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天,山谷中一片楓葉如火,紅得淒歷,初晨的山風夾著絲絲涼意,肆意的吹著,近崖邊的紅葉被吹起來,在原地打個旋,然後隨著風向前,紛紛飄落在斷崖下。
「王!還活著!」
「送回山里吧,如果廢了就派人好好照料,如果沒廢……殺!」
「是!」
殘紅陣陣,洌洌飛舞,羽毛樣落入遙遠的虛空。封邪頎長身影孤獨矗立著,傲然,單手橫抱著一只渾身黝黑的小豹,面對著萬丈深谷,同眼前的赤水對峙著,風吹起他燦爛的金發,飄在風中,他低頭撫模著小豹溫暖的脊背,喃喃地說︰
「你怎麼不回山林?猴兒走了,她也走了,為何你不走?」
懷中的小豹張口打了個呵欠,埋頭在他臂彎中拱了拱,又舒適地睡去,惹得封邪苦笑︰
「小東西,難得你還眷念我,可你不是她,她的心比你狠的多……」
那女子的懷抱想來曾經是多麼的溫暖啊,可是對封邪來說卻已經恍如隔世。
「夢魂」的香氣猶在唇邊纏繞,簡垚並不知封邪從小試毒,這點毒素于他根本無任何作用。當她走時,夜露的風霜凝在了封邪孤獨傲岸的身軀上,寒冷如千年不化的寒冰……
「丫頭!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封邪突然放聲向著山谷大喊,聲音淒歷而憤慨。
眼如星,冷漠、睥睨、狂野,明亮中倒映著山谷深切的哀傷……
霞光似流金,熨染了整個赤水江面,波光粼粼,江心扁舟搖晃,群山蒼翠倒映,樹影婆娑。
「唉?姑娘今年多大了?嫁人了沒有?去東隱可是為了尋親……」
那黑甲男子一把拉過少年,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盤問,再看簡垚,她斜躺船板,長睫低垂,輕掩去那雙美麗攝人的金眸,紅唇泛紫,臉白如紙,青絲如瀑散亂,一只如雪素手軟垂舟沿,指尖淌過水面,綿長一道漣漪。
「小黑,她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那黑甲男子目不轉楮地看著簡垚,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憐惜。
「少爺,她受傷了!」
「那給她治療啊?」
少年搔搔腦袋,向著簡垚挪了幾步,伸手就想模她的臉。
「少爺!」
黑甲男子斷然喝止,有些頭痛的走到他和簡垚之間,「這不合禮數!」
「呵呵!」少年尷尬地笑了兩聲,上前附到黑甲男子耳邊小聲說道︰「小黑,我剛剛好像看到她的眼楮是……」
「金色的對不對?」兩人驚訝地轉頭,見簡垚懨懨地起身,俯身有禮地一拜,道︰「民女簡垚見過大王和黑將!」
「你真是簡穆塍的妹妹?」白衣少年略有些激動,「可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誰?」
簡垚抬眼看了看那蒙了半邊臉的男子,道︰「剛剛赤水邊,黑將放弓時我就知道了,黑將的箭,周身皆用精鐵鑄造,能使此箭者,天下唯有一人。而黑將所護之人也唯有大王!」
「哈哈!聰明,不愧是簡穆塍的妹妹!」那加拍了拍手中的折扇,抬頭看了眼臉色陰晴未定的黑將,既而又說道︰「不過你自稱民女可不對,本王還記得你可是本王親點的南陽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