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才不管那個叫清荷的宮女會落得怎樣的下場,她只知道,自己現在肚子餓了,要找東西吃。
可這皇宮偌大,白天都轉不過來,晚上找御膳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啊!
吃的東西,總歸是有香味的,再不濟……老鼠應該是有的吧?
給自己壯了壯膽子,就這樣找找看吧。
沿著迷宮般的長廊走了一會兒,隱約聞到點香味兒,頓時萎靡的精神一振,朝著那味道的源頭走去。
差不多來到一扇門前,能感覺到是在門里的,只不過……看起來也不像御膳房啊。
正猶豫要不要擠進去的時候,听到里面傳來了嬌滴滴的聲音,還似乎有點熟悉,便沒有動。
「你可有幾日沒來了,真真是個沒良心的東西!」女人的聲音很熟悉,但是有點想不起來。
琉璃還在奇怪,就听到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沒良心,還會冒著大不幃的危險來看你麼?我的心肝兒……」
總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等冷過神來,才回味過來,男人的聲音?真的是男人的聲音啊?!
這宮里,除了君無邪,誰大晚上的還滯留在女人的房里?!
不由自主的挪了下步子,藏在一旁的陰影里,她到底是撞見了什麼啊?
「哼,你當真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探消息的?」女人明顯是在撒嬌,已經軟了幾分。
想了想,琉璃有點想看看里面的情況,可是奈何身高不夠,正在這個時候,看到不遠處有一抹綠色的身影,不由睜大眼楮——
咦,那個清荷有點本事嘛,居然追來了!
略一遲疑,看到邊上有擺放的花盆,便隱了進去,不仔細看,還真看不見。
清荷追到這邊,也沒看到琉璃的身影,心里暗暗著急,但又要不動聲色,免得被人發覺。
若是天亮前不能找到,那就麻煩大了。
估模是也听到了什麼,她頓下腳步,身形一側,藏匿于一旁,琉璃看到她的樣子,不由得暗暗發笑,看來,八卦是女人的共性啊!
側耳繼續听著,里面的聲音已經不再是單純的交談了,隱約還有讓人耳根發熱的喘息。
不用看,只听也知道是在做什麼勾當了。
嘖嘖,還真是膽大,皇宮內院,敢做這種事,當真不怕砍頭麼?
「心肝兒,你這麼急,那個昏君喂不飽你麼?」男人低笑。
「哼,昏君都多少日子沒來過了,罰了我禁足,你又不是不知!可恨我戰戰兢兢,居然為了那麼個小畜生罰我!」帶著幾分恨意,不過這話,倒是恍然提醒了琉璃。
自己來的日子不久,貌似因為自己而被罰禁足的,也不過明妃一人吧?
怪不得覺得熟悉,原來是那女人,罰了禁足還這麼不安分,還能勾搭男人,真不是什麼善茬!
男人呵呵的笑,「昏君就是昏君,古往今來,只听說被狐狸精迷的,還沒听說被真狐狸迷住的,依我看,這位子,他也坐不久了!」
「你要做什麼嗎?」明妃顯然有點驚恐。
「你說我要做什麼?」男人故意轉移話題,跟著是明妃的急促喘息,「當然是做該做的事,不然,我不是白來了?」
「討厭,你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啊,別踫……」接下來,就是一些讓人听下去會覺得污染耳朵的聲音了。
琉璃在暗處,看著那邊清荷雖然听得很認真,臉色也越來越臊紅,不免覺得好玩。
這種是非之地,絕對不宜久留,所以她在看到清荷轉身以後,也毫不遲疑的踮著腳溜了。
心里自然有點好奇那男人是誰,不過這宮里,好奇心重未免死的快,還是算了,不冒那個生命危險了。
轉來轉去,沒找到御膳房,倒是又轉回自己的院落了,實在餓得前心貼後背,沒力氣再折騰了。
還是算了,干脆回去接著睡吧,睡著了就不餓了,免得在外面再遇到什麼奇奇怪怪的事。
這樣想著,便一跳,又跳到了那個窗戶頂開縫隙,呲溜,竄進去——
一轉身,頓時驚得腳一滑,險些從書桌上摔下去。
他他他……他什麼時候來的?沒搞錯吧,這是大半夜啊!
大半夜他不睡覺,不摟他的妃子去,來這里做什麼?!
再定楮看去,只見那清荷居然已經回來了,連並先前那個宮女,一起齊齊的跪在地上。
本能的反應就是想轉身逃跑,結果驚嚇過度,後腳到底是踩滑了,拼命的用爪子去抓書桌,可還是撐不住身體,咚——
直直掉進他的懷里!
沒感覺到預期中的痛,只覺得身子下面空空的,小心的睜開眼,卻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臉。
這種情形,實在是好詭異啊!莫名的臉紅了,呃,她忘了,她現在是狐狸,紅臉也看不出來。
果然,君無邪一把將她掉轉身子,大掌高高的揚起。
她以為他要打自己屁屁,雖然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到底有心理陰影,頓時就心頭一緊。
可他只是高高的揚起,然後輕輕的落下,「朕只要一時不在,你便要翻天覆地,是不是?」
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反正也說不出話來,便只眨著眼,希望他能有點同情心。
君無邪卻不再看她,轉而看兩個跪在地上的宮女,「擅離職守,當朕的宮規是擺設麼?」
「皇上饒命!」兩個人連連叩頭,本以為沒多大事,誰想到這雪狐會突然跑了,皇上更是夜半而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一人下去領四十個板子!」他淡淡的說,手上有一下沒一下,輕輕的撫著她的毛皮。
琉璃掃眼過去,看到兩個人都哭得梨花帶雨,尤其之前那個生病的小宮女最可憐了,只是偷偷去休息下,結果就莫名被罰了,還是被這個清荷連累的。
很自然的把自己的責任抹去,不過……也有點不忍心。
看著她們哭哭啼啼的被宮人拉下去,她擰了擰眉,一縱身從他的膝蓋上跳下,然後撲到那小宮女的身前,轉過身,仰著頭看他。
君無邪皺了皺眉,「雪兒,過來!」
她不听,反而去抓那些抓著小宮女的宮人,狐狸雖然爪子不算鋒利,但這樣的阻撓,又是皇上的心頭寵物,誰人敢動,一時有些僵持了。
「皇上……」宮人很為難的樣子。
「你還學會替人求情了?」輕易就一眼看出她的企圖,君無邪唇角有一抹深笑,「朕還沒治你的罪呢,你倒先替別人求情了!趁朕還沒發火之前,過來!」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可她一點都不怕。
這些日子的相處,明白他也不過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不會真的拿她怎樣。
不過——
不管是君王還是百姓,男人到底是吃軟不吃硬的!
思及此,她蹭了過來,來到他的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