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听說是北門要殺人,街上都是看熱鬧的!」
「殺人?這時候殺人,趕著我要出門殺人?封邪那家伙搞什麼?」
簡垚也跟著敏感起來,她伸手拽了拽猊貘的袖子,小聲說道︰「讓人去打听一下,到底殺得誰?」
猊貘詫異的看了她一樣,隨即笑道︰「遵命,我的娘娘!」
寒風中,阿紅的淚順著垂下的發絲滴滴落在地面上,變成清透的薄冰,心里的悔意尤生,卻沒有太多的恨意,因為她不知道該去恨誰。跪在兩生的界限上,只等著那一聲殺令,阿紅想起了從前,很多的畫面卻沒有一個是清晰的,包括那個賜死她的人。她一直在心里柔軟純潔的位置保留著他的初夜,卻恍然才意識到,再次見時,她早已模糊了他的容貌,唯有那雙碧藍的眼楮才是清晰的。
原來自己並不是愛他,阿紅明白,那是一種對往事的執迷與眷念,他那樣的人,和這樣的自己本該就不會有美好的故事,生活不是戲曲里的風花雪月,睜開眼便是**luo的世界,所以簡垚總是說︰阿紅啊,你太直白了,這樣不好!
這樣不好!怎樣才好?簡垚總是說你要學著帶上一個面具,可憐柔弱的,裝傻充愣的,充耳不聞的,什麼都好,就是別做自己!阿紅直到現在才明白簡垚對她一直是護著的,一路的告誡她卻沒有記下多少,因為她的嫉妒,她嫉妒她的境遇,嫉妒他對她的好,在簡垚選擇離開時,她還不願離開,在她心里還有那麼一點點奢望,他是記得的她的。可是縱然記得又能怎樣呢?不過是一夜魚水,她和他都經歷的太多太多了。
廣場上的騷動漸漸停息,阿紅知道午時已到,她緩緩閉上眼,默默等待著劊子手的腳步聲,然後在心底對著記憶中的簡垚輕輕說了聲抱歉,然而劊子手的刀刃卻沒有預期的斬斷她的頭顱,而是砍斷了她縛手的繩索,廣場上又騷動起來,阿紅順著劊子手所指的方向看去,斬監管的身旁站著一個玉樹臨風的男子,青藍的袍子同他的笑容一樣明朗。
轎子里的簡垚緩緩放下布簾,微微松了口氣,其實她早料到阿紅會反咬她一口,可是這麼多日子她一直都忍著,盡管她對她總是冷嘲熱諷的多,但簡垚還是相信她,因為她的單純,盡管她是有敵意的,只為這樣的人已經很少很少了。其實阿紅對她並不如表面上的那樣,夜里彈琴久了她會拿了袍子邊抱怨邊將她瞪回屋里,葉姜的事她也有為她著急的時候,簡垚知道阿紅是善良的,但簡垚並不是因為她的善良才救她,她只想讓她懂得一件事——那就是感恩!
外面的人群漸漸散了,恢復了午後略顯蕭條的街道,簡垚將身子斜靠在座位上,額頭抵著蓋著布簾的小窗,透過布簾還能隱約看見車外來往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