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嗒嗒嗒的腳步聲急促的回蕩在大殿里,每個進來的人都知道「低頭順著白路走」的規矩。簡穆塍仰首,冷冷地看著報信士兵,「侯爺,南陽傳出消息。國主已經命令墨騎整軍待發了!」
唇角上揚,「嘩……」一聲,潑刺刺,水花四濺,簡穆塍大踏步的走出水池。一道白色的綢紗圍在胯間,完美結實的軀體宛如這個黑暗世界當之無愧的君王。
「什麼時候?」
「昨天下午。傳來的消息說,南陽國主命令即墨大人和長公主三天內立即舉行儀式,然後出兵。」
「這麼簡單?」低低自語了一聲,濃濃的劍眉深深的蹙了起來,簡穆塍遲疑著,「沒有其他消息了嗎?」
「沒有了。」
「萬俟延,你個老鬼!」嘩啦,簡穆塍猛地推翻檀香木架,白色和黑色的布衣散落了一地,
「再探!」
「是!」士兵急急退下,簡穆塍正欲轉身,身後又有人來報︰
「侯爺!」此人氣喘吁吁似乎跑得更急,來到面前俯身一跪,遞上一個書卷樣式的東西︰「紙莎密信到!」
又是他?
簡穆塍一把扯過侍女手中的長衫,胡亂套在身上,接過密信立刻屏退下人。
大約是在一年以前,簡穆塍初次接到這「紙莎密信」的時候,就被信中的直白震住了。
「天下四分,天都居中,而四大諸侯環繞。東隱西澤強盛,而北里南陽弱小。現兩國各有歸屬,實際已成對立之態。吾書此信,乃深知將軍意在天下,然得天下者,必先雄踞一方,後方能兼並三國。」
彼時,簡穆塍還只是區區黑旗將軍,而寫信的人到底是誰,他至今仍為查明,只是那個神秘人似乎很了解自己的野心。
後來,這密信又出現過幾次,簡穆塍將其視若珍寶,因為它不僅分析了南陽劍拔弩張的政局、萬俟延的****和貪婪、墨騎兵力的威脅等,還指點他如何去做。
依信中觀點「結交遠邦,攻打近鄰。」
不必勞師動眾,借道他國,徒耗國力,得不償失。除天都外,四陸圍繞成環形,就東隱而言,所謂近鄰,接壤者是南陽和北里,以及天都。唯一的遠邦就是西澤。
而在這三陸中,天都除外,北里地處偏僻,物產貧乏,東西鄰接兩個大國,南面是天都之地,深知唯有聯盟才是生存之道。借彼之力,制己之敵。所以早已與西澤聯姻,與西澤一榮共榮,一損俱損。于是現下最易得手的只有南陽!
簡穆塍因此信而受益匪淺,野心越來越大,最後甚至不惜犧牲簡垚來促進南陽矛盾的激化,只是他沒料到簡垚不能圓房的事實無法牽制住南陽國主,這樣一來,即使他調開墨騎,但只要內亂不發,又有何用呢?
天下一統!
這四個字猛地蹦出來,簡穆塍手腳刷的一下變得冰涼。就算做了天都的王,也不過偏安一隅,若是諸侯強大了,自己還是要俯首听命別人!
要得天下就得一統的天下,做天下的共主,做唯一的萬王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