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薩爵準確的找到了辰浠的藏身處,帶人迅速將他們包圍,辰浠摟著驚慌的佩萱艱難的站起身子冷靜的看著薩爵的靠近。
薩爵看了一眼她們的傷勢,帶著點藐視的笑容說「安辰浠,跟卡迦索對抗好玩嗎,嗯?」
辰浠不屈的看著薩爵,「你想怎麼樣。」
薩爵來了興趣,越是這樣的人他就越想折磨他。薩爵上前,想要拽出佩萱,辰浠依舊用單手緊緊摟著她,薩爵另一只手臂伸上辰浠的斷臂,指甲緊緊的嵌入辰浠斷開的地方,辰浠吃痛的閃身,背後的人也趁機制服住辰浠。
薩爵把佩萱拽出,交給身後的那些人,佩萱的淚水一直掉,大聲的叫喊著辰浠,想要掙扎出背後鉗制著她的手。薩爵靠近佩萱對著月光抬起她的下巴,端詳著她的臉,發出一陣感慨「嘖嘖嘖……這小臉,被堆尸崗里面的尸體抓的把,呦,這傷口開始化膿了,看來你這小臉已經毀了,可惜啊,我還想把安辰浠解決完把你扔進窯子里為我賺錢呢,嗨!」
佩萱忍住抽泣聲,緊咬下唇,瞪大眼楮惡狠狠的盯著薩爵看。薩爵可沒有興趣跟佩萱玩對眼,甩開佩萱的下巴轉身看著辰浠「跟你玩一個游戲。」
辰浠很干脆的回答「不要。」
薩爵靠近辰浠的臉「還沒說你怎麼知道好不好玩呢,你說如果一命換一命你要你死還是你馬子死呢。」
辰浠听完後失控的喊著「你有本事沖我來。」
「听你的口氣,是想你馬子活著嘍,那好。」薩爵轉身,「把她的眼楮蒙上。」佩萱的眼楮被一塊黑布蒙上,薩爵繼續在辰浠的耳邊低語「一命換一命,很值得的,你說如果叫你馬子來開這一槍,游戲是不是很精彩。」
辰浠恍然大悟,原來他故意把佩萱的眼楮蒙上讓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開槍,然後讓佩萱知道真相,讓她一輩子在自責愧疚的陰影下度完余生,按捺不住氣憤的心情,辰浠朝薩爵的方向掙扎,薩爵趕忙按住辰浠的肩膀,「噓,不要激動,如果讓你馬子知道了,游戲就不好玩了,那麼我的心情就不好,心情一不好的話搞不好你和你馬子兩個人都得死。」
這種情況下,辰浠無可選擇,只好默不作聲。薩爵讓辰浠站起,然後他走回佩萱身邊,「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能救出你和你凱子的機會。」
佩萱沉默,什麼話都沒有說,薩爵當她默認了,抬起佩萱的手給了一把手槍「拿著,如果你能打中不遠處的一個目標,我就放你們走。」
佩萱雖然懷著很大的疑慮可是如果有這個機會她應該試一試「你把我的眼楮蒙住叫我怎麼打。」
「別急,就是要給你增加一點的難度,如果這麼輕輕松松我不是虧了,所以說,你能不能逃走就要看天意嘍,不過,我會讓你的凱子在對面看著你,指導著你,好了現在開始。」
佩萱第一次拿著槍,感覺到的只有沉重和冰冷,側邊傳來辰浠的呼喊聲「佩萱,朝你的十點鐘方向轉身。」
佩萱乖乖听著辰浠的話,轉過身。
「停,就這個角度,舉槍,與肩平。」
佩萱照做。
「開槍。」
這次佩萱沒有照做,胸口特別的壓抑,總有一股不安的預感「辰浠,萬一沒有打中怎麼辦。」
辰浠只身站在距佩萱十米的地方,淺笑「沒事,有我在,我照我的話做就一定能打中目標的,相信我,就這個角度,開槍。」
佩萱猶豫「辰浠你怎麼站在我對面,萬一我打偏了打到你怎麼辦。」
「傻瓜,不站在你對面怎麼知道你的彈道會怎麼走,我們只有這麼一個機會可以離開這個地方,我們不能白白放棄這個機會,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只好站在對面指導你嘍。」
佩萱相信了,相信了辰浠的話,不過,以往辰浠的話總是帶給她安全感,像一個強大的鎮定劑一般能平復她內心的不安,可是這一次卻恰恰相反,前所未有的緊張感,是因為害怕失手打倒辰浠嗎?是因為害怕放棄這個機會嗎?她不得而知。
佩萱的手放在扳機上,手心冒著冷汗,不自覺的抖了起來「辰浠,我緊張。」
辰浠站在對面平靜的看著佩萱,也許,這是最後一次這麼看著佩萱了,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他能為她做的只有這些了,唯一遺憾的是這的夜太黑,月光透不進來,佩萱的臉看的不是很清楚,可能他再也看不見布妮調皮的笑容了。
「佩萱,記得,如果你打中了目標,有幸逃出這里,一定不要在這里生活了,回你的父母身邊吧,如果能遇見一個珍惜你的,對你好的男生,就不要錯過,跟他一起走下去吧,幫我告訴布妮,無論發生什麼,都要開心的笑著,我喜歡她那調皮無憂無慮的笑容。」
听著听著,佩萱的眼淚落了下來,今天的辰浠很不正常「為什麼要說這些,出去之後你就要離我而去了嗎?」
薩爵靜靜的看著好戲,听著辰浠交代遺囑的感覺也很不錯,一點點的舒適感,感覺他們的行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如果兩個人婆婆媽媽太久的話他也會沒有耐心的。
