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太感謝山花小姐了,山花小姐真是好手藝!」書墨接過褂子頓時喜笑顏開,連聲道謝。
書墨正發愁手上沒銀子怎麼替公子出去買身褂子呢,現在可好了,看看這針腳可真是細致啊,雖說布料不是頂好的,可架不住這是山花小姐親手做的啊。
听到門口書墨與孫燦爛的對話,楊延保有些條件反射地就想著要刺孫燦爛幾句,可是穆護衛輕輕地哼了一聲,楊延保頓時禁了聲。
等書墨將孫燦爛送過來的外褂拿進來,楊延保原本並不想穿,那死丫頭能做出什麼衣裳來,她做的衣裳能穿出去嗎?
可是當書墨將褂子打開,卻讓楊延保眼楮一亮,這褂子不但手工精細,而且很適合他練功時穿著,比楊家針線坊專門的針線娘子做的衣裳還要好,心里頓時感到十分好奇。
這會是那個死丫頭做的嗎?楊延保腦子里想著問題,人就顯得有些呆呆的,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書墨已經幫他換上了孫燦爛送來的衣裳,嘿!還真別說,大小正合適,仿佛孫燦爛給他量過身一般。
「嗯,穿著不錯,精神!走,該吃飯去了,以後我們都得早些起身,先練武然後洗漱吃飯,可不能每次都讓人家等那麼久!」見楊延保看著身上的衣裳,臉上似乎有些不情不願的樣子,穆護衛生怕他又犯起性子來,連忙給書墨使了個眼神,他自己邊說邊率先出了屋子。
趙家的人早就在等他主僕幾人過來,趙大丫還在與孫燦爛打賭,看那楊延保是否肯穿上孫燦爛替他做的衣裳,趙大丫賭那小魔王鐵定不會穿。孫燦爛則盈盈一笑,十分篤定那小魔王一會肯定穿了衣褂子。
等到楊家的三人進了飯廳,穿了一身新衣的楊延保讓大家眼前一亮,這衣裳穿在楊延保身上,讓他顯得格外精神,孫燦爛心里也不由地贊道,好一個小正太!
可見人靠衣裳馬靠鞍。這衣服一穿將楊延保的整個氣質都有了一個飛升,讓人覺得面前這人不再是那個整天找事的小魔王,活月兌月兌就是個名符其實的將門虎子。
也許是感覺到趙家眾人看向他的目光顯得十分熱切,楊延保顯得有些不自然,不過他不虧是大戶人家出身,很快就穩住了神,臉上裝出一付嚴肅的模樣,這小大人一般的樣子,讓孫燦爛不由莞爾。
等了半晌大家總算都坐了下來。大家相處的日子長了些,互相之間的隔閡也越來越小,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大家又圍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了,這讓孫燦爛十分開心。
再觀那楊延保也沒有什麼嫌棄或者不願意的表情,反倒對一大家子親親熱熱圍成一桌吃飯感到十分新奇。想來大戶人家很少有這樣的場景吧,就算大家都在一起吃團圓飯,也不可能有趙家這般親密無間輕松自在的氣氛。
今天的早餐依然是豆漿、豆腐腦為主。配上窩窩頭,還有一些楊延保叫不上名也從來沒吃過的小菜。
經過一段時間,楊延保已經知道趙家的窩窩頭雖然不完全是用白面做成,卻比全白面的窩頭要好吃很多,而且每天的口味並不一樣,有時是甜的,里面加了一些蜂蜜;有時卻是咸的,並加入了一些菜汁。
現在趙家的早餐的時間,前院就由賈春草和張來福看著,反正這個點生意也做得差不多了。只有幾個老客戶會姍姍來遲。
趙家正在後院里吃得津津有味,自從那次楊延保當著趙二丫的面涂藥,趙二丫的膽子就肥了。時不時地會與楊延保逗上兩句,而楊延保似乎也挺喜歡趙二丫,任憑趙二丫笑他也好說他也罷,楞是沒有對趙二丫生過氣,這倒是讓孫燦爛好生奇怪。
在孫燦爛的心目中,楊延保就是個炮仗一點就著,可是不管趙二丫怎麼對著他點火,楊延保這個炮仗就是不著,儼然就是個啞炮,最多也只是裝模作樣地對趙二丫瞪個眼楮,或者做個鬼臉,真是奇了怪了。
其實楊延保對趙家的所有人都還不錯,唯獨就是不能面對孫燦爛,而孫燦爛自動把這種不太正常的情形,歸結成趙家的人除了趙二丫都沒人敢惹楊延保,楊延保自然不可能無故與趙家人生氣。
趙家唯一敢招惹他的趙二丫偏偏年齡還小,不過是個五歲的小丫頭,那楊延保自然不好意思與趙二丫置氣。唯獨她孫燦爛平日里既不讓著他,兩人年齡也相仿,故而自然就成了楊延保的出氣筒。
不過這種時不時斗上幾句小嘴的日子,孫燦爛覺得日子過得不再單調,反而覺得十分愜意,頗有些甘之如飴。
「給我砸!」突然前院傳來了一聲呼喝,隨即是賈春草驚恐的尖叫、張來福氣怒的喝止,食客們驚慌的驚呼,還有桌子木凳碗碟倒地的聲音……
不好,前院出事了!
