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歌手大賽第二場淘汰賽開始了,地點選在人流量最大的星空間廣場,時間也選在中午時段,這次要從20名選手中選出10個進入到總決賽。由所有在場的學生擔當大眾評審,今上午課都沒去上,就一直呆在這里忙東忙西,十一點半,各個環節準備就緒,比賽正式開始,由于旁邊就是我校最大的一食堂,正值飯點,來往的學生特別多,漸漸的,人群越聚越多。
動感的音樂響徹廣場,全場沸騰起來,實力雄厚的歌手們已經準備就緒,要為決賽的晉級發起強有力的挑戰。薛楓選擇亞洲舞王羅志祥的《一枝獨秀》作為他開場的第一首歌,原以為只會唱歌的他竟然舞技也如此精湛,全身一套奢侈品牌verace的紳士著裝,即便他黑色襯衣外還穿著一件藍格子的馬甲,也不能掩蓋他飽滿的胸膛,右手上一枚黑金閃閃的戒子顯示著他天生高貴不羈的氣息,紳士之余又略顯鋒利,每一步,每一個動作都涵蓋著他自信的笑容,犀利的目光堅韌有力,高難度的動作也無半分停頓,胸膛前強勁的搏動顯示著他強有力的月復肌,引起在場所有女生瘋狂的尖叫,于是我抿笑著原諒心里得瑟一下,因為我可是親眼見過他的巧克力月復肌和人魚線的。
其他選手的某些粉絲在這舞曲之後,內心也動搖了,持續兩輪之後,最後瘋狂的粉絲團開始拉票,其中最為霸氣的則是以葉安妮為首的楓葉粉絲團,葉安妮以極具市井小販的氣質吆喝著凡為薛楓投票的都有機會領取到摩天輪甜品店提供10塊以內的飲品免費券,如此,偉大的安宇哥無辜的成了葉安妮瘋狂路上的贊助商,在如此強大背景以及眾多女粉絲的支持下,薛楓以票數第一的絕對優勢順利進入總決賽。
直至比賽結束,已快一點半了,我才有時間理會空蕩蕩的胃,葉安妮滿心歡喜的跑過來遞給我一塊烤饃,真是貼心的妹子,知道我沒吃飯,還特地為我準備了吃的。我大口大口的啃著面包,客氣的問葉安妮︰「多少錢?待會還你。」葉安妮很不屑的說︰「不用了,我給薛楓買了個8塊的面包,給老板十塊,沒零錢找,順便要了個2元錢的烤饃。」我一听,感動瞬間轉化為生氣,靠!我這2塊錢的烤饃可真來之不易,既沾了薛楓的光又托了老板的福,我把剩下的半塊烤饃使勁的塞進嘴里,葉安妮閃爍懵懂的眼神讓我我倍感壓力,無奈只好轉身離開。不知道安宇哥會不會有和我同樣的感受,但是,真心想給安宇哥頒發一個「中國好哥哥」的稱號。
電話響了,是來自學校學生會辦公室的電話,一陣刺耳熟悉的話語從電話那頭傳來。听完,我直接掛了電話,她知道我下午沒課,我也知道她叫我去辦公室的目的,因為剛才那句「今天的比賽辦得不錯」已經讓我聞到了濃烈的火藥味,我來到辦公室,除了主席明哲,還有剛才給我打電話的她,她就是胡麗,看來她是痊愈回來了,精神不錯,靚麗如昔,艷麗的妝容是她的習慣,時尚的打扮是她的風格,兩個碩大的銀色環狀耳環總覺得像兩個乾坤圈笨重的掛在她的耳下,要知道,乾坤圈都是被哪 踩在腳下的,濃烈的眼影上還鋪著一層亮粉,眨巴眨巴的甚是耀眼,卷翹的假眼睫毛密集得像一排柵欄,完全可以夠蒼蠅蚊子躺著歇涼了,深紅的口紅和她精致的紅色指甲相得益彰,從她身後走過,**清晰可見,騷味十足。
我在胡麗的對面坐了下來,雖然沒她妖媚,可是氣勢毫不遜她。
「哲哥,我回來了,是不是某些人應該退位讓賢了?」說完,胡麗扭過頭對我一陣示威的獰笑。
