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大宅,顧母坐在書桌的後面,書桌上面擺著一本日記本,顧母听到敲門聲嘆了一口氣,「進來,門沒有關。」
顧俊看到神色嚴肅的母親,心中的不安開始蔓延,「媽,你讓我回來想和我說什麼?」
顧母看著眼前的兒子,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怎麼把事實的真相告訴他,事實未免太殘酷了一些了。
「顧俊,你和我說當初你因為走失的時候遇到了好心人,所以才會安然無恙,而那個好心人就是柳柔的父母。你當時因為小柔的幫助,所以才能回到家里。但是當時你的年紀太小,記不清對方叫什麼,只知道幫助過你的小女孩叫小柔,是這樣嗎?」
顧俊點了點頭,當初因為自己貪玩,所以與管家走失了,還好自己遇到了好心人,不然按他當時那麼小的年紀,很可能被拐賣到偏遠的地方去。因為這個原因,這些年他一直在找尋當初的恩人,可是一直無果,直到奇跡般地遇到了柳柔。
「沒錯,確實是這樣,有什麼問題嗎?」顧俊的語氣里面帶上了一絲急躁,母親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提起這件事情的。
「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斷定對方就是柳柔的,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認錯了人。」
顧俊听到母親的問話,第一反應就是他不可能會認錯人的。柳柔的名字里面也有柔字,而且,最關鍵的是柳柔有著當初他給小柔的吊墜,那是他的生宵,他們約定好了會長大以後成為好朋友。互相換了自己的護身符。自己送給了小柔一只免子吊墜,而小柔則是將自己的蛇的吊墜送給了他。如果柳柔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怎麼會有他的吊墜,母親一定是在和他開玩笑,他怎麼可能會認錯了人。
「我知道你可能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按照調查結果,你所說的小柔真的不可能是柳柔,顧俊,你這次實在是太大意了,居然沒有調查就認定對方就是你要找的人。」
說完,顧母將一份調查報告遞到了顧俊的面前。「這是詳細的調查報告,你走失的時候當時是在京城,可是那個時間柳柔一家都居住在魔都,柳柔怎麼都不可能分成兩個人來幫助你的。」
顧俊翻看了一下調查報告,頭微微低下。「那又怎麼樣,難道不能夠是柳柔一家來到京城旅游,畢竟那個時候是旅游旺季,這也不是沒在可能,對不對。」顧俊的手上開始冒汗,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所以說無巧不成書,你看後面的那張照片就知道我為什麼斷定柳柔不是你要找的人了。」顧母盡可能將語氣放緩,事情的真相遠比想像的要更加讓人驚訝。
顧俊仔細翻看了調查報告。當看到其中的一張報紙剪輯的時候,只覺得整個人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
這是一張年代久遠的報紙,上面寫著《魔都實驗小學文藝晚會圓滿結束》。那上面笑容燦爛的小女孩正是年幼的柳柔,看著獲獎名單上大大的柳柔這兩個字,顧俊覺得老天給他開了一個玩笑,文藝晚會的時間正是他走失的那一天,柳柔怎麼都不可能在那一天出現在京城的。
顧俊閉上眼楮,覺得很是疲憊。他一直守護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為什麼會這樣。「媽,既然你調查出來了柳柔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你應該已經找到了真正的小柔,是不是?」
顧母心中嘆息了一聲,「既然認錯了人,說明你們之間是沒有緣份的,你還堅持要找到小柔嗎?」
顧俊的心里很是復雜,他覺得事情可能是超出他的想像的。首先,柳柔是怎麼會有自己的吊墜的。其次,自己有問過柳柔是不是還記得他,柳柔回答說她有一點印象,但是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知道吊墜是很重要的朋友給她的。因為柳柔的回答,所以他並沒有在意。但是現在在鐵一般的事實前,顧俊無法再欺騙自己柳柔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我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我想見一見真正的小柔。」得知真相的顧俊心中很是復雜,他對柳柔並不是沒有感情,但是這段感情最初就是建立在她是自己找了很久的小柔的基礎上,顧俊隱約感覺到柳柔可能是欺騙了他。
顧母感覺到顧俊的堅持,將放在一旁的筆記本交給了他,「這是小柔的日記本,她是個好女孩,她沒有忘記過你,你自己看看。」顧母有看過日記的內容,心里覺得很不好受,擔心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兒子。
