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喝了很多酒。然後睡到現在。」世都好心情的坐起來回答。
「哦。現在幾時了？」
「午時。今兒國主還問起你了。」
「哦，怎麼說？」
「他說，你是不是不喜歡狼奴，而是喜歡哪家的子弟？」
懷沙臉騰的紅了起來，尷尬的揮揮手，「天天說這個，有什麼好的！他自己還不一樣。」
世都道︰「國主今天很奇怪。他似乎想問你什麼，不過看你沒在，什麼也沒說。只讓我把這個給你。」世都遞上一個黑色的匣子，通體墨黑，嚴絲合縫。
懷沙疑惑的看看，想了想，從頸子間拉出一跟紅色的絲線，上面有塊黑玉。嵌進盒子的凹陷處，「咯噠」一聲，盒子打開了。世都僅看見里面似乎是一張羊皮紙，隨即被懷沙闔上。懷沙似乎有些緊張︰「他，在哪里給你的？」
「載德書房。當時只有我自己。」世都亦正色道。
懷沙想了想，問道︰「你、你還見到什麼？」
世都猶豫了一下，沒有說。他的確看見別的。在國主收藏這個盒子的地方，有一縷黑發，發上拴著一枚掛著同心結的玉佩。這枚玉佩的另一半他見過，天天掛在即墨的脖子上，是他阿娘的遺物。難道另一半，不在朱國主那里，反而在南陽國主這里？想起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說，世都最終選擇什麼都不說。
懷沙沒有追問下去，轉了個話題，手卻緊緊握著那個盒子︰「節柟族人都回到北里邊界了吧？」
「到了。北芒關總兵回報說已經送回草漠地區。」世都松了口氣，心里又有失望。
「好！過兩天，我要去趟邊界。東隱要借道討伐西澤，對我南陽染指的意圖越來越明顯。王後的事情就交給即墨處理吧，我需要盡快走。」
「國主會允嗎？」世都擔心的問。
懷沙模模手里的盒子，點點頭說道︰「他會！一定會！」
「對了，節毳的後事怎麼樣了？」看世都疑惑的樣子，懷沙不願多做解釋，問了下那個「犯上」的大臣。
「萬俟延送了一份厚禮。現在大家都說你荒yin無道。」左世都微微一笑，他也學著不問。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資格，他能做的只是一個相熟的朋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罷了。見懷沙不語，又道︰「吩咐人厚葬了，按他本人的意思，把御史中丞的位置留給了他的學生曹子風！」
「隨便吧。即墨怎麼樣？」
「嗯，進了鬼林，下落不知。」
「鬼林難不住即墨。如果他要殺簡垚，那里很合適。只怕——」懷沙不說。
左世都猶豫了一下，說道︰「帶回來的消息說，即墨和簡垚公主走的很近。簡垚公主對他——甚好！」
懷沙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長長的睫毛染著夏日的濃蔭，帶出一片深深淺淺的陰影。
三天後，懷沙請旨巡視關防，國主準奏。于是，懷沙帶著狼奴，兩騎飛馬越過蛟河一路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