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農的秘密 第十七章 難得的勇氣

作者 ︰ 佳小hao

上課二十來分鐘後,蕭逸妃越過南宮雪,遞給我一張紙條,紙條上她問我什麼時候對江辰澤表白。我身子後傾,好奇的看了看她,她怎麼會突然關心這事。下周就是籃球決賽了,我想起之前我瞎掰的決賽奪冠之時,就是我表白之時,旁邊夏菡的姿勢已經保持了半節課,眼楮到手機的垂直距離一直保持在十公分左右,沒心沒肺的人真好,不用暗戀,更不用猜想對方對自己的感覺,我看著夏菡,憧憬她這般簡單的美好,不料夏菡扭頭對我說「離下課還有20分鐘。」盡管她很了解我,但是這次我的注意力真不在這上面,見我還是看著她,她又說「好吧,包里還有一個士力架。」于是我面無表情的接過她從包里拿出的士力架,最後我還是忍不住又看了看她,甚至覺得自己有強迫癥,她依舊淡定的又對我說「我也不知道講哪了」,綜合上述,足以證明,夏菡具有超強的讀心術,這是耗時8年才培養出來的默契。但是這次,我幾番看他,只是源于她調皮的鼻毛毫無節操的沖出了洞外,忍不住幾次提醒都被她知心的善意遏止了。我掏出鏡子,遞到她面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定位到鼻子附近,扭過頭,淡定的問我要剪子,我掏出指甲刀,結果,我好奇的表情瞬間凝固了,她對著鏡子撐大鼻孔,熟練的操起剪子,卡擦幾下就順利解決掉過于茂盛的「枝葉」,此動作在眾目睽睽之下以其不超過十秒的急速一氣呵成,我的人生觀瞬間扭曲了,然後此人又淡然的恢復到初始狀態,我感嘆這才是領悟浮雲的最高境界。所謂寶刀配英雄,我終將那把英勇的剪子慷慨贈與夏菡。

下課回去的路上,蕭逸妃再次問我剛才紙條上的問題,我停下來,奇怪的看著她,她的表情卻異常興奮,說是事成之後一定要我請寢室的人吃喜糖,瞧她那反常的興奮,我尷尬的表情只能用「呵呵」來形容,在這個問題上,我從來沒有信心,我不想理會蕭逸妃的發問,因為總覺得有一種被蕭逸妃一巴掌拍死在沙灘上的感覺,然後腦袋上一只蒼蠅孤獨的飛過,為了避免這般淒涼的場景發生,我必須反轉話題打破這樣的危機,便開始詢問蕭逸妃和葉安妮關系緩和的情況。不過瞧見蕭逸妃突然冷漠不語的表情,我便醒悟到我該是浪費口水了。那就繼續跳過這個話題,開始詢問蕭逸妃和薛楓的發展情況,她放慢了腳步,突然認真的看著我,將散在前面的頭發柔美的掐到耳後,身後的微風卻將她的發絲縷縷揚起,讓我覺得她將進行一番義正言辭。果然她的第一句話就讓我震驚了,她說︰「貼吧上的那張照片是我故意的。」然後,她沒有朝寢室的方向走去,而是轉身,朝剛才我們走過的路徑前進,我跟了上去,無論原因為何,但是想到她能毫不避諱的對我坦白,她應該是對我有充分的信任,估計是由于我倆一致對抗胡麗的團結讓我們之間的友誼有所深溫吧。「想知道為什麼嗎?」從她堅定的坦白中,我體會到一絲明媚的淒涼,猶如當下的季節,之前薛楓幾次要告訴我真相,都被我無情的拒絕了,不過這會兒,在蕭逸妃營造的格外詭秘的氛圍下,我的好奇度頓時飆升,我看看她,小心翼翼的說︰「為什麼?」,「因為他喜歡你。」我一頭霧水,可她繼續向前走著,淡然得不露半點起伏的情感,像一潭波瀾不驚的湖水。走到瓔珞湖邊,她停下來,說,「就是這里,他親口對我說的。」我聯想到那張照片上的場景也正是這里。之前薛楓幾次說喜歡我,我都不以為然,可是今天從蕭逸妃嘴里說出來,我倒覺得有幾分當真。但是為了顧及蕭逸妃此刻的感受,除了嘻笑一句「他的話不能當真」之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不喜歡薛楓,你喜歡的是江辰澤,對吧。」真是一句略帶請求的命令,讓我唯恐不及,蕭逸妃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說要讓薛楓主動追她的呢,這會兒該不會又開始嫉妒我了吧,看來又得重復上次的策略了,我對蕭逸妃說︰「我智商低,听不懂,你應該說‘你許小仙絕對不是我對手’。」然後我將左手搭在蕭逸妃的肩膀上,右手哥們般的拍拍蕭逸妃的胸脯,繼續說︰「這才是你的個性。」蕭逸妃冷酷麻木的的臉龐上終于肯露出勉強的半絲笑容,完美結局後,對于薛楓喜歡我這件事的真實性依舊讓我揣摩不定,而我也更加好奇那張照片是怎樣做到的,但是蕭逸妃再也沒提,我也不再追問,因為那畢竟不是很光鮮的事情。

