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農的秘密 第五章 是傾心也是疑惑

作者 ︰ 佳小hao

在他家折騰一會兒,已是晚上八點了,入秋時節,天黑得也越來越早,我一個人優哉游哉的走在回女生宿舍的途中,熟悉的樹林,熟悉的燈光,熟悉的月光像被裁縫剪碎了般,洋洋灑灑的和燈光交織在一起,然後落到地上,一群群剛打完籃球的男生依舊從我身旁擦過,籃球撞擊地面的聲音吵醒了深深沉睡的大地,如回蕩的水波,一圈接著一圈的迎來,毫無阻隔的深入心底,然後再回蕩出「江辰澤」三字。『**言*情**』

回到寢室,南宮雪正吃著瓜子專心致志的看著最新出來的韓劇,夏菡也已入住被窩,對著床前小桌上的電腦,一邊看小說,一邊一個勁兒的朝嘴里塞著零食,而稱職的粉絲團團長葉安妮則還在忙碌的在貼吧里為薛楓拉粉。唯獨蕭逸妃和于薇不在寢室,用頭絲想都知道此刻于薇還在圖書館賣力,至于蕭逸妃,南宮雪說她出去打電話了,而蕭逸妃只要是背著我們出去打電話那就說明一定又和子軒吵架了。

南宮雪問我剛去哪兒,沒想到我漫不經心的一句「在薛楓家吃了頓飯」促使在場其余三人立即停止手中的工序,三條不同路徑的眼神匯聚到我一個交點上,我還在想,吃個飯,有那麼離譜麼,夏菡和南宮雪都是懷著好奇的眼神看著我,唯獨葉安妮眼里冒著怒火,像把我吃了樣,真不知道薛楓這家伙上輩子是積了什麼德,這輩子才會遇到像葉安妮這樣孜孜不倦的瘋狂粉絲。但是我並不在意,第一,我對薛楓不感興趣,第二,可愛的安妮公主在我眼里就像長不大的妹妹。尤其是每次听到她叫我小仙姐的時候,再加上她萌動的迷人眼神,那感覺就跟搔弄姿的女子揚著絲巾,扭著**叫我許公子樣,真是心疼得我肝腸寸斷,當然也只有對我所求的時候,她才會把她的殺手 使出來,但結果一定是有求必應,屢試不爽。

我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事情的經過,葉安妮眼中的怒火從頭到尾都熊熊燃燒著,還嚷著說她都沒有去過薛楓的家,我怎麼就先去了呢,估計也只有她才會把先來後到的順序看得這麼重要,她還說要制定一頁條約,要我簽字,限制我和薛楓這樣展下去,理由就是擔心我和薛楓好上。當然我的任何辯解在葉安妮的痴迷面前都是徒勞,我好奇問葉安妮要是薛楓真的和別的女生好上了她會怎麼辦?葉安妮就奸惡的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我也只得說珍惜生命,遠離薛楓。

蕭逸妃打完電話,一回到寢室就說要向我們宣布一件事情,南宮雪立刻搶先說道「要結婚了」,見蕭逸妃沒有反應,夏菡又說道「有喜了」。這些個家伙,越說越不靠譜,最後蕭逸妃笑著淡定的說了一句「我分手了」,就連心肝脾肺腎里只有薛楓的葉安妮也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蕭逸妃身上,蕭逸妃有氣無力的朝自己的書桌走去,剛才慘淡的笑容還偽裝在她臉上,我關心的問了一句「沒事吧」,結果蕭逸妃轉過身抱住我,抽泣起來,滾燙的淚水摩擦在我和她的臉龐之間,我不停的輕拍著她的肩膀,想要告訴她一切都會過去的,平日里從不把子軒當回事的蕭逸妃竟在徹底分手的那一刻哭得泣不成聲,但哭不一定就代表深愛,也有可能僅僅是一種告別儀式,因為子軒從始至終都是那麼的愛她,而蕭逸妃也習慣被愛,那種習慣突然被奪去,才現習慣也該被珍惜。孤傲的蕭逸妃以最平常女孩子的宣泄方式傾瀉出來,宣泄得一點渣也不留。後來,她告訴了我們中間的緣由,蕭逸妃對子軒更多的是依賴,只是覺得這種安全感讓她特別安心,自子軒出國後,至今也只見過兩次面,時間和距離的問題,再加上子軒家里人的極力反對,尤其去年皇太後跑到學校來對蕭逸妃一陣刺骨的冷嘲熱諷,就連她一心想維系的安全感也被迫枯萎。