我也輕蔑的笑了,「你說的真動听,越俎代庖比退位讓賢也許更合適現在的氛圍。」
「我部門的事不用你來插手。」胡麗氣焰十足。
「可我已經插手了」我靠著桌子前傾,將和胡麗對視的距離故意拉近,堅定的繼續說︰「我不喜歡半途而廢。哲哥,你知道的。」于是我又轉過頭看著明哲。
哲哥的額頭皺得跟大頭菜似的,深呼一口氣,和顏悅色的說︰「要不,你倆一起負責歌手大賽的總決賽吧。」哲哥努力的想維系兩個死對頭之間的平衡,但是我和胡麗又異口同聲的打擊哲哥︰「不可能。」這就是兩個互為眼中釘的默契。
于是哲哥開始采取另一個戰略,那就是游說其中一方來達到和平的目的。
「胡麗,你看,從海選到現在,一直都由許小仙負責的,反響也不錯,而且她掌握的資料也比較多,所以……」哲哥溫和的話語被胡麗截了去,「你是鄙視我的能力,沒有所以。」然後我又斬釘截鐵的接著說︰「et」。
「兩位姑女乃女乃,我可是學生會主席,賞個薄面行不?」無力回天、心灰意冷的哲哥終于把學生會主席的頭餃搬了出來。
冷戰片刻之後,「我願意退出……」話音剛落,哲哥如釋重負的看著我,一股回春的暖流從他眼神里流露出來。「但是決賽的主持人由我來定!」我繼續說。
「主持人,多大點事兒啊!對吧!胡麗。」哲哥抓住峰回路轉的機會。
「該不會要定你自己吧?」胡麗輕蔑的嘲笑我,「成交!」
話落,我倆同時起身,同時提包,同時擠出辦公室,朝各自相反的方向離去。只剩下伶仃的主席插著手,無奈的搖搖頭。
打進學生會開始,凡是文藝部承辦的活動,主持人都是胡麗,本來就反感她的我早已在台下罵了她個千百遍,每當看到她在台上穿著禮服,拿著話筒,惺惺作態的時候,我就恨不得拿把刷子把她臉當牆壁的來回刷,而且對于這次比賽,三分之二的賽程都是由我完成的,所以更不能容忍她出現在舞台上,就沖這一點,我絕對不會讓她如願,當我把這個想法告訴夏菡的時候,她只回了我「純粹的嫉妒」五個字。
恰好是下午上課時間,回去也沒事做,便在瓔珞湖畔瞎逛,潦倒干枯的荷葉桿在干燥的氣候下脆得一捏就碎了,湖里的淤泥將一潭死水淹沒,蕭條的瓔珞湖上唯一鮮艷的色彩便是路旁飄下來的黃色銀杏葉,我的心情仿佛很適應這副場景,因為下周就是籃球賽的決賽了,如果真的得了第一名,我懷疑我是否真的有勇氣去表白。
時間停滯下來,我在湖邊的長凳上坐了下來,木訥的看著眼前這片靜止的事物,旁邊相鄰的長凳上,坐著一對情侶,女孩依偎在男孩懷里,兩人甜蜜的說說笑笑,冷風襲來,男孩貼心的把女孩的手揣進自己的衣兜,而我,只得自個搓搓手,然後揣進自己的兜里,我閉上眼楮,享受著這暫時的心如止水,然後緩緩進入夢鄉。突然,我的手機鈴聲響了,一看,是薛楓,我既沒有接電話也沒有掛電話,只是想安靜的傾听著手機鈴聲—《卡農》,從我第一次听到《卡農》,就愛上了這首曲子,在我這個音樂白痴看來,帕赫貝爾卡農的這首曲子總會帶我開創一個全新的世界,有些時候它就像掛著竹葉間的露珠,將我煩躁的心雕琢得晶瑩剔透,一切的不愉快都會因為它的響起隨風而逝,于是我的手機上下載了各中版本卡農曲子,我起床的鈴聲是輕快版卡農,來電的鈴聲是搖滾版的卡農,都說要毀一首歌曲就是它設為鈴聲,但是在這幾年里,我對《卡農》百听不厭。音樂陪著我一起沉浸在微妙的情景之中,鈴聲停了,接著又響起來了,我開始接起電話,「你的鈴聲竟然和我是一樣的,不會是故意的吧!」電話那頭的薛楓對我嚷嚷。
