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直接的效果就是燕青被怔了一下,然後一時間沒能給予有力的回擊,事實上不是燕青個人能力不行,而是他低估了代離的圓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所以才大失水準。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將這一切映入眼簾的商別離並沒有插手,而是默默低頭喝茶,一副安然自得的樣子。
半響,燕青才爽朗笑了下,頗有些朝陽融融的明朗感,簡單說來,這個男人還是不惹人討厭的,。
「代公子我覺得你最有價值的並非是眼前,而是將來而我們家大人,能給你一個將來」
商朝歌,這個名字放在大夏國能讓國都都為之震上一震,他若是要扶持一個人,就跟低頭看一眼的難度差不了多少。
眼下,代離已經有讓商朝歌低頭看一眼的資格了。
燕青覺得這個機會很難的。
縱然代離是國公府的公子爺。
代離低頭喝茶,抬眸而起,輕笑,笑意不深,只是細長的眉微微上揚,有一抹桀驁清冷的感覺。
「將來?,」代離微微眯起眼楮。
燕青輕笑,「對,將來我們能給你的,遠比你能從葉家拿到的多畢竟葉家有太過葉公子了」
這話已經很直白了,甚至有種勢在必得的霸氣。
一直冷眼旁觀的花非花神色古怪,她古怪的不是燕青為什麼這麼看好代離,而是代離為什麼不立刻答應!
商朝歌那可是一根很粗很粗的大腿,人家都把這大腿伸過來了,你不抱上去,那就有些過分了吧
欲擒故縱?
代離應該不像是這種人。
而文荊塵的想法卻是反了一個方向。
他早知道代離是一個頗具野心且有主見的人,也猜到代離不會答應入伙。但是他納悶的是為什麼燕青如此看中代離,甚至不惜當著商別離的面如此
難道是
文荊塵的眼楮一跳!
彼時,鏗~~~杯蓋輕輕合上的聲音。
「一個人的將來不是要靠人施舍。而是要靠自己輕易得到的沒意義,不值得珍惜。因為人的心都很賤」
幽幽說完這句話,代離看向燕青,嫣然一笑,「我就是一個很俗的人賤到了骨子里」
權利,地位,實力,是她追求的。若是這一切都要假手于人,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活在世上的意義。
然而誰听到了她的話,都不會覺得她很俗。
一片啞然。
過了一會兒,燕青灑然一笑。搖搖頭,不再言語,顯然是跳過去不談這個話題了,而他悄然看了下商別離,剛剛好。瞥到她嘴角一抹輕勾起來的笑意。
很淺,很淡,卻芬芳怡人。
沒過一會,燕青就告辭了商別離其實也沒什麼好跟代離說的,時機不對。所以也離開了。
一前一後,涇渭分明。
文荊塵倒是想說些什麼,但是一看見花非花玩味的神情,他挑了下眉,起身,拂袖,風輕雲淡得拋下一句︰「尋個時機,你我去解決這件事吧」
花非花揚眉,也整了下袖擺,淡淡道︰「何須另找時機,現在就可以去了」
兩人也一前一後得走了
代離扼腕,有些可惜得嘆道︰「怎麼就沒打起來呢真遺憾」
琴姬聞言笑了,笑聲清脆,飄揚開來,似乎讓一片紅的紅楓越發昭然壯烈。
像是六月天里漫山遍野燃燒的火焰。
怎麼也不肯停歇。
也淡化了韓府帶來的死亡氣息。
出了韓府,燕青走在前頭,後頭的老莊跟上來,咧嘴笑笑,「燕子啊,剛剛那話我可是听得個分明,你這家伙安的什麼心呢,怎麼就那麼看重那小子?雖然我承認她的天賦了的,性格也是可怕的很,但是大人還沒發話呢」
老莊性子實,凡事都以商朝歌為準,雖然說他也知道將在外君命有所從,有所不從,但是眼下那代離是別離小姐的朋友,哪能隨意由著他們拿捏,最穩妥的就是回去完完全全稟告了商朝歌,再做定奪。
事實上如果不是代離表現太優異,他覺得壓根就不需要驚動商朝歌。
燕青聞言淡淡一笑,說了一句讓老莊覺得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不甘人下,自己謀奪將來這種人才能有資格」
牛頭馬嘴也就算了老莊最討厭這廝話講一半就故作玄妙得走了
韓府的事情一過去,余波卻是演練得更加熱烈,不說其他,就是關于代離的身份還有那嚇呆人眼球的一戰就足以讓京都這些「欲求不滿」的悶騷們享受了一次持續性的八卦盛宴。
八卦的內容是復雜的,多元化的,傳播性,覆蓋下極廣的,幾乎連代離在落星城老家的事情都提及了一些,只是真真假假,諸人相信的都不大一樣。
但是很顯然,最終結果都是某人出名了!