顧俊覺得面前微微有些發黃的日記本就是一個潘多拉魔盒,直覺告訴他如果打開了,可能會有自己不想見到的局面,但是手卻控制不住往著日記本伸出。打開日記本的內頁,清秀的字體呈現在眼前,顧俊心中有些疑惑,這似乎只是一本普通的日記本,記載著一個女孩子的心事而已。
日記本上的信息也很單調,無非是說今天的心情怎麼樣,遇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顧俊面對這樣的內容有些不明白母親的用意,直到看到了日記本的最後幾篇的時候,顧俊覺得自己的心被重重的擊中了。
顧俊抓著日記本的手有些顫抖,「母親,這個日記本的主人是誰?」顧俊有些緊張,同時又恐懼著顧母的答案。顧俊心中反復告訴自己的,不會的,肯定是自己多想了,在心里抗拒著事實的真相。
顧母語氣有些低沉,帶著一絲沙啞的嗓音開口道︰「我想你已經知道小柔到底是誰了,她叫莫敏柔,藝名叫做莫敏兒。」
听到顧母的話,顧俊的心徹底沉了下去,最後一絲的期盼也跟著破滅了。顧俊覺得自己的眼楮酸酸的,澀澀的。從來沒有一刻他這麼悔恨過,顧俊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鮮紅的血液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顧俊,放松一些,不要這樣子好不好。」顧母看到顧俊隱忍而痛苦的表情,心中有些後悔將事情的真相這樣子突然的告訴顧俊。但是顧母心中更加明白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與其讓顧俊和柳柔之間的感情無比堅定的時候知道真相,不如趁著現在兩人之間出現問題的時候揭露的好。
「媽媽,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一切的?」顧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還有些問題沒有搞清楚,即使要向小柔贖罪,他也希望自己能夠得知所有的真相。
「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有想過去調查柳柔,畢竟就像你之前和我說的一樣,不可能事情會這麼巧合。但是,最近我接到了一個陌生人的電話,她說自己和小柔是好朋友,她希望為小柔找回一個公道,並且告訴我你找的人是假的,對方和我說要是我不相信就去查。本來我只是當做了一個騷擾電話,但是對方寄過來了這個日記本給我。我感覺事情有點蹊蹺,所以就讓征信社的人去調查了一番,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會是這樣的。」顧母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憎惡這柳柔,因為她的關系,她竊取了別人的幸福,甚至還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好朋友而不自知。
「莫敏柔的父母都是京城人士,而且我有查過當年公安機關的備案,確實是她的父母將你送了回來的。莫敏柔因為進入娛樂圈的關系,所以就改了自己的名字,藝名是莫敏兒。」顧母將另一份關于莫敏兒的調查報告遞給了顧俊。
顧俊看著照片里面笑容燦爛的莫敏兒,翻天倒海的悔恨淹沒了自己,如今這個女孩,他找了好久好久的小柔已經香消玉殞了,而他也是其中的幫凶之一。
他明白了,他真的明白了,為什麼當初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她會對他說出那些奇怪的話。她問他,是不是不記得她了。當時她的表情好悲傷的樣子,可是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呢,自己好像回答,他認識啊,她叫莫敏兒,是公司的練習生。
當時他以為莫敏兒是一個想著借著他的名氣往上爬的小練習生,所以很是反感這種攀關系的行為,所以對莫敏兒很是冷淡。
自己是怎麼會把柳柔錯當成小柔了呢?對了,是柳柔那一次拿著他在小時候送給小柔的吊墜給他看,他當時看到吊墜的時候,心情很是激動,直接抱住了柳柔,並且說著終于找到你了。沉浸在喜悅之中的自己沒有發現,柳柔根本就沒有說話,而是保持了沉默。
自己就這樣認定了柳柔是自己要找的人,而柳柔也很理所當然地享受著自己對她的好。他知道自己是一個冷心的人,莫敏兒的死本身就是他心中的一個刺,雖然他一次次告訴自己,對方就是一個虛榮的女人,沒有必要愧疚,但是卻常常在午夜夢回的時候陷入了噩夢之中。
三年前的那天,他接到柳柔的電話,那個時候他認定了柳柔是自己要保護的人。柳柔說自己和朋友去見一個制作人,可是這個制作人卻提出了過分的要求,請他幫忙去讓她們離開。
然而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正是這一次的事情,讓一個鮮活的生命消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