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垚忍著惡心,閉目不語。只听萬俟延道︰「只要公主肯听我的,保證公主從此安全無恙的在南陽城中享盡人間富貴!」
莫非他想篡政?一個念頭閃過,簡垚試探德接道︰「不然呢?」
「不然?國主縱然惜花,可是毒花也不會要的吧?!」食指拇指狠狠一擰,松開簡垚。白女敕的臉頰一片火紅。
簡垚忍著疼痛說道︰「如此看來,簡垚似乎別無選擇?」
「別無選擇!」萬俟延得意得揚起肥厚的唇角。
「唉——」一陣靜默後,听簡垚幽幽說道,「悉听遵命。還請萬俟大人憐憫之心,放簡垚一條生路。」
「嘿嘿嘿!」萬俟延得意的點點頭,踱著方步離開。
簡垚像木雕一般坐在凌花鏡前,鏡中人美的像個瓷女圭女圭,沒有一絲生命氣息……
大婚夜宴醉臥蓮池
鏡前的女子一身珠光寶氣,滿面牡丹妖嬈。眉心一點梅花妝,映襯出兩頰之間的緋紅。
「公主真是美啊!婆婆我送了三十年的新嫁娘,卻沒有見過比公主更美的!」
簡垚看著鏡中的自己,麻木地勾起唇角,丹脂玉靨,果然是百媚一笑生。
簡垚起身,那一襲殷紅似霞的掐邊肚兜,若隱若現著窈窕婀娜的水蛇腰,乍看之下心不在焉,細辨又覺風情萬種。
「公主,上轎了!」侍女取來了金鳳紗衣,簡垚雙臂平展,任如蟬翼的紅綢穿過自己滑如凝脂的肌膚,撩下鳳冠上的紅寶珠簾,簡垚高傲地收起下巴,一步步向著房門走去。
長長的階梯似玉帶從天際傾瀉而下,無比繁華的南陽城,金碧輝煌的宮燈伴隨著夜如涼水流傳出優美動听的舞曲。即墨站在花轎旁,看簡垚步態輕盈,如一朵絕美的紅蓮從九天碧空冉冉飄下……
意識蘇醒的一剎那,簡垚已然立在身邊,向著他伸出玉手,釉質的肌膚在宮燈下微微泛著青光,即墨接過時,手心還沁著汗。
「起轎!」一聲長長的呼喊,驚醒了即墨,再看去,轎中的簡垚已經向前離去,只在即墨的眼中留下一縷幽淡的春風。
即墨看著她的側臉,穿著嫁衣的簡垚,目光高高亮亮,燭火照得她滿面盈紅。他沒有資格得到她,即墨的心口撕裂般地痛,伸手探去,即墨死死抓緊懷中的紅紗頭蓋,此時的紅綢竟如磐石般沉重。
看著她消失在宮廊的盡頭,轉身,即墨悄悄地離去……
華麗宏偉的宮牆內,幾處淒涼,幾處繁華。
易懷沙靜靜地坐在樹影下,看著即墨目送出喧嘩的隊列。即墨轉身時看到了她,懷沙是這個熱鬧世界的一抹淡藍,坐在宮雕金蘭台上,帶著冷漠的溫暖,遙遙地望過來。
「嗤……」懷沙的笑,含義不明。即墨頓了一下,依然直直地向宮門走去。
「即墨!」懷沙低低地出聲,滯留下即墨的步伐。
「她是王後,是國母……」
「我知道!」
即墨抬起低垂的眼瞼,黝黑的瞳孔宛如古井。懷沙心口微微發酸,那目光不悲,不怒,不妒,只讓人倍感寒涼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