悲傷狂瀉之後,蕭逸妃的情緒緩和了不少,這時,于薇提著書蹦蹦跳跳的從圖書館回來,像只快樂的小鳥,貌似跟此刻寢室的氛圍格格不入,也說要宣布一件事情,「今兒是啥黃道吉日,又來一個,才剛分一個,你這不會好上一個吧」南宮雪瞅瞅蕭逸妃,再瞅瞅于薇,不以為然的說,而南宮雪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我們都認為一心撲在學習上的于薇在我們這幾個單身里面耍朋友的幾率是最低的,但低概率事件並不等于零概率事件,于薇竟然和歐俊好上了,但在此之前,並無任何征兆,瞞了這麼久,這段地下戀情終究浮出水面。慚愧的說,當了兩年多的班長,在听到歐俊這個名字的時候,除了知道這個人應該是我們專業的以外,並無其他信息,甚至都回憶不出來他的相貌,都不知道我這個班長是不稱職還是他這人太過低調,不過,所有人都比較好奇的是他倆是怎樣好上的,一個是成績優異的學霸,一個像是埋在泡菜壇子里的人,平日里連話都沒見著說過的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怎麼就勾兌起了呢,這真是一段出其不意的愛情。

經于薇細細道來,才知道,原來每天晚上十點,于薇離開圖書館都會去操場跑步,可恰好遇到歐俊每天這時候也會去跑步,天時地利人和都齊了以後,化學反應生了,生成了愛情,可裝做一副愛情專家的南宮雪說,要是于薇和歐俊好上一個月之後,歐俊依舊每天堅持跑步,就相信他倆是緣分,但是如果歐俊越到後來放棄了跑步,就說明歐俊是以接近于薇為目的故意為之。但後來事實證明,他倆的愛情是屬于後者,其實這都不重要,意外的愛情固然更耐人尋味,但有意的愛情依舊絢麗多彩,無論是意外還是有意,我相信那都是命中注定。

一個想法突然從我心底滋生出來,我也可以學著去打籃球,像于薇和歐俊他倆一樣,在有了共同的愛好基礎之上,興許我也就有希望了,仿佛我已看到希望的曙光照在球場上,而我正拍著籃球跳躍在那片曙光里,但是現實總得跟上幻想的腳步才行啊,于是開始琢磨,總得先有人教我打吧,琢磨了兩個會打籃球的朋友,一個是小余,一個是安宇哥,可兩個都已有女朋友,不合適,突然腦子里閃過「薛楓」這個人,還是算了,先本來就稱不上朋友,其次,他旁邊還緊隨著葉安妮這個貼身瘋狂保鏢,任何女人也甭想近薛楓的身,所以我最好扼殺這個想法。苦思冥想,我想到用陌生qq加他好友的方式。

這晚,我們買了一箱的啤酒,既是祭奠蕭逸妃逝去的愛情,也是慶祝于薇新生的愛情。

我也借著酒意開始向于薇打听江辰澤的事情,當于薇听說最開始我連江辰澤都不知道是誰的時候,立即沖我橫眉嘲笑,我終于明白為什麼我和夏菡都覺得這人名字特熟悉了,去年我校能奪得cuba冠軍,靠的主要就是江辰澤,他以得分最高的優異成績不僅受到了多家媒體的追風報道,也一度在學校得到追捧,我驚愕,我從小到大就和體育世界格格不入,我想不知道也應該值得原諒,但是當務之急就是惡補功課,比如「cuba是什麼?」「籃球中的前鋒、後衛又是什麼?」。頓時,又覺,江辰澤好遙遠,遠的觸模不得,遠的配不上他。

也許在這個芬芳的年華里,青春就像一座宏偉的宮殿,宮殿里劃分了很多不同的房間,每個房間上都貼著不同的標簽,這些標簽就是迷茫、朝氣、放棄、不解……而我們就在這些房間里進進出出,最後再走出這座宮殿,然後有一天回時,宮殿已是忽明忽暗。

