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素錦不知道嚴默到底是為什麼在生氣,她只知道,從她走進他的辦公室那一刻起,他就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他甚至連一個字都不肯對她說。
不是他把溫品言趕了回去嗎?
不是他叫爸爸一定要讓她來的嗎?
怎麼她來了,他卻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果然,他的心,越來越難以琢磨了。
她已經在他辦公室站了整整半個小時了,他卻還是低著頭處理著手邊的文件,像是根本就當她不存在一樣。
出門的時候,她剛好遇到了溫品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應該是在這里受到了什麼委屈。
雖然這樣說似乎不太厚道,可是那一刻,她確實感覺到很開心,因為聯系起爸爸電話中說的話,她大概知道了,嚴默並沒有選擇既漂亮又聰明的溫品言。
答應你的事,我已經做到了。
昨晚,他離去前說的那句話一直在她的腦海里回蕩,也許,他的心里是有她的吧?不然,按照他的性格,他不會多管閑事說要替她付款,更不會提出要她替他工作作為補償,因為——她根本就沒有那種價值。
嚴默心里的是非價值觀比任何人都要清晰,他做每一件事都會考慮到這件事做成之後會帶來的利益,他絕對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可是,他現在的表現,又讓她覺得也許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溫素錦低著頭,惴惴不安地站著,她的雙手緊緊的攪著自己的衣擺,就像是一個等候發落的囚犯。
解決掉手頭上的最後一份文件,嚴默終于抬起頭看向一直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自己對面的女人。
今天,她穿了一襲潔白的長裙,長長的頭發被梳成粗辮掛在身後,她沒有留劉海,看起來干淨清爽,也讓她脂粉未施的臉蛋看起來更加小巧。
一直知道她的皮膚不錯,而這一身白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剔透極了,竟讓他有種近乎透明的感覺。
璞玉!!
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飛速地閃過這兩個字。
「過來。」
平地響起地兩個字讓溫素錦一時之間有些來不及反應,她吶吶地抬起頭來,卻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結束了手上的工作,此刻正好以整暇地看著自己。
「哦。」
她應了一聲,趕緊走了過去,在離他辦公桌還有半米遠的地方停下。
「到這里來。」他指了指自己椅子旁的位置。
溫素錦雖然感覺有些詫異,卻還是乖乖照做。
她從來都做不來去違抗他的意思,所以當年為了他那一句「沒考進t大別來見我」,她拼了命在最後那一星期里通宵復習做習題。
可是,當她拿到t大錄取通知書去找他的時候,卻發現他所租住的出租屋早已人去樓空——他甚至沒有和她道別。
他一定不知道,為了他的不告而別,她傷心了多久,又難過了多久。
他永遠都無法體會,她是多麼用心地喜歡著他,愛著他,因為他總是對她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