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神色如此堅定,溫素錦的聲音忽然變得恍惚︰「明明這麼小,卻已經是男子漢了呢……你媽咪知道了,一定會為你自豪。」
媽咪?在她丟下他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十四的臉上帶著笑,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我不需要任何人為我自豪。」
尤其是,那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相信他們已經死了,這樣,他的心里還好過一些。
不知為何,溫素錦的心口猛的一窒,有股酸澀不明的情緒喧囂著要奔涌而出︰「那還真是……遺憾……」
也許是她語氣里的悲傷太過濃郁,十四直覺地抬頭去看她,卻只看到這個女人那一雙水汪汪的眼楮,像是盈滿了深情,只要一眨眼就會溢出來。
從沒有人,拿這樣的眼神看過他,十四不明白自己心里那種酸酸漲漲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只是忽然間有種大哭一場的沖動。可天知道,他從來沒有大哭過。
「你……」為什麼這樣看他?
溫素錦不等他把問題問出口,在他的額間落下輕輕一吻︰「親愛的小十四,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愛比恨容易,活比死更難。無論如何,都要記得……善待自己,千萬別用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
愛比恨容易,活比死更難?
十四愣愣地看著她,直到她轉身向鐘離先生走去,還是沒有想明白,她對他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跟女人……還真是讓人捉模不透呢……
看到溫素錦揚著笑朝自己走來,鐘離昊天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這個女人難道不會抓準時機開溜嗎?
溫素錦被他盯得難受,無辜地聳了聳肩︰「我也想跑,可是有人不配合,我也沒辦法。」
「S-h-i-t!!」
這是鐘離昊天第一次爆粗口,看起來比他平時帥多了,果然,有血有肉的男人才最真實,也最能打動人心。
顯然,跟隨鐘離昊天多年的加菲爾德也被他口中的這一句「S-H-I-T」嚇了一跳,就連哀嚎都忘了。
那幾個黑人也許是迫于鐘離昊天的壓力,也沒有阻止溫素錦的靠近。
溫素錦樂得輕松,趁著加菲爾德這會兒安靜下來了,走到他身邊,蹲下︰「管家先生,你不是說你的主人要見我嗎?讓你的人把家伙都收起來,我去見。」
然而,加菲爾德還來不及回話,鐘離昊天的聲音先響了起來︰「溫素錦,你不必如此。我說過,在這一年時間里,你擁有相對的自由,沒有人能強迫你做任何事,包括我。」
溫素錦看著他,神色從容︰「可是,我沒有被強迫呀……鐘離,該來的總會來的,你在害怕些什麼呢?」
害怕?哈,這個女人說他在害怕?!他怎麼會害怕,他可是這世上最無情的人……無情的人,能有什麼可以讓他害怕呢?
可是,為什麼不否認,為什麼不反駁,為什麼不把這個信口雌黃的女人狠狠地按在地上好好教訓一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