在學校的日子都大同小異,唯一的亮點就是找到了江辰澤的qq號,然後我以「番茄小丸子」的名義成了江辰澤的好友,在我和他之間搭起了一座隱形的橋梁。

今天周二,由于今晚要去做家教,所以晚自習的監督工作就只有交給大一班長了。有些時候自己也會想,究竟有沒有必要那麼拼,但是一想到心中的鹵肉店,就覺得浪費時間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對我而言,青春本身就是一筆無形的財富,而我只是想將這種無形以最充實的姿態展示出來,當然如果能在里面加上個江辰澤,那就更絢麗了,雖說沒有遺憾的青春就不叫青春,但細想,其實,江辰澤一直行走在我的青春里,只是我從未走進他的世界。

因為補課,所以把手機開成了靜音,補完課,一看手機,結果有十多個薛楓的未接電話,算了,還是不打回去了,打回去說不定又有什麼麻煩事兒呢,補課的100元錢又到手了,買點吃的犒勞一下辛苦的自己吧,才九點過,後校門的小吃攤應該還沒有打烊,天氣漸冷,來碗冒菜應該還不錯,雖然我並沒有餓,但是稱職的吃貨從不以飽餓為標準,要不就浪費了她海納百川的胃,香噴噴的冒菜瞬間激了我的味覺,我也享受于這正宗的四川麻辣味,的確如果三天不讓我沾辣,我寧願絕食,臉上的痘痘也無法阻隔我這個辣妹子對辣椒的熱愛,趁著現在愉悅的心情,給冒菜拍張靚照,表個心情。

「喂,那個正在吃冒菜的瓜貨。」

不知道是誰在說話,反正我又不是瓜貨,還是埋著頭享受美味比較靠譜。

「喂,瓜貨,說你呢。」

再一听,聲音有點熟悉,又是他,薛楓,真是陰魂不散吶,夾著的冒菜在運往嘴巴的途中停頓片刻,眼神微微朝上瞄了一下,然後接著又不以為然的送入了嘴巴。我抬起頭,一雙直冒火心的眼楮就差由我來使它達到著火點了。看來薛楓是為我沒接他的十多個電話報仇來的。

「你有時間吃冒菜,就沒時間回我電話。」薛楓義正言辭的說。

我嗤笑,因為我確實找不出非得要回他電話的理由。「再給我10分鐘,10分鐘就可以把冒菜吃完了。」薛楓越生氣,我就越開心,于是又補充到「真的,只要10分鐘,相信我。」我還故作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此時的他一定想把我扔進旁邊的鍋里煮了或者把我正在吃的冒菜扣在我的頭上,反正一看到他橫眉怒目的表情,我就忍不住偷著樂。

「要不你也來一碗,味道還不錯。」我故意的說。

「今晚為什麼沒來上晚自習?」薛楓在我對面坐了下來,瞅著他冷峻的臉龐突然有些不習慣。

「這個問題算錢麼?100元可以吃10碗冒菜呢?」我不服氣的繼續說,「我給別人補課去了,回答你啦,1400元已經還了你400了喲。」突然感覺自己今兒除了補課得了100元以外又額外收入了100。「還差你1000,繼續問。」我就跟佔了便宜似得眉開眼笑。

「就你那成績,也能給別人補課?「

「要不也給你補補,你挺缺心眼的,給你個大補,打8折怎麼樣。」

「又來,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告訴你,我補課的那位高中男,可帥了,帥得一塌糊涂,他長得特像金秀賢,金秀賢你知道麼?就是最近很火的韓國那個明星金秀賢,好吧,看來你不知道「

「看來你的愛好挺廣泛的。」薛楓冷冷的說。

「其實,我的夢想不僅僅是開鹵肉店,我還有一個更偉大的夢想,就是以後賺好多錢,養好多小白臉,只要是帥哥我都喜歡,但你除外,哎,你怎麼這麼關心我啊?別告訴我你喜歡我喲。」我瞪大眼楮笑眯眯的看著他,調侃到。

「喜歡我的女生可以築成一道長城了,就你,除了臉部特征是個女的,整體就是一根干煸四季豆,素菜不適合我,我比較喜歡吃葷,懂嗎?」

我真恨不得把他那副臭美的嘴臉給剝下來。

「我壓根就沒想過給那道長城添磚加瓦,但你可要小心了,小心城牆上血流成河,莫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如果再來個孟姜女哭長城的橋段就有趣了。」

