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徹在回廊上,只見夏荷急匆匆往紫嫣屋里趕。
原本還在假寐的紫嫣,一听有動靜,立即合衣起身,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焰兒,輕輕的來到房門外,正看到朝這里趕來的夏荷。
她皺了皺眉,這好不容易休息了一日,夏荷怎麼就沒個清淨?「這是怎麼了?這麼急匆匆的,也不輕點聲,萬一焰兒被你吵醒了,看你怎麼哄他。」
夏荷此時也不管自己是否是以下犯上,拉著紫嫣就往屋里走,關門前還不忘四下張望,確定沒人後,她才將大門關上。
紫嫣有些疑惑的看著她,這到底又出了什麼事?
夏荷將紫嫣拉至桌前坐下,這才開口道,「主子,不好,出大事了!」
紫嫣皺了皺眉,「玉樓剛走,還能出什麼大事?」
夏荷看了看窗子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影,這才回答紫嫣,「听婁縣令說,京城那出大事了,宇王爺率領三萬大軍往橋關方向前去。」
什麼?!三萬大軍?!這朝廷是想動武嗎?可之前一點消息也沒有,好端端的怎麼會派兵呢?紫嫣沉默了一陣,細想一會兒,發覺這夏荷似乎沒有把話說完,她看向夏荷,「別賣關子了,有話快點說,我知道你還有事瞞著我。」
夏荷吐了吐舌頭,就知道瞞不過自家主子,「其實也沒什麼,也就是軒轅國的送嫁隊伍在夏國境內遭到匪徒打劫,這軒轅子淇下落不明,剩下的大部分人軍均歹徒殺害。」
她的話音剛落,便被紫嫣瞪了一眼,「這還叫沒什麼?!軒轅國使者在夏國境內遭劫,使者被殺,公主下落不明,這等大事還叫沒什麼?!你什麼時候學會了隱瞞不報?」
夏荷一听紫嫣話里的責備,頓時立感委屈,「我這不是替主子開心嘛,那妖女害得主子如此之慘,現在她失蹤了,要我看,這就是因果報應!」
紫嫣听罷搖了搖頭,這夏荷何時這般意氣用事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又何必放在心上?況且現在最讓我在意的是那軒轅子淇失蹤的地點。橋關一帶據說有很多匪徒出沒,這送嫁將軍不應該選那條路啊,況且還有我們夏國使者接應,他們更沒理由走那里。」
經紫嫣這麼一分析,夏荷也感覺到不對了,是啊,放著好好的官道不走,偏要往山間里去,這太不合常理了,除非是有什麼理由,讓他們逼不得已選了山間那條路。
紫嫣思索了一陣,若有所思的看著夏荷,「你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她們處在陽城這個相對閉塞的地方,她怎麼會得知這麼隱秘的事?究竟是誰告訴她的?!
夏荷先是愣了一下,才明白紫嫣這是在懷疑帶給她消息的人,她笑了起來,「主子,你太多心了,咱們來到這陽城這麼久,從沒有人懷疑過咱們的來歷,我之所以得知這個消息,僅僅是因為我去了一趟衙門,婁知縣告知于我的。」
婁知縣?!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只听夏荷繼續說道,「這件事已經沒什麼辛秘之事了,上面那位正是打著營救軒轅公主的旗號,大張旗鼓的領兵出京。」
這倒是讓紫嫣大吃一驚,以她對夏凌宇的了解,他絕不可能因為擔心軒轅子淇的安危而出兵,相反,想必他是最反對這次和親之人。他能親自出兵,那就意味著那個地方絕對有問題,否則即使是夏凌蕭威逼,他也不會給予理會的。
這麼說來,她倒是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前陣子出現卻又匆忙離去的上官于飛,想必他也是收到了軒轅國送嫁隊伍出事的消息才會匆忙離去的。
「夏荷,剛才你說他們隊伍是在哪里失的蹤?」不知為何,紫嫣總有一個不好的預感,失蹤這個詞在近段日子里出現的太過頻繁。
「是在橋關與棲霞山一帶。」夏荷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家主子,剛才不是說過了嗎?
橋關、棲霞山一帶?紫嫣趕緊打開房門,二話不說便往外走,夏荷趕緊跟上,就只見自家主子出了屋子來到了書房,她在那書架前模索了一陣,取出一幅畫卷來,攤開在了桌面上,夏荷探了探頭,上面寫的赫然是夏國地形圖。
主子看地形圖做什麼?夏荷雖有疑惑,卻還是靜靜地看著紫嫣,沒有打擾她。
紫嫣在地圖上很快的找到了夏荷說的位置,橋關與棲霞山相接的地方,不僅是兩國交界處,還緊鄰大漠。
「那兩支帶著失蹤的人的商隊,他們在冊子上寫的路線你還記得嗎?」紫嫣突然開口問道。
商隊走的路線?夏荷思索了一陣,她記得冊子上寫的不是很詳細,「冊子上只寫著商隊是一路往北走,要越過大漠。」
一路向北,經過沙漠,紫嫣順著夏荷說的話用手在地圖上畫了起來,她看著自己手指最後停下的位置,又看了看剛才她畫的線路,她發現了一個讓她大驚失色的事,她發現,就在她所畫路線的邊沿,赫然就是橋關與棲霞山!