辰浠輕笑「說什麼傻話呢,我只是說說而已,開一個玩笑,緩解一下你的緊張而已,手臂抬起一點點,朝著這個方向開槍,一定能命中目標的,逃出這里以後,我也會在你身邊的。」在你身邊,一定會的,會在天堂看著你的,一直,一直……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佩萱的手抬起了一點點「是這個角度嗎。」
「沒錯,就是這樣,開槍,不要再猶豫了。」
薩爵笑,終于要開始了,他差點就要不耐煩了,辰浠很懂得把握好一個都,他很欣賞他,如果他不是敵人的話,該多好。
佩萱的食指慢慢的扣緊,隨著「砰。」的一聲,淚水無緣無故的落下,浸濕了眼前黑色的布。
一個東西倒在落葉上的窸窣聲,佩萱的手被槍強大的後座力震得生疼,肩上的傷口裂了開,鮮血又重新留下,佩萱扔下手槍,「辰浠,我打中了嗎?」
無人回答。佩萱不安,解下眼前的布,看著黑夜中辰浠倒在地上,眼楮慢慢的瞪大,身體無力的倒坐在地上,難道……
薩爵走到辰浠身邊,檢查著他的脈搏和傷口說「小女娃,有點可惜了,你沒有終結你凱子的生命,子彈只是擦著他的心髒穿過,看來安辰浠這個指導員也不怎麼樣嘛,沒事,這一槍不算,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不過要先把他身體里面的子彈頭挖出來。」
佩萱沒有听到薩爵的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倒在地上的辰浠,看著薩爵掏出一把刀,刺進辰浠的胸膛,扒開辰浠的肉,手伸進那噴涌血液的傷口,然後伸出,血淋淋的手指見夾著一顆子彈頭,重新模著辰浠的脈搏,輕笑「哦歐,刀子不小心刺錯了地方,把你凱子的心髒劃破了,你沒有機會了,你凱子已經死了,好像是死在我手上的。你說這盤算你贏還是算我贏呢?」
佩萱的耳邊回蕩著辰浠剛剛說的話「佩萱,記得,如果你打中了目標,有幸逃出這里,一定不要在這里生活了,回你的父母身邊吧,如果能遇見一個珍惜你的,對你好的男生,就不要錯過,跟他一起走下去吧,幫我告訴布妮,無論發生什麼,都要開心的笑著,我喜歡她那調皮無憂無慮的笑容。」
她終于知道,辰浠的話是什麼意思,薩爵要玩的游戲到底是什麼了,看著從辰浠胸膛不斷冒出的血液,像是有意識似的,向著佩萱的地方蔓延。夜風吹起,刺骨的寒,帶著辰浠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她的肩膀也不斷的留著血液,四周都是死亡的氣息,血液的腥味。
他的生命在她的手中完結,她無法想象他最後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講完那段話。
她的眼神空洞,心里就像被什麼東西掏空了似的,空蕩蕩的,血腥味蔓延在她的四周,無論微風再怎麼吹只有越來越濃烈的氣味,辰浠的血,血的味道,大量的血,被血包圍的她,卡迦索的人,樹林中……
這場景好熟,好熟,似曾相識……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呢?什麼事情呢?
寂靜的山林中,響起了警笛聲,看來是警(和諧)察來了。薩爵皺眉,把刀子交給旁邊的一個男子「快,把安辰浠的頭顱給我割下來,寄送回安家。」說完拽起地上的佩萱。
佩萱無力,任憑薩爵拖拽,一些些片段像電影一般回放在她的腦海里
「想哭就哭出來啊,干什麼忍著。」
「嗯?為什麼這麼問?」
「不可以問嗎。」
「警察,國際刑警。」
「不要別人看見我就說‘這是佐雷的兒子’而是看見我爸爸會說‘原來你就是安辰浠的爸爸’」
「我也不知道有多麼喜歡,嗯……如果辰浠不在那我就不知道要干什麼了吧!」
「既然這樣,你要知道我最討厭花痴了,如果不想讓我討厭,最好不要讓我看見你身上有什麼花痴的跡象。」
這些片段熟悉又陌生。在白色空間里,布妮坐在湖邊,佩萱走了過來「謝謝你,再見了。」
布妮驚慌,不斷追尋著佩萱離去的方向,可是怎麼也追不上她的腳步,直到她消失在白色的空間里。
被薩爵拖著的佩萱空洞的眼神里突然出現一股嗜血憤怒的眼神,她推開薩爵的手,趁機奪取薩爵腰間的槍,趁著薩爵踉蹌幾步開了一槍,薩爵倒地,布妮趁空撲身而上,拿出匕首,刺進薩爵的胸膛,速度之快到旁邊的男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布妮還不滿足,硬是活生生的扒開他的胸膛,抓住他還在跳動的心髒,活生生的扯了出來,手上沾滿了鮮血,她渾身無力,感覺眼皮沉重,緊緊的拽著薩爵的心髒倒在薩爵的尸體上,她累了,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