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他的回答會是什麼，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和宋晁終于不用被捆綁在一起了，他自由，她也輕松。
溫宏方張了張嘴，正要開口作答，張媽卻在這時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老爺，您的電話。」
「誰？」溫宏方皺了皺眉頭，這麼晚了還有誰會找他？
「是個男人，沒說名字。」張媽拿著無線听筒，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
溫宏方看了一眼，接起︰「喂？」
「溫市長，我在貴府門口，讓素素出來見我。」
嚴默？溫宏方抬頭又看了看溫素錦。
這個時間他還來找她？他就這麼迫不及待？
不過無妨，他越是對她著迷，就越是容易利用。
掛了電話，溫宏方抬起頭冷淡地對溫素錦道︰「嚴默在門口等你，去見他。」
「可是我……」
溫素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溫宏方強硬打斷︰「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記住，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他對你服服帖帖的！懂不懂？」
*
時間已近十點，雖然是夏天，入了夜還是有些冷清。
溫素錦穿著寬大的睡意，披著一件線衫，捧著肚子，在自家宅子的大鐵門前左顧右盼。
不見嚴默的車子，也不見他的人，果然……只是惡作劇吧？
這個時候，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他應該正在和他的青梅在一起。
扯了扯嘴角，溫素錦轉身就要往回走，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往後一拽。
「不許走。」
這個聲音是……嚴默？
她不顧手腕傳來的疼痛，轉身，果然見到了他。
可是，他是怎麼回事？
領帶散了，頭發亂了，還渾身酒氣。
她忽然想起了在費城醫院的那個晚上，他也是這樣，一身酒氣沖進她的病房。
是又在他的青梅那里受了什麼氣吧？
呵……所以，她是不是該感到榮幸，至少在他每次受了氣的時候會想到她？
也許往常，她會很高興，高興得不知所措，可是，不是今天。
很抱歉，今天的她，被各種負面情緒所包圍，不想再被他耍著玩。
「嚴默，是不是我沒有在費城不告而別，你就會放過我？」
從費城回來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決定放棄了，這些年，他一直是她未完成的那個夢，所以她不顧一切地去追逐了，可是忽然間，她覺得好累好累……
如果說從八號公館的那一場拍賣會開始，就是他向她證明「從沒有人可以違反他的游戲規則」的一種方式，那麼她認錯。
是她不好，先是高估了自己，後又低估了他。
「嚴默，如果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懲罰我，那麼……我們重來一遍，這一次，我會好好向你道別……拜托你，放過我……我錯了，真的錯了……」
人生最大的悲慟，莫過于恍然認知，原來自己所堅持的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傷心，又要哭得那麼用力。
從下午被他丟在馬路上的那一刻起，她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