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很忙嗎?經常來找你的時候你就不在了。」李艾雲回到公寓,沒想到自己門口站著一個人,似乎站了很久的樣子,姿勢有些頹廢。
男子看到李艾雲終于出現了,才挺起身板,佯裝精神起來,眼神盯上她問道。
「嗯,是有些忙,你在這里等很久了嗎?有事嗎?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李艾雲走上前去仔細看了看他的身體,雖然有些乏力的樣子,但是應該病情沒有復發,臉色尚好。
「雖然知道你不在家里,但是只是站在這里,就能感受都你的氣息,仿佛你就在身邊一樣」寒樂眼中含光,雙目似柳葉,微微眯起,一副靜靜享受的樣子。
李艾雲並沒有說話,也沒有打斷他的享受,而是找出鑰匙,打開了門,「進來吧」李艾雲笑笑說到,寒樂尾隨而入。
「吃過飯了嗎?」寒樂問道,「吃過了,跟李哲一起」李艾雲說道。「真的開始創業了嗎?」寒樂問道。「嗯,一個小工作室,但總算是開始了,走在更接近的另一條道路上」李艾雲輕嘆。
「更接近?更接近成功嗎?」寒樂問道,「嗯,心中的目標」李艾雲答道。
「想要名還是想要利,你無限渴望並為之努力的成功,你想讓它帶來什麼?」寒樂聲音沉吟下來,淡淡問道,在他心里,李艾雲一直是超月兌凡俗的女子,如同最美麗的精靈,那個帶著小紅帽穿越于漫漫白雪之上的精靈,來自浮塵,卻超然于浮塵。
但是,現在的她為了她所謂的成功,放棄了所有,拼命加班,拼命努力,只是為了更快的答道自己的成功,他開始對她疑惑,難道她也只是鐘情于名利的拜金女王。
李艾雲猶豫了一下,其實她只是想要人,想要那個住進心里已久的秦雨風。但是她不能說出口,為了顧全自己的尊嚴,更為了顧全寒樂的感受。「只是心中有一個目標,為了實現它而已,至于名利,並不強求,該來的總會來,我坦然接受」李艾雲說道。
「我的身體已經到了一個極限,安靜的時候可以感受到僅剩的一絲生命力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馬上要魂飛魄散的感覺……你需要錢可以跟我說,錢對于我來說,只是一張紙,留著也沒有用,還不如讓它們去盡自己的本分,實現自己的價值」寒樂看向李艾雲的眼楮,她卻一直盯著窗外,並沒有看向自己。
「多美的夜,安靜,悄無聲息,但是多少事情和變化卻都潛藏在黑暗里,光影在交換,生命在流逝……」李艾雲轉過身,眼楮變得濕潤起來,看面面前寒樂骨瘦如柴,灰白色的面龐,令人無限的心疼。
寒樂沉默,「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先回去了,明天你又如拼命三郎一般,所以早早休息吧,明天早上我送你,順便去看看你的工作室,說不定還能幫上什麼忙?」寒樂說完,走出了李艾雲的房間,「砰」一聲輕扣,整個房間里又剩下李艾雲一人。
她依然俯在窗邊,看著外面空蕩蕩的停車位,她的心隱隱作疼,此刻的他又在忙些什麼呢?會不會也是在不安和惱怒中,還是無限憂思?藍純策劃破產的消息還在她的腦海中縈繞,她只能遠遠地替他擔心,傷心隔很遠的距離就能做到,安慰卻需要近在身邊,這多麼的無可奈何。
李艾雲突然感覺自己好疲憊,明天見過木樂之後自己決定先回趟家,算是忙中偷閑,在外面漂泊久了,回趟家會變得安定一些,父母的面容躍然于心,他們越來越老了,自己卻不能常在他們身邊照顧,真是不孝,李艾雲想等自己有能力了一定買一間大大的三居室,把爸媽接過來一起住,這個願望只是想想,美的都讓她笑出了聲,每天可以吃上媽媽做的可口飯菜,還能跟老爸飯後逗趣聊天,仿佛回到了無憂的年紀,太美好了!
