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月琉璃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有過幾次應對君無邪的經驗,哪兒那麼容易就讓她抓到。
身形一竄,很快就溜到一旁,從她側面貼邊溜了出去。
柳枝一抓成空,心里有點惱火,直起腰再轉身,這小東西已經出了院子,看著琉璃球就在不遠處,奔過去——
結果,一張漁網鋪天蓋地而來,罩了個嚴嚴實實。
我去,這是什麼情況!
琉璃只顧防備那柳枝,根本沒想到院子外面還有人,更沒想到這皇宮里還有漁網,瞬間被罩了個準。
耳朵里傳來歡欣雀躍的聲音,一個孩子的聲音,很欣喜的說,「快看快看,看我抓到了什麼!」
眯起眼看過去,只見一個至多七八歲模樣的孩子,笑得眼楮都眯起來了,指著自己手舞足蹈。
「讓我瞧瞧。」溫潤的聲音,接著一聲低呼,「呀,十六,你怎麼……快快放開!」
琉璃覺得聲音有點熟悉,仰起脖子一看,可不就是前些日子見過的涵妃。
她今天穿了絳紫色的夾衫,陪著藕荷色的花邊,顯得朝氣又富貴。
不過她叫的那個孩子是誰,石榴?不像,瞧那臉型,那個頭,那顏色,明明是西瓜麼!
「母妃,瞧我抓到了一只狗狗,比皇女乃女乃的那條鵑哥兒好看多了!」小男孩很自豪的炫耀,手里拿著的網,分明是撲蝶用的。
鵑哥兒?那只肥碩的八哥犬?
恩,小子還算有眼光,姐姐跟它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好不!
等等,不對,什麼玩意兒?狗狗?!人家是狐,高貴的狐,尊貴的雪狐,哪里是什麼狗狗,你那是什麼眼神,喂,小子!
喂喂,小子,我咬你啊,我當真咬你啊!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把她給捧了起來,不過到底是有些重的,包起來稍稍有點兒吃力。
琉璃整個的被拖拉進他的懷里,小女乃娃兒有著特有的女乃香,她倒也沒有太掙扎。
「你……」柳枝驚了下,然後趕緊行禮,「奴婢叩見涵妃娘娘,叩見十六皇子!」
「起來吧。」涵妃的聲音似乎永遠是那麼溫柔的,「怎麼讓雪狐自己跑出來了,要是讓皇上知道了怪罪下來,你怎麼承擔的起!」
雖然聲音很溫柔,但是說出的話,也是讓人冷汗直流的。
柳枝立刻跪下,「求涵妃娘娘饒命,奴婢知罪,實在是這雪狐跑的太快,奴婢追不上,所以……」
「好了,本宮也沒說怪你,只不過自己長點教訓。」嘆了口氣,她走上前低頭看了網中的琉璃一眼,「這小東西,確實腿腳很快,皇上心疼得緊,你們做奴婢的,就不會自己想想法子,追不上,還牽不住麼?」
說著,輕輕搭上那小男孩的肩頭,「十六,放了吧!」
「我不!」小男孩抱緊了,顯然很不舍得,「我喜歡它,我要求父皇把這狗狗賞給我!」
琉璃瞬間崩塌了!
不是因為小男孩要把自己當狗狗養,而是那句父皇!
父皇??!!父皇!!!!
他叫誰,君無邪麼?他丫的居然都有孩子了?!還這麼大個個兒?!
默默轉頭,認真的打量著這個小男孩,不是她挑剔,鼻子眼楮眉毛,哪里跟君無邪像啊,可父皇?!
「十六,別鬧,讓父皇知道會生氣的!」涵妃就算拿出佯怒的範,也還是溫柔的。
「母妃,孩兒真的很喜歡!」戀戀不舍,但是已經有些動容了,抱著琉璃的手緊了緊。
「就算你喜歡,也要懂得割舍,這世上的東西,本就不是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的!」涵妃耐著性子說,似乎有點話里有話。
對于孩子來說,這樣的話還未免有點深刻,他眨著眼道,「為什麼?人人都說孩兒是皇子,將來還要繼承這天下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為什麼不能?」
涵妃臉色一瞬變幻,蹲下來捂住他的嘴,然後道,「小孩子不能亂說話,听話,讓柳枝把雪狐帶回去,父皇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听到父皇不高興,小男孩到底還是有點怕的,戀戀不舍的把臉蹭上去在毛上磨蹭了幾下,這才松開手,眼楮里隱約還有淚意。
琉璃剛一著地,柳枝就上前來抓住了,兩只手如鉗子一般箍得緊緊的,生怕她再跑掉了,「謝謝涵妃娘娘,奴婢一定好生看管。」
說完,抱著她又回了院子。
琉璃的心此刻還處于極度抑郁狀態,她腦中始終在理一個直覺有點復雜的關系。
那被叫做「石榴」的男孩子,是君無邪的孩子,又叫涵妃母妃?也就是說,他倆的孩子?
那那天,君御清那****不清的樣子,又是幾個意思?人是皇嫂,還有孩子,你打算小叔子泡嫂子不成?
不對,她現在要考慮的也不是這個問題,而是,君無邪居然有孩子了?
想想也沒錯,他是皇帝,又有那麼多的妃子,有皇子一點兒都不稀奇,只是,自己為什麼感覺跟雷劈了一般,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呢?
一陣刺痛,它擰起眉回過神,感覺到自己的小月復處很疼。
不是鬧肚子也不是腸痙攣,她很清楚,那是外在掐的痛,明明是指甲的用力,讓皮肉都痛得很,好像翻轉了起來,汗都要冒出來了。
仰起頭,抱著她的柳枝臉上還有淺淺的笑意,若無其事的走向已經回來的清荷,「雞湯端來了嗎?」
「已經好了!」清荷道,「方才我在院子里沒瞧見你呢?」
「哦,剛涵妃娘娘和十六皇子經過,我去請了安。」柳枝淡淡的回應,「好了,你也累了,去休息會兒吧,我來喂雪狐用膳就好!」
清荷看了眼琉璃,略一遲疑,「還是我來吧,你歇會兒好了!」
相較于這個陰險而心機深沉的柳枝,琉璃自然是願意讓清荷來的,至少她明面兒上不會害自己。
可這柳枝,到底什麼來頭,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大恨意,就因為連累她挨了一頓板子?
她想不明白,不過這仇,她是記下了。
身體一騰空,那痛楚頓時消弭了很多,清荷把她抱了過去,「這雪狐嘴刁的很,頓頓只要雞鴨魚肉,伺候起來也勞神,柳枝,不如你先去休息會兒,等我乏了,咱倆也好換換!」
柳枝深深的看了琉璃一眼,唇挑了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