如果那兩支商隊不是一直走的是正北呢?!
一想到這,紫嫣的臉色立即變了,她朝夏荷喊道,「快!快去找小衣來!讓她盡快通知玉樓,玉樓怕是有危險了!」
夏荷聞言,也是臉色一變,趕緊奪門而出,跌跌撞撞的跑去夜魅閣找小衣去了。
話分兩頭,就在大家為這失蹤一事多番猜測的時候,話題里的女主角,也就是咱們的軒轅國公主軒轅子淇此刻正安坐在一處隱蔽的地窖里,雖然她無法出去,卻沒人敢來騷擾她。不過,她身邊的婢女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地窖上方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粗俗的聲音響起,「進去!」緊接著,三個衣衫不整的女子被人推了進來。
那三名女子跌跌撞撞的回到軒轅子淇的身邊,「公主。」說著便開始抽泣起來。
軒轅子淇有些厭惡的看著那三人,「哭什麼哭?讓你們留意的事怎麼樣了?」
其中一個粉衣女子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有些哽咽的開口,「公主讓我們留意的,我們都注意了,他們拉我們去逞凶的時候,還會路過一個假山,那假山乍看之下沒有什麼問題,可是細細听來,便會听到里邊有細微的聲音傳來,好,好像是人聲。」
假山?有人?莫非不只是她們被抓來了?軒轅子淇看向另外兩個人,「你們呢,你們那有什麼收獲?」
「沒,沒了。」那兩人顫顫巍巍的蹦出了這麼幾個字。
軒轅子淇一听她們的回答,立刻怒目而視,「什麼?!怎麼會沒有?!本宮讓你們多加留意,你們就是這麼留意的嗎?!」
盛怒的主子讓那兩個人抱作了一團,開始抽泣起來,「公主,不是咱們沒留意,而是,而是在那種情況下,我們早就被嚇壞了,怎麼分神去留意其他的事?」
「嚇壞了?又不是第一次被他們拉出去,你們怎麼還這麼沒用?!你說,本宮留你們做什麼?!」軒轅子淇猶如惡魔的聲音響徹在這不大的地窖中。
那二人被軒轅子淇的話給嚇壞了,立即跪下來向她求饒,「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婢下次絕對會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打探消息的!」她們深知這個人人稱頌的智女是如何的瘋狂,為達目的,她什麼都可以豁出去,更何況是她們幾個的小命?
低頭看著她們的軒轅子淇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對,這樣的人才配待在本宮身邊,你們就當做是被狗給咬了,別放在心上,等到營救本宮的大軍殺到,屆時那些人還不是任由你們處置?只要你們听話,本宮保證出去後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是。」那三人立即畢恭畢敬的對她拜了下去。
得到了她想听到的忠誠,她便坐至一旁,閉起眼,好好整理一下她從被抓到現在她發現的問題。
就在這地窖外頭,送那幾個姑娘回來的大漢們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在門口等了一陣,直到里邊沒聲後,他們才悄悄的離開。
「老大!還真讓您給說中了,那軒轅公主果真在打著逃跑的主意,她還想著當大軍壓境的時候,她會怎麼的處置咱們呢!」
他們返回大堂後,便立即向坐在首位的人稟報。
那坐上半眯著眼,張嘴吃著旁邊的侍女遞上來的葡萄的人,看也不看那稟告的下屬,倒是一旁的小嘍按捺不住心情,叫罵開來,「他女乃女乃的!一個階下囚還敢這麼囂張,讓我去給她嘗嘗厲害!」
他的腳還沒有邁開,坐上的那位主立即出聲,「站住!」雖然說話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每個人都听得清,「你們一個個真把自己當土匪了?別忘了我們費了這麼大的勁將那女的抓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底下的人瞬間噤聲了,他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不怕死的朝他拱了拱手,「將軍帶我等在此埋伏了一年之久,不正是為了這座山脈而來嗎?現在咱們已經抓來了五十個壯丁在日夜的開采了,為何還要多此一舉抓了那軒轅公主,這樣豈不是會暴露咱們的位置嗎?」
「你們懂什麼?!那個女人智女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經咱們在夏國京城里的探子回報,這個女人,極有可能掌握著寶藏剩下幾個的線索,為了完成這國家大業,讓咱們早日返回家園,這點危險算得了什麼?!大家今天也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待幾天後,咱們再會會那個公主殿下。」說罷,那人率先甩袖離開。
其余的人收到命令後,也先後離開了這個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