以前是害怕惹上麻煩躲著薛楓,現在是畏懼薛楓的喜歡開始躲著他,中午食堂吃飯,偶爾看到他端著餐盤朝我走過來,我會立即扔下還沒吃完的飯菜,裝作吃飽的樣子匆匆逃離,即便下課途中遇到,也會繞道而行,就連最後的籃球決賽,我也是一個人偷偷的站在六教頂層,迎著孤獨的冷風看完的。也許只有這樣,我才可以疏遠薛楓,給予蕭逸妃安定,我只是想從這場感情漩渦中抽身出來。

我們學院終究還是衛冕冠軍,有一份喜悅,也有一份失落,這就意味著我再也找不到借口光明正大的去球場看江辰澤打球了,六教的頂層再次成為滿足我心靈的歸宿,我緩緩在樓梯間走著,看到江辰澤給我發的qq消息,說他們隊贏了,我沒有回他,因為這群勝利而歸的籃球戰士正風光滿面的從我前面路過,留下我身後的一片孤涼。我多想當著面告訴他,qq上的那個李小仙就是我,我也是這場球賽的見證者。

途中遇到寢室的夏菡、南宮雪、蕭逸妃三人,只好瞎編導師叫我去商量畢業論文的事情。真的還有一年多點就要畢業了,而且大多時候大四已經奔波在社會里了,途中思量好久,回到寢室,我就搬著凳子急忙在南宮雪打開電腦之前坐了過去,南宮雪不適應的感受著我突如其來的近距離。

「老大,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兩眼深情的望著南宮雪。

南宮雪很不自然的將頭朝後一揚,說︰「別這樣看著我,我恐懼,因為你的眼神里基情四射。」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感覺正常了點,說︰「假如你是江辰澤,知道其實平時和你聊得特別投機的那個人騙了你許久,其實那個人就是你同學院的同學,你會怎麼想,換句話說,你會不會開始討厭反感我啊。」

「你知道美女和**絲女的區別麼?」南宮雪反問我。

「跟我問的有關系麼?」

「當然有,別忘了,男的都是眼觀動物,所謂聊得投機也是源于你在網絡上將自己構思成一名民航飛行學院美麗大方的空姐而已,真相大白,如果這個人類似蕭逸妃,對方一定會被女方為他付出的一切感動得臨表涕零,但是如果是你,也許你剛才的那個問題就會變成現實,這就是心里落差,這就是美女和**絲女的區別。」

面對南宮雪的挖苦,我只得弱弱的回一句︰「我有那麼差麼。」然後再看看蕭逸妃。

「你不差,你倆挺配的。」

「本來就很配。」我極其不滿的說。

「老大,積點口德,嘴下留點情吧!」旁邊的蕭逸妃也听不下去了,走過來,拍拍我肩膀說,「你就去證明給南宮老大看看。」

我瞅著今天拍回的照片,照片上鮮活的江辰澤那麼遠又那麼近,我疲憊的一下子躺倒在床上,閉著眼楮,腦子里充斥著長久以來關于江辰澤的各種場景,我似乎下了表白的決心,但是南宮雪一說,我的初心又搖曳了,我不想再等待,但又害怕面對,忽明忽暗的感覺,像一片迷失的荒野,讓我找不到方向。

