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斯普萊德茲終于從富麗的宴會和學習中月兌離出來。至于遠在大陸另一邊的新西蘭,暫且不提。現在我們俊秀的斯普萊德茲正在法國南部的哈布斯堡莊園里欣賞大片大片的薰衣草。
而他身後的遮陽傘下坐著的是波旁家的小姐吉婭——那個在斯爾琉斯生日宴會上踩了他好幾次的女孩。並不是那浪漫的舞會讓他倆看對眼,而是斯普萊德茲那位風華絕代的母親大人的囑咐——波旁家可愛的小淑女需要紳士的護航——雖然他並不覺得波旁家的防御系統比哈布斯堡家差到哪里去,而且他們不是在探險逃亡,是在度假!
他向身後看去,那個女孩子正坐在白色的遮陽傘下享用下午茶。小茶幾上擺放著精致的點心和紅茶。淺金色頭的女孩穿著純白的蕾絲裙子,垂頭抿茶的樣子在陽光下顯得縴細又美好。而且還是一個斯萊特林,很好。
扭過頭,他的目光繼續延伸到遠方。也不知道那個遠在英國的黑毛在干什麼。
吉婭略微抬起眼皮,她的視線里是逆光背對她的少年。被陽光勾勒出來的背影像鍍金了一樣,修長的身軀沉默的立在那里,立在紫色的薰衣草花海里。
她的臉頰微紅,隱約浮現起哈布斯堡宅邸里對她微笑而來的少年,白玉的臉,大海的眼,深夜的,和春天的微笑。
梅林啊,請不要告訴那個坐在花上的人,我的心底開出了一朵花。
空氣中響起爆裂般的聲音。
斯普萊德茲扭頭看去,他的母親笑盈盈地款款而來,她的身後是一男一女。女的身材高挑健美,皮膚白皙,濃密的黑像海藻一樣傾瀉而下,豐盈的淡粉色嘴唇和明亮的黑色眼楮,恩,很好,他的表姐,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一個月前她還姓布萊克。她的左手邊是她的丈夫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一位壯實的紅青年。那暗紅的色在夕陽下就如同干涸的血,有些陰沉。
「我的小萊斯。」哈布斯堡夫人婷婷裊裊地走過來吻斯普萊德茲的額頭,隨即走到吉婭的身邊拉起她的手咯咯笑不停,突然回頭對萊斯特蘭奇眨眨眼,笑著說︰「羅道夫斯,我想貝拉想和萊斯說說話。」聞言,他的那位姐夫看了他一眼,又對哈布斯堡夫人一笑,走了。
現在這里就只有他和貝拉兩個人了。
斯普萊德茲開口︰「你還好嗎?貝拉。」婚後一個月而已,她已經變得太多。縱然眼底傲慢依舊,氣場卻強硬不少,就像見血的刀。
「再好不過了。」貝拉一笑,隨後傲慢地說︰「還不讓我坐下嗎?穿著高跟鞋很累的。」
一愣,斯普萊德茲也微笑起來,「——是我的錯,美麗的小姐,請坐。」他為貝拉拉開椅子,打一個響指,茶幾上的點心消失,一會兒又出現,但花樣和之前吉婭吃的卻大不一樣,都是清淡的口味。只是桌上多了一瓶威士忌。
「婚後生活如何?」斯普萊德茲對貝拉擠擠眼楮,藍眼楮里有明顯的揶揄。這段時間他和這個表姐熟絡不少。並不像表面的傲慢挑剔,實際上這個表姐還是一個熱烈直爽的人。但還帶有布萊克家的執拗,例如至高無上的純血理論,極端厭惡泥巴種,當然對待混血還是有些鄙視,斯萊特林的除外。她對他們多少有些認同,但還是陰陽怪氣的。
「還好吧。」貝拉喝一口威士忌,笑盈盈的樣子就像一個多月前的夜晚。
7月5號,哈布斯堡宅邸,斯爾琉斯生日宴會。
高挑矯健的身影,如海藻般濃密的黑色卷,明亮純粹的黑色眼楮,蒼白如雪的皮膚,略厚的淡粉色嘴唇。她是貝拉特里克斯•布萊克,萊斯特蘭奇的未婚妻。