紅了,紅得發紫!
順便說下,因為傳聞的變化,其中也衍生了好幾個對代離的稱謂,「代公子」,「葉公子」,「紅衣公子」,「代離」,「葉離」,「離公子」等等。
人多口雜,叫得混了,你都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人
話說八卦這種東西是會產生化學反應的,產生質變,稱呼這種事情也是,有些文縐縐的年輕文客覺得代離面若女性,一襲紅衣頗為妖嬈,偏偏她的性格卻是孤傲冷清,偶爾又極為霸道,時常優雅慵懶
讓人模不清底細,但是絕對是跟柔弱可憐憐得女孩子不能相提並論的。
美麗的容貌。獨立個性的性格,狡黠冷酷的心性
這些文客便是靈光一閃,想出了一個稱號!
並且這個稱號還沒有任何阻礙的。如同瘟疫一般的在京都內蔓延開來,下至平常百姓家。上至上流社會的權貴世家,都是沿用了這個稱號。
此刻,葉家爆發了爽朗的大笑聲,真氣渾厚的人如此放肆大笑,結果就是周邊的花花草草都風吹搖曳,好不柔弱
「公子,離?公子離哈哈,好。這個稱號好听!比那紅衣公子好听!!!我這乖佷子出息啊!真出息~~~~好佷子!」
縱然被代離擠兌了好多次,甚至一度讓葉雲開有種「老子不認你了」的念頭,但是一轉身,這廝就端著儒雅斯文的外表。做出很瑟很鄉村的舉動,比如此刻就拿著公子離這三個字,笑了不下一個時辰。
順了代離一句話,人,都特麼骨子里犯賤!
對于比自己好高興的葉雲開。葉染秋坐在身邊,第一次沒有擠兌自己的哥哥。
反而是露出溫和優雅的笑容,醉人似得喝茶,時而給葉雲開倒茶。
這讓葉雲開覺得不對勁了,收斂了些笑意。轉過頭,悻悻道︰「妹妹,你這是哪不對勁了?」
腦子壞了?
當然,這種話他是不會說的,找死不成?
葉染秋笑著搖搖頭,輕聲道︰「我記得以前,阿離小時候有一陣子很頑皮,甚至堪稱頑劣,她總是拿著那些最厚重最深奧的書本在大太陽下朗誦,或是抓人顯擺自己的學識我那時候也算不得好的母親,以為她愛慕虛榮,便是時常訓斥懲罰她她什麼都听我的,唯獨這件事極為堅持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她曬的滿臉是汗,皮膚都要開裂了卻是不肯離開,直到她等到了代薄空從那里路過」
葉雲開一愣,有些驚愕得道︰「難道是」
葉染秋垂眸,淡淡道︰「原來近三個月得等待,就只是為了一次他的路過,也只是為了他的一次贊賞。」
葉雲開心頭震動,陡然,眉宇間煞氣濃厚,原本的儒雅文士活月兌月兌變成了歃血的修羅
那狗崽子,早知道他就該屠盡代家滿門!
葉染秋拍拍他的手,只一拍,他身上的煞氣便是被輕柔得化解了
「其實他對阿離也不算差但是阿離我有時候覺得她那樣的聰明不是什麼好事,她看得太分明,骨子里感覺代薄空是不喜歡她的,所以更渴望他真心誠意夸獎認可她」
葉染秋的神情有些哀傷,也有些寂寥,葉雲開便是眉頭擰起,「所以你嫁了代薄空,希望給阿離一個完整的家,哪怕是後來發現代薄空不能,也並沒有離開代家,就是怕傷了她的這份希冀?」
他倒是知道代離並不是代薄空的種,不說葉染秋看不上這樣的人,就是代薄空這種水平也生不出這樣的兒子啊
何況這件事在當時就已經被揭露出來過了。
他不以為怪,只覺得自己的妹妹有秘密。
奇怪的是代離那小子似乎壓根不在意這個。
真真是奇怪得很。
葉染秋聞言便是看了葉雲開一眼,目光清淺。
「我知道你跟父親他們都很想問個究竟但是我不能說只能說待在代家是我的命,也是阿離的命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憂傷,寂寥,我見猶憐
這樣一幅景象,如何讓人還能問下去,又如何讓葉雲開繼續問孩子他爸是誰
他怎麼可能那麼殘忍呢?
莫說他的妻子跟女兒都下過指令,不許對這件事刨根問底,以免傷了這個小妹那一顆脆弱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