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忐忑不安地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終于有機車響起的聲音。
「回來了!」有人驚呼道。
回來了?我的第一個反應是不是他們兩個都還好。直到我隱約看到兩個疾馳的車子,我才漸漸松了口氣。
還好,他們都沒事。
兩張被頭盔擋住的臉一同向這邊沖來,直到有人沖過了終點那條帶子,我才看清……是……葉羽璃!!!
他贏了!
更重要的是︰那個家伙!他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我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比我自己贏了比賽還激動。
整個世界突然都消失了!我只看得到葉羽璃,他慢慢接下頭盔,站在車旁對我露出溫暖的笑容。
我想要向他走過去,兩條腿都抽筋了!也許是他離開得「太久」,在這段「太久」的過程里,我的心靈經過了千山萬水。也是第一次,我發現葉羽璃和自己的身心緊緊融合在了一起。
他向我走來,越來越近,直到我終于聞到他身上熟悉的紫羅蘭香味才漸漸回復了一些理智。
「我回來了!」他說。
整個世界突然有了聲音,有了光亮……
我的眼淚再次洶涌而下,滑過臉頰,滑過他吻過的唇……
我瘋狂地打他,瘋狂地打他的身上,「葉羽璃,你這個混蛋,你怎麼可以不听我的話?怎麼要讓我為你擔心?為什麼又一次把我丟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你知道我好怕,好怕你這個混蛋再也不能回來了!」
他認真地看著我︰「對不起憶婷,對不起……」
我激動地一下子鑽進他的懷里,眷戀著他身上的熟悉氣息。
甚至忘卻我們是站在一個多麼耀眼的地方!
月光下,葉羽璃拉著我的手回到了我們一直住的地方,比起家里這里雖然簡陋,可是卻更溫暖。
至少這里的一切都我和葉羽璃的心血換來的,很有成就感!
比賽過後,伊金山就再也沒出現在我的面前,甚至連一個應該有的「道別」都沒有。想起他說過只要葉羽璃贏了比賽就會離開我的世界,我突然覺得很不舍。有個人,他用心走過我的生命里,可是我給他的好像只有傷害。
葉羽璃看著我對著桌上的食物發呆,不解地看著我︰「怎麼了?干嘛不吃?這些菜都是你喜歡的啊!」
「小羽。」
「嗯?」他認真地看著嚴肅的我。
「喬珺他,曾經……跟我說過︰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機會給自己愛的人幸福,能讓你愛的人愛著你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
「……」他認真地看著我,沒有說話。
「當我听他說完這些話的時候,並不是很了解,可是現在,我終于明白了!同樣的人和事,卻並不是所有的真心都能得到回報。我們真的很幸福對不對?」
葉羽璃愣了很久,突然幫我夾了一些菜到碗里,溫柔地說︰「那麼,我們就帶著所有人的真心幸福下去吧!紫茵的,喬珺的,還有……伊金山的。」
「……」
「憶婷,有件事我不想跟你說,可是我卻不能不說!」我從來沒有見到葉羽璃這麼鄭重又復雜的樣子。
「什麼事?」
「其實這場比賽,真正決定勝負的不是賽車,而是……你!」
「什麼?」我困惑地看著葉羽璃,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輕輕松了一口氣,接著說︰「如果是真正的賽車,贏的一定是伊金山,可是今天,贏的人卻是我。因為這場賽車,他並沒有盡全力。我知道他只是給了自己一個放棄的理由和借口。因為他心底,真正怕的是……即使贏了這場比賽,也得不到你的心。所以,在最後的時候,他跟我說︰從現在起,把你交給我,要我讓你幸福!」
我看著葉羽璃的眼楮,久久無語。
我放下碗,走出小小的餐廳,站在陽台上,看著天空依然很孤寂的月光,就像見到那張熟悉的臉……
「你是我遇到過的女生中,最特別的一個,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一定!」
「雖然有很多女生喜歡我,可是我喜歡的只有你一個啊……」
