了碧玉簫,眼里露出切齒的恨意︰「是他,一定是他!」
秘境被撕裂開,形成一個三丈高的洞口。
各種符與陣法飛射而至,洞口漸漸凝固,變成一面銀光閃爍的光屏。秘境漸漸消失在空中。只余下一道光屏立在參須峰頂。
秘境通道形成,三宗四門的長老目光不善地望著眼前的黑袍男子,暗暗吃驚他的修為。
明徹站在崖邊,山風吹得人欲隨風而去,配上張揚的神情,讓炎真道君很想揍得他滿臉開花。明明都答應帶個魔門弟子進去了,你跑出來干嘛?
炎真道君喝道︰「魔門少君,你只身擅入我丹宗後山,就不怕我們七個聯手將你滅殺在這參須峰上?」
他那眼神很悲苦。就一句話,小祖宗,你快走吧。
神識中傳來明徹的聲音︰「我尋韓修文,你別管。」
炎真愣了愣。
明徹嘖嘖兩聲︰「七個打一個啊?我有閃失,魔門只會一個個屠了你們的宗門。誰叫你們沒住在一起呢。」
「你休得囂張!」韓修文認出了明徹,八年前在青陽城拍賣會交手的情形涌上了心頭。如果不是那只詭異的爪子將他抓走,他實無把握能夠將他擒下,「尊駕當日大鬧我青陽城拍賣會?今日又來丹宗搗亂麼?」
韓修文不提便罷,一提明徹就不屑︰「我用兩枚八品上清丹換你一對煉器翅膀,得了丹藥還想搶回東西,真不敢相信元道宗掌教會這麼無賴!」
韓修文冷笑道︰「道魔不兩立,你魔門越過當年劃下的地界,數次侵入道門領地。是何居心?!難不成又想比試一場,重劃地界不成?!」
「對!魔門撕毀協議侵入我道門地界,主動挑釁。道門得給他們點厲害瞧瞧。」
三宗四門的掌教掌門異口同聲。
明徹望著秘境的通道,壓下想進去看上一眼的沖動,譏笑道︰「四十幾年前,黑魔山下比武十場。道門輸了六場。覺得地盤少了一份不舒服是吧?行啊,本座給你們機會。既然是韓掌門提議,比武就設在元道宗天穹峰下好了。元道宗居蒼瀾大陸中心,以青目山脈為中軸線,整片蒼瀾大陸劃為十份。一場奪一份,如何?」
「好!」三宗四門七元嬰修士同時應下。
明徹指尖彈出一滴精血。七元嬰也同時擠出一滴精血。八滴血在空中一撞,化為一張圖案。瞬間分裂成八份,沒入八人體內。
道門最重的誓言是心魔誓。魔門壓根就無心魔一說。但用精血設定的血誓成立後,若有人反悔,沒入體內的血誓就將化為劇毒。吞噬修為。
明徹看了眼韓修文,用神識傳音︰「韓掌教,進元道宗的營地動靜太大,我特意在此等你。我想知道,尊夫人易輕塵沒死。她人在哪兒?」
韓修文臉色一白,月兌口說道︰「你胡說什麼?」
幾位元嬰長老都莫名其妙地看著韓修文。
「明年仲秋,魔門必至天穹峰應約。」明徹不答,轉身飛走。
韓修文腦中響起明徹的神識傳音︰「希望韓掌教那時能告之尊夫人的下落。」
他怎麼也知道易輕塵沒有死?他為什麼要找她?難道易輕塵被魔門救了?冷汗一滴滴從韓修文背上沁了出來。心里只有一個聲音在叫喊︰「她投了魔門做靠山!她找了厲害幫手回來報仇了!」
怪不得魔門要把比武之地定在元道宗天穹峰下。
明年仲伙,明年仲秋,韓修文回味著這四個字,豈非來得正好?正好斬草除根,永絕後患。免得自己成日在心頭掛著此事。念頭一轉,他哈哈大笑起來。
「韓掌門年輕有為,不懼魔門挑戰,蒼瀾竹公子的瀟灑心性非我輩所能比啊!」听到他痛快的笑聲,幾位掌門的緊張一掃而空。
沒有人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韓修文朝幾位元嬰修士拱了拱手,瀟灑踏竹笛返回了山腳元道宗駐地。
來吧來吧!省了自己成天惦記。和魔門一起來正好。投靠了魔門,有誰會信她的話。明年仲秋,他要親手殺了易輕塵,永遠了結一樁心事。
明徹飛離參須峰時,石清楓想都沒想,朝他離開的方向飛去。韓修文背上沁了出來。心里只有一個聲音在叫喊︰「她投了魔門做靠山!她找了厲害幫手回來報仇了!」
怪不得魔門要把比武之地定在元道宗天穹峰下。
明年仲伙,明年仲秋,韓修文回味著這四個字,豈非來得正好?正好斬草除根,永絕後患。免得自己成日在心頭掛著此事。念頭一轉,他哈哈大笑起來。
「韓掌門年輕有為,不懼魔門挑戰,蒼瀾竹公子的瀟灑心性非我輩所能比啊!」听到他痛快的笑聲,幾位掌門的緊張一掃而空。
沒有人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韓修文朝幾位元嬰修士拱了拱手,瀟灑踏竹笛返回了山腳元道宗駐地。
來吧來吧!省了自己成天惦記。和魔門一起來正好。投靠了魔門,有誰會信她的話。明年仲秋,他要親手殺了易輕塵,永遠了結一樁心事。
明徹飛離參須峰時,石清楓想都沒想,朝他離開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