「哦,我的小萊斯。」女人踩著縴細的高跟鞋向他走來,對他傲慢地一笑。斯普萊德茲面不改色地牽過她的手親吻,「美麗的表姐,好久不見。」
「得了吧,萊斯。」貝拉輕笑著把他拉到陽台上,微醺的風吹起她的長,夜幕下她的面容模糊而美麗。「你很快有一個表姐夫。」她說,語氣平淡的听不出起伏,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悲傷。
斯普萊德茲微微蹙眉︰「什麼時候?」
對這位表姐,他並不熟悉。貝拉特里克斯是伏地魔的狂熱追隨者,他入學時她早已畢業。原本畢業就要和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完婚卻一拖再拖。
「這個月十五號。」
十天以後。
過了好半天,斯普萊德茲才緩過神來。對他這個年紀來講,很快就會有一位預定妻子,但婚姻這個詞語對他而言還有些遙遠。
少年的眼神有些迷惘︰「那你愛他嗎?貝拉表姐。你喜歡那個羅道夫斯嗎?」
很快他就意識到這個問題是多麼可笑。貴族間的聯姻不需要愛情,由利益綁定的交易中不包括這一條。
不過,貝拉只是定定地看著空氣中某個地方,突然笑起來,眉眼澄澈,像個未經世事的少女,「——這都無所謂了。那個人喜歡的話,就結婚吧。」
她語調婉轉,尾部音節拖長,有些向往︰「他想要的,我什麼都可以做。」
那個時候她眉眼彎彎,語笑嫣然。
「對了,西里斯還是和波特家的小子攪渾在一起?還有一只小老鼠和一個溫吞的小畜生?」貝拉挑起眉毛,語氣有些不悅。
「消息靈通。」斯普萊德茲聳聳肩,「三年來形影不離,身上的香水味也掩蓋不了獅子的臭味。」他皺起眉毛,表情厭惡。在對待格蘭芬多的問題上,斯萊特林從不介意用最粗魯惡毒的詞匯去形容。
貝拉兩腿交疊,和西里斯相似的眼楮里露出嘲諷和鄙視。「沃爾布嘉姑姑的話全被他丟在掃帚後了,要不是他身上流有布萊克的血液,他的名字早就成了家族毯上的黑點了。天哪,布萊克和波特!」她嫌惡地皺起眉毛,「你無法想象兩只臭獅子把布萊克家純淨的空氣污染地臭不可聞,可憐的雷古勒斯!你無法想象他的房間與西里斯那蠢貨的房間只有一牆之隔!」
她又想起羅道夫斯的話,如果西里斯再這麼獅化下去,主人遲早有天會對布萊克家心生不滿。
7月3號,萊斯特蘭奇莊園
「得了吧,蠢貨,」貝拉假笑,手指向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星,高傲地抬起下巴︰「西里斯•布萊克。夜空中最亮的恆星永遠不會隕落。」
「即使他是個格蘭芬多?」萊斯特蘭奇反問。
貝拉短促地笑起來,卷起的嘴角像在嘲諷她的未婚夫——「即使他是個格蘭芬多。血脈中流動的本質不會改變。布萊克永遠純粹。」
「你很快就會姓萊斯特蘭奇,寶貝兒。」蘭斯特蘭奇雙手環住貝拉的腰,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輕嗅著她身上黑色蝴蝶蘭氣味的香水。
「那又如何?」貝拉仰起頭將威士忌一飲而盡,被酒水濕潤的雙唇殷紅如血,「我永遠是一個布萊克。」
她只為了兩樣事物而存在于世上。一,是布萊克家族。二,是那個優而強大的男人。
她永遠是個bl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