去文具店,拿著兩個心儀的筆記本,正猶豫不知道買哪本,身後傳來,「淡藍色那本不錯」我轉過頭,竟是薛楓。

「那我就要粉色這本。」我扔下手中淡藍色的那本,急沖的走到櫃台,將錢付了。

一出店門,薛楓就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問︰「為什麼總躲著我。」

「因為蕭逸妃喜歡你,葉安妮喜歡你,而你」我毫不躲閃的看著她,然後扯開他的手,意味深長的說︰「謝謝你喜歡我,而我喜歡江辰澤。」

沒想到,薛楓哈哈大笑起來,嘲笑道︰「你該不會是豬尾巴吃多了,腦袋也同步更新到豬腦袋了吧,我是喜歡你啊,就跟喜歡貓貓狗狗的情感是一樣的,我敬愛的許老師!」

「你之前說喜歡我的,而且你對蕭逸妃也說過喜歡我的。」

「男人的話可不能隨便當真,逗你們玩的呢,現在知道我對你不是那種喜歡,你是失望了麼?」

「屁呀,巴不得呢。」

「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有喜歡的人。」薛楓悄悄的靠近我,輕聲的說,透著無盡的神秘。

「沐雨晴?」我的好奇心立即膨脹開來。

「她是國民女神,我怎高攀得起啊,其實,我喜歡的人就在我們學校,沒人知道,想知道是誰麼?」養尊處優的薛楓高傲的仰著脖子,眉飛色舞得像只自以為是的孔雀。

「恩勉強想知道吧,我可是替蕭逸妃和葉安妮問的,省得他們總是針對我。」我嘟著嘴,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忘了這是我撒謊後的標準動作,而且薛楓也知道。

「一年多以前,我就知道了她,她長相一般,但心腸比你好,說話比你溫柔,笑起來比你可愛,尤其是她的聲音,清春有活力,就像大地回春,充滿了生命力。」陽光中,薛楓眉宇間的溫柔與認真,如此逼真與清晰的展現在我面前,一點都不像在糊弄人。

「你有病吧,喜歡別人的聲音,你說的該不會是每天中午校園廣播里唧唧歪歪的那個人吧,還大地回春呢,你當在寫小學作文春游呢,那女的是誰呢?」

「想知道呀?那就來看我的決賽吧,我會在全校人面前對她表白,告訴她我喜歡她,許老師,這是我和你之間的秘密喲,說出去被她知道,就沒有驚喜了,你懂的,女生都喜歡浪漫嘛。」

我看著薛楓,沒有說話,俏皮的睫毛閃耀在一番幸福之中,第一次感覺他的笑容如此純粹,沒有半點邪惡,如同盛開的百合花,清新溫暖。結合葉安妮描述薛楓的高中生活,這小子還挺痴情的啊,被薛楓喜歡的那個女孩應該會很幸福吧。

回到寢室,我沒能守住薛楓的秘密,應該說我從來沒打算幫他隱瞞,首先,保密這種活本來就勞心,其次,薛楓作為我們寢室臥談會中出現頻率最高的人,爆他的猛料,想到能夠引起軒然大波,心里面還有點小激動,果然,葉安妮一听,發誓一定要把這個女人這揪出來,我開始有點幸災樂禍。

也許是白天薛楓那番話的緣故,也許是晚上更容易讓人思緒紊亂的緣故,前所未有的勇氣像充滿張力的夜,帶給我我神秘的力量,我忍不住拿出手機,大膽的給江辰澤發了一條消息,說,「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們認識。」然後便心如亂麻的焦急的等著江辰澤的回復。

「是嗎?」等了許久,等來這兩個字。

「這就是我不敢跟你見面,不敢告訴你電話號碼的原因,學校是假的,名字是假的,傳給你的本人照片也是假的。」我急促的呼吸化為漢字,一筆一畫都包涵我深切的情感。

「但是,為什麼呢?」

「因為喜歡你,我暗戀你已經很久很久了,只是不想再騙你了。」猶豫了良久,便又加上一句「我們可以見個面麼?」然後閉上眼楮,狠心按下發送鍵,我將手機放于胸前,它的每次振動足以挑醒我的整個神經,勇氣劃過窗外的深夜,無邊無際。

「可以,我明天有事,那就後天晚上吧,給我打電話,18634036082」。我再次興奮了,也再次吵到了上鋪已經熟睡的蕭逸妃,這晚,除了興奮就是整夜未眠,滿腦子開始構思著後天見他時的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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