「尹憶婷,做我女朋友吧!你真的是我這十幾年來唯一喜歡的女生!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尹憶婷,我知道自己現在是帶不走你了,可是請記得,你要為我而幸福!如果有誰敢傷害你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我要跟你公平競爭她!」
「葉少!你何必說得這麼肯定?你玩過的女生那麼多,誰能保證你下一秒不會把她甩掉。可是我伊金山,喜歡的人只在她一個!」
「是,我也不想增添你的困擾,可是你從來都沒有好好看過我。不管葉羽璃做什麼事,你對他都那麼好,那麼相信他。每天看著你們在一起我有多難過又有誰知道?就算要放棄,也並非我能左右的!你沒發現我其實退出過你的生活嗎?在酒吧遇到你以前,我盡量避免自己再出現在你面前。因為銀山她跟我說你們關系很好,我以為自己離開了你會幸福的!可是葉羽璃他並沒有好好保護你不是嗎?讓你流淚讓你傷心的人不是我是他!如果你肯給我一個機會,也許我也會是你身邊的那個人。可是從來,從來都沒有。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你從來就沒有把我放在公平的位置上,我以為你對我公平嗎?難道,我喜歡你也有錯?就因為你不喜歡我,所以我就該讓自己的感情沉默?」
……
那些他說過的話,現在想起來,心突然很疼。
一雙有力的手溫柔地環上我的腰,是葉羽璃!
他在耳邊溫柔地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憶婷,我只給你五分鐘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不管他有多好,可是現在,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你不會讓所有人都難過對吧?」他的氣息噴到我的皮膚上,微微的酥麻。
我轉過身,看著月光下的他,很少有過的感慨︰「小羽,究竟我有什麼好?值得你們這麼對我?」
「不要問這麼幼稚的問題,我不喜歡!」葉羽璃直截了當地說。
我習慣地靠在他的懷里,輕聲說︰「好!我不問!我不想讓我僅剩的你不高興……可是我還是想知道啊!」
他沉默的片刻,慢慢開口︰「那我問你,為什麼喜歡你的人當中你最喜歡的會是我?」
我抬起頭來緊緊地盯著他,矢口否認︰「什麼時候我說你是我最喜歡的人了?自以為是!」
「不是嗎?」他裝出失望的表情。
「不是!」我迎起下巴,高傲地看著他。
「真的不是?」
「不是!」
他突然露出威脅的笑容︰「最後一次機會,想好再回答,到底是還不是?如果你說不是的話,那我就吻你哦!」
「我……」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說是或不是都是這家伙佔上風。「對了小羽,老實交待,你從小到大到底吻過多少女生?」我擺出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樣子,惡狠狠地盯著他。
「這跟你有什麼關系?」他無辜地看著我。
「跟我有什麼關系?你說跟我有什麼關系?」我用目光掃射著他的眼楮。
該死!這家伙為什麼一定要擺出這麼帥的表情呢?應該說為什麼他擺什麼表情都這麼帥?
「那你說你跟我什麼關系啊?」他再次裝傻!
「就是那個關系唄!」
「那個關系是什麼關系啊?」
「總之就是那個關系,啊!別轉移話題!快點說,到底吻過多少女生?」
「一個!」他大言不慚。
「到底幾個?」
「一個啦!我都承認了!」這家伙死命抵賴。
「喂!當我是傻子啊?我生氣了!」嘿嘿……當然是假裝的!人家又不是那麼小氣的女生,過去的一切都過去了!
「反正以後就吻你一個,以前的就不會了!」想不到他還學會撒嬌這一招了!
「說不清楚以後我才不干呢!被別人玩過的破鞋我才不要!」我故意裝酷!說真的!我覺得自己應該改姓「裝」好了!為什麼會有這麼棒的演技呢?
「誰是破鞋啊?很傷心耶!」
「傷心的是我!眼楮不太好,找錯了人!後悔啊!」
「我是好人哦!」他把臉湊到我面前來。
「好人!哪里像好人啊?哪里哪里?」我故意打量著他全身上下。
「這里這里這里……」他指著自己的眼楮鼻子嘴巴臉……回答,「大好人啊!」
……
我們站起陽台上一直吵到了很晚,最後是葉羽璃把我抱回了房間。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夜晚突然很冷!我一直睡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