「呵呵,這可以算作關心我嗎?與其一直單戀一個人,不如跟我得了,長得比他帥吧,怎麼樣,考慮一下唄。」薛楓詭笑著揚起他的嘴角說著瞎話。

看得出來,旁邊桌上的兩個女生故意降低吃的速度,不知道是認識薛楓還是覺得我倆就像在演一部輕喜劇,巴不得像兔子一樣,豎起耳朵听我倆的對話,但我可以確定的是,他倆對我和薛楓的對話,絕對有意的听得一清二楚,但薛楓壓根就不在意。

我扔下還沒吃完的冒菜,付了錢便離開,意料之中,薛楓也跟了過來。

「沒準哪天我就向江辰澤表白了呢?」我毫不客氣的說。

「比起你表白的概率,我更相信你把冒菜扣在我頭上的概率大些。」薛楓故意靠近我的耳朵說,鄙視加賣萌的語氣快把我氣得把吃進去冒菜吐出來。

我停下來,正兒八經的看著他,說︰「別以為你很了解我,如果這次院系籃球賽,我們學院得了第一名,我就去表白,去年我們就是第一名,我想衛冕冠軍應該不難吧。所以,薛楓你要加油喲,祝我一臂之力,還有沒準哪天我真的會把菜盤倒扣在你頭上,當然我會尊重你的口味,一定會是葷菜的。好了,別跟著我,我們本來就不熟,不是嗎?「

「不熟?那我怎麼會知道你那麼多,要不這樣。」薛楓看看手表,還是百達翡麗的,說「現在是2014年9月25日晚上9點52分,我和許小仙正式成為好朋友。」

薛楓一本正經的說,就像在宣布一個喜訊,可我听著總覺得別扭,于是說︰「你干脆宣布此刻我和你正式成為合法夫妻得了。」

「不急,慢慢來,循序漸進,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再一次被打敗了。

「想和你成為朋友的妹子多的是,把這個機會給別人吧,我沒法說服自己也沒思想準備跟你成為朋友,更惡心的是朋友前面還加個好字。」

「親,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我再次停了下來,瞧他那無知賣萌表情,他丫一定是先上了幼兒園特訓班然後直接進的大學,要不怎麼會賣弄出這般欠抽天真無邪的神情來,如果倒回去15年,我會覺得很可愛,可偏偏這可愛的表情掛在了邪惡的人臉上,真想一平底鍋給他拍過去,不,要兩個,左右夾攻,正好可以做成肉夾饃。

就這麼吵著,走到了尋知橋頭,夜很靜,沿著橋身懸掛的燈泡,閃耀在湖中的倒影里,美不勝收,偶爾泛起一圈圈的漣漪,朝橋那頭望去,一個熟悉的半身瞬間印入我的瞳孔,再也沒有人比我更熟悉這個身影,因為我默默關注這個身影關注了一年多,當深深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的一舉一動都如同石刻般被自己雕琢在心里,唯一不同的是,它不會隨時光的流逝侵蝕,它只會越釀越深,越深越濃,然後不斷被回放,不含半點瑕疵。

拱形的橋身遮住了他的下半身,他背對著我,一動不動的目視著前方,我一步步走上階梯,在離他10米的橋上停了下來,遠方一個女孩的身影匆匆行走在圖書館和樹交錯的陰影下,越走越遠,越遠越模糊。從他的背後,我體會到一絲淒涼,我的好奇心在這片蒼涼之中萌生出來,那女的究竟是誰,長得怎麼樣,跟江辰澤又是什麼關系。我正打算追過去,不料卻被薛楓搶先一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使勁的朝後拽,還嚷著說這麼晚了,該回寢室這種一點也不符合劇展的屁話,就這樣被他拽著走了好大一截,最後我使勁的掙開他的手,氣得連罵他的心情都沒有,頭也不看的直徑朝女生宿舍走去,這次,他沒有跟上來,只是從背後遠遠的听見一句「今兒吃的不是冒菜吃的是辣椒啊,還吃的不少。」

回到寢室,我用手機進入江辰澤的空間,看到他才更新了一條說說︰爭取不到的是不是就應該被遺忘。我想這與那個女孩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看得出他挺難過的,想到今晚那一幕,久久不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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