黑子狂吠起來,不用任何人命令,已經噌地一下沖向前院。
趙黑牛的臉色變了,他是一家之主,這種時候不能後退,也是噌地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與兩個兒子互相看了看,再深深地看了趙嬸子一眼,示意她照顧好幾個小的,帶著趙大虎趙二虎就沖向前院。
听前院的聲音和架勢應該是來了個砸場的!不過在沒弄清楚具體狀況之前,女人孩子還是在後院呆著比較安全。
穆護衛看了楊延保一眼,沉聲吩咐書墨照顧好楊延保,讓楊延保在後院里呆著別亂跑,前院的情況不明,可不能胡亂跑出去。
穆護衛又看了孫燦爛一眼,見她雖然臉色不是很好,卻還算鎮靜,更是覺得這個小女娃子的與眾不同。
孫燦爛對上穆護衛的目光,無聲地懇求穆護衛出手保護趙家父子,穆護衛對孫燦爛點了點頭,然後向著已經嚇得全身發抖的趙嬸子她們呶了呶嘴,示意孫燦爛照顧好她們,二話不說飛速沖向前院。
前院里一片嘈雜,尖叫聲、怒喝聲、碗碟的破碎聲……響成一片……
孫燦爛知道現在不是自己逞能的時候,得先照顧好已經慌了神的趙嬸子還有趙大丫和趙二丫。
「大姑,大丫姐,俺們先進灶房……書墨,楊公子你們也一起進去……」孫燦爛指揮大家躲進灶房,讓他們在里面將灶房門關上插上門栓。
等于大家在灶房里安定下來,這才發現孫燦爛自己卻並沒有進灶房,這可如何使得?
「山花,山花,你快進來!」趙嬸子急了,對著已經偷偷溜到堂屋後門的孫燦爛直叫喚,這小妮子膽子也太大了些,沒听到前院亂得很嗎?
孫燦爛回頭見趙嬸子打開了灶房的門栓,對著她直叫喚,連忙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別擔心她,讓他們趕快插上門栓。
前院的聲音漸漸平息了下去,孫燦爛已經偷偷地模到了堂屋里,突然從陰影里沖出一個人來,把孫燦爛嚇了一跳,還好她平時有給自己加強鍛煉,加上這段時間在玉佩空間呆的時間比較多,現在的孫燦爛雖不懂什麼武功,身手卻比一般人靈敏得多。
孫燦爛靈活地往邊上一閃,向她撲過來的人一個不穩倒在了地上︰「哎喲!」
咦,這聲音怎地有些熟悉?孫燦爛正準備上前看看這偷襲她的究竟是何人,黑子大概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嗖地一聲竄到了孫燦爛的身邊,就對著地上的人咬了上去。
「哎喲,哎喲,放開我放開我……」地上的人又是叫又是掙扎,可他哪里是黑子的對手,最後只能叫嚷著被黑子拖出堂屋。
出了堂屋來到光線明亮的前院,孫燦爛終于看清了這個偷襲自己的人是誰。還別說真是個熟人!
此人姓段,正是趙家第一次來山崗鎮賣豆腐時找茬的那個小公子哥兒,也就是豆腐坊上一任經營者的兒子,段子軒遠房叔父家的堂弟。
既然這人出現在堂屋,那麼今日來豆腐坊搗亂打砸的必定與此人有關,孫燦爛先不去理會此人,而是掃了一眼豆腐坊。
只見豆腐坊前院一片狼跡,桌凳被打爛倒在地上,碗碟全部成了碎片,客人已經一跑而空,賈春草縮在一邊直發料,張來福的臉上有些傷痕,不知身上是否有傷,趙氏父子同樣如此。
穆護衛卻十分威武,腳踩著一個小頭目模樣的混混,還有幾個小混混全被打趴在地上哼哼嘰嘰。
還沒等穆護衛出聲詢問,那個被他踩在腳下的混混見黑子拖著的人,就已經開始嗚哩哇啦地叫了起來︰「壯士請饒命,我們不過是那個段公子請來的,怨有頭債有主,你們有什麼就去找他,與我們無關,我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
這人此言一出,讓穆護衛哭笑不得,這都什麼對什麼嘛,一群烏合之眾還知道什麼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如今財你能拿到?災能替人消?真是不知死字如何寫!
「給我與你的同伴一起滾院角蹲著去,給我老實點蹲著,誰要敢動一動,別怪我下手無情!」穆護衛踢了那小混混一腳說道。
「是,是,是,一切都听壯士吩咐。」那小混混連忙連滾帶爬地與同伴一起在院子一角老老實實地蹲下,穆護衛剛才一招就讓他們全都趴下了,他們哪里還敢不听穆護衛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