「難不成我還想和你整一個情侶鈴聲怎麼地。」話完,覺得不對勁,他怎麼會听到我的鈴聲,我轉過身,薛楓正站在我身後的斜坡上,看到我驚訝的樣子,他對我嗤笑著招招手,然後下來和我坐到同一條長凳上,我倆都還沒有掛電話,結果薛楓看到了他在我手機上的備注,備注為「超級無敵very霸道渾球」。薛楓不滿的硬搶過我的手機,將「渾球」二字改為「帥哥薛楓」四字。為防止我再改備注,便將手機直接塞進我的衣兜,還恐嚇我,如果我再改備注,他保證以後會真的像渾球一樣,讓我生活苦不堪言。
「你是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我問薛楓。
「大概上課十分鐘後。」
「怎麼可能,我才坐下多久。」
「許老師,你已經在凳上睡了一節課了。」薛楓接著說,「本來正在五教上課,可是突然一個熟悉的女生像丟了魂般從我窗戶旁邊走過,我便溜了出來,悄悄的跟在了她的身後,我還以為這個女生有什麼想不開要跳湖,結果太失望了,這人竟然無聊的饒了瓔珞湖兩圈之後躺在板凳上呼呼大睡了。」
「知道我在睡覺,還吵醒我。」我一點不為這些舉動感動,反倒責怪薛楓。
「這樣睡覺很容易著涼的。」
我一听到這惡心的話,就立刻離他坐遠了些。
「老師知道你逃課麼?」這句話代替了我心里原本想說的「著涼關你屁事」。
「離下課還有十分鐘,至少在這之前沒有收到小伙伴的短信,說明我還是安全的。」
「你真喜歡我?」我不禁又問起這個問題,也許異性單獨相處,更容易讓人聯想到情感上的事情。
「喜歡,很喜歡,非常喜歡,超級無敵very霸道的喜歡」薛楓側著身子淺笑著對著我,左手搭在椅背上。
「能再真誠點嗎?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在耍我。」
結果,薛楓立刻向我逼近,兩眼間直徑距離短得只夠塞進一小包衛生紙了,我被薛楓突如起來的舉動嚇得眼楮像瞪得像又大又圓的紫葡萄,接著又條件發射似的用雙手捂住嘴巴。
「你想哪去了。」薛楓「呵」的一聲後,譏笑著把距離拉開了。
「誰叫你上次」我欲言又止,確實不好意思說出口。
「還惦記著上次呢。」薛楓淘氣的表情既可愛又欠打,「你是上癮了麼?」
听到這種話,按照慣例,又到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不過薛楓在我迅速揚起手臂即將拍下去的瞬間翹起了他的食指,正經的指著我,嚴肅的說,「听著,為了給你一個驚喜,這周末不能去商場陪你了,你不是說我身上充滿了好奇麼,等到下周歌手決賽的那天,你會明白一切。」然後,他拉下我還懸在半空中的手,瀟灑的離開了,而我,卻還停留在他剛才那副我從未感受過的認真中。
也許最近的生活太多煩躁,我一個人繼續享受著這里安靜的氣氛,沒有惆悵,沒有喜悅,只有像空氣一樣無色無味的心情,下課鈴聲響後,身後的陣陣歡聲笑語隨著時間的行走再消失彌盡,大學里的青春像一個永不老去的故事,一次次綻放它燦爛與曼妙,永不幻滅,椅子上的我既是觸景生情也是庸人自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