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微光透過落地窗輕柔的撒在房間內。他的身影被斜陽長長的拉在純白色被單上。她酒紅色如瑰般艷麗的發絲散亂的披在枕上。嬌女敕的臉卻蒼白如紙。
他扶起她的手,解下紗布,換上新的,動作異常的輕柔。
微風輕輕吹進房間,帶動亮棕色窗簾擺動。不冷不熱,不猛不柔。
他把紗布尾收好後將她的手放進被單里,單手觸上她的額頭,撥正劉海。她的呼吸平緩微弱,長長的睫毛在鼻梁上投下一絲陰影。他俯身,在她淡粉色的唇上印下一記吻。起身,將落地窗的窗戶合上,退出房間。
廚房內,他把熱了一遍又一遍的玉米粥倒了,重新拿出食材。
半個小時後,他舀起一勺淺嘗,味道剛好。
屋內很安靜,一個嬌弱的身軀貼上他的背部,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腰上,不敢太用力,怕這一切只是個幻覺,一捏就碎的夢境,只能小心翼翼的感受著他的溫度,來之不易的幸福感。
他沒有任何的動作,拿出小碗將粥盛入碗內,動作輕緩,不想驚擾背後的人。
靠了一會兒,她道︰「辰浠,陪我去一個地方。」劉海順著額頭滑下,遮住她的雙眸。
他道︰「你應該好好休息。」
她沉默一會兒,似乎在猶豫,說︰「陪我去醫院,陪我去打胎。」邊說邊把臉埋在他的背間,雖說這個想法已經存在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到說的時候還是這麼的……難受。
依舊忙著手上的東西,嘴角輕輕勾起,他了解她,知道她會有這種想法——她那一切都以他為中心點的想法。他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布妮得知自己懷孕時那欣喜若狂的模樣,那時的想法才是她內心真正的想要的吧。
他拉起她的小手,轉身將她摟入懷中,看著她的面容。她低著頭,害怕看見辰浠此時臉上的表情。她知道,無論他是什麼神情,她都不知如何面對。
他順著她酒紅色的頭發,將她臉上的發絲理順清楚後單手捧著她的臉蛋,大拇指在她蒼白色臉頰上磨娑,輕嘆氣︰「嗨……看你虛弱成這樣怎麼可以呢?寶寶怎麼辦呢?」
她微微抬頭,對上他的視線,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溫柔的笑著︰「生下來,你不要的話我養,我一定會給它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她蹙眉,帶著一絲愧疚︰「為什麼?」
聲音非常之小,他把她的頭靠到他的懷里,輕撫著她的頭發︰「誰讓它的媽媽是夏洛布妮,我安辰浠最愛的女人呢?」
她的鼻尖沁上一點酸酸的味道,抬起手回抱著他,感動佔據心頭,愛上這個男人,此生無憾︰「我可以認為你很愛很愛我嗎?」
他下巴搭在她的肩頭︰「當然。」
真的,仿佛再大的委屈,再大的打擊,再大的困難,只要他在她身邊就能融化她心尖所有的寒冰,驅散她世界里所有的陰霾,只留下陽光。
「辰浠,謝謝有你陪在我身邊,就算此刻或者……以後我將會離開這世界我也毫無遺憾了。」
他笑︰「你就這麼想我孤身終老嗎?」
她搖頭,含著淚花,帶著酸酸的語音︰「不是,當然不是,我希望辰浠幸福……一輩子。」
「傻瓜,你走了,叫我如何幸福?我說過,能留在我身邊陪我一直走下去的女人非你不可,如果不想讓我孤獨終老就堅強點。」
非她不可,真的是這樣嗎?人再怎麼倔強也不可能抵得過社會的現實。他說愛她,她相信。可是辰浠太優秀了,或許將來會有個比她更適合他的女生呆在他的身邊。誰也說不準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她可能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可是他卻是她生命中永遠的男主角。
無論如何,只想好好珍惜現在。
「永遠要記住一點,倘若你需要我的時候我不能在你的身邊,不要想我,不要把我看做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世界的唯一。你還有永遠愛你的家人,你最好朋友艾柯和小夏,就算為了她們,你也要堅強的走下去,知道嗎?」他這句話不知已重復幾遍,可她踫上關乎他的事情事還是那麼的害怕無措,他寧願她不愛他也不願她把他看得那麼的重要,似乎是超乎了生命般的存在。
他說了這麼多,可她還是倚在她肩上使勁的搖頭︰「不要說這話,好像你在給我打預防針,好像你預見了你要離我而去似的,我不想听這些,我要你好好的。」
「答應我。」
她搖頭︰「不要,除非你一直在我身邊。」她滿是任性的以為只要他這樣回答,他就會永永遠遠的留在她的身邊。
他把頭埋進他的頸間,無法答應她的要求。他終于明白了爸爸為什麼要選擇離開警界去繼承家族的事業,為的是能給家人一個安定的生活,可是現在的他能給她什麼承諾呢?什麼都不能。他們隨時隨刻都有可能處在死亡的邊緣,他一再的強調要她看看身邊愛她的人,要她能在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也能好好的過日子。當然,他並不是在為以後萬一有一天會離開她而在推卸責任,他愛她早已深入骨髓,若有可能,他會盡一切努力陪在她身邊,給她最好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她拉離懷抱,轉身端過粥。轉移話題︰「你睡了一整天,不要一起床就那麼傷心,這樣對寶寶不好,我幫你煮好玉米粥了,喝點吧。」
她看著那碗熱騰騰的粥,手心慢慢附上小月復,她能感覺的到小寶寶的虛弱。
緩緩伸手,接過了那碗粥。他扶著她走向了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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