一夜好夢,因為想到父母在身邊。
「喂,雲雲,我快要到公司了,你過去了嗎?」木樂大清早打來電話。
「嗯,我也快要到了呢」李艾雲坐在寒樂的車里,已經依稀看到了那棵大榕樹的樹冠。
「嗯,那我們一會見」木樂說道,兩個人掛了電話。
大榕樹下,寒樂陪李艾雲站在那里一起等木樂。微風輕拂,葉薄革質,姍姍作響,美妙絕倫,寒樂看著李艾雲,突然她又變成那場初雪中的精靈,不過此時她著白色輕紗薄衫飄渺于藏綠色的樹下,巨大的樹冠與她小巧的身影形成鮮明的對比,顯得她更加曼妙飄渺,如同真得來自天間一般,寒樂盯上她的面龐,她純潔無暇的面龐上此時表情安然,氣質淡雅。
寒樂突然醒悟,她的容貌並非躍然逾眾,走在人群也大抵是被淹沒的那種,但是她身上有一種沉澱的氣質,優雅從容,將她區別于其它女子,她似是不經意,不小心,就撞進了自己的眼里,撞進了自己的心里。
「hi,才幾天不見,想死你了,呵呵」木樂穿黃色t恤,淺藍色牛仔褲,青春靚麗的樣子,走過來便跟李艾雲抱在了一起,熱情洋溢。
「呵呵,我也想你了」李艾雲輕答,跟木樂松開了懷抱。
「你總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突然在公司听到你辭職了,我還以為又是那個王組信口胡說呢?後來何總確認了消息,我才徹底相信,不過听說,當時何總也是很驚訝,本來並沒有想通過的,但是你太決絕,她只是默認了」木樂說道。
「嗯,走得匆忙,沒有來得及跟你道別,我也是害怕走得太慢,自己再不舍得,所以才會那樣」李艾雲說道。
「嗯,為此,何總還跟尹秘書在公司爭執了一番呢,不過後來不知為何兩個人又和好了,現在公司又突然爆出其實何總跟尹秘書早就是地下**的關系,此時都明目張膽地在一起了呢!」木樂話一向很多,這次有這麼多勁爆的消息,還有兩名听眾,自然說得有興致。
「奧?還有這回事,不過似乎尹天成跟何箐也很配嘛」李艾雲裝傻,說道。
「唉唉,這個可不好說,發展地下情,誰知道這個尹秘書是不是只是貪慕何總的錢財呢?現在這個社會啊,真是看不透啊!」木樂說道。
「不要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比我還要小幾歲,卻要裝出一副看透社會的樣子,姐姐我還沒有如此呢,好伐?」李艾雲打趣道。
「呵呵,的確也是如此嘛,奧?這就是你找的店面嗎?這棵榕樹好漂亮啊」木樂說著抬起頭看了一眼樹冠,遮天蔽日,濃密的細橢圓形樹葉將陽光圍了隔水泄不通,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晶瑩閃爍著。
「走吧,我帶你去里面看看,李哲正在設計里面的裝修圖稿」李艾雲說著,率先往房間走去,木樂跟隨,寒樂一直默不作聲,從木樂剛下車跟李艾雲交談一番,他突然發現這個女孩子真得跟自己有一分相像,尤其是那雙眼楮,笑起來跟彎月一般,自己的也是如此呢。
他有些恍惚,看到面前的女孩子就想到了那場經常做的夢,夢中的小女孩風鈴般的笑聲似乎跟她有一抹相似,他並沒有現在就去問,而是默默跟在她的身後仔細觀察著。
「李哲,好久不見啊」木樂走進去跟李哲打招呼,李哲抬起頭一看是木樂,趕緊站起來迎了上來,「你真的來了?」李哲有些驚訝地說道。
「怎麼?不歡迎我?」木樂反問。
「當然不是,只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李哲說道。
「什麼不可思議,你是雲雲的朋友,我也是,你來幫她就很正常,我來就變得不可思議了?」木樂有些不樂意了,跟李哲爭執道。
「我沒這個意思」李哲有些理虧,其實他的意思李艾雲很明白,木樂其實是見利才會屈從的人,所以這次她能來,李艾雲也表示驚訝,只是她沒有問出來,既然像唐嬈說的那樣,有那麼的或許,又何必追究到底,所有事情水到渠成,慢慢都會顯露出來。
i「好了,你們別鬧了,木樂,來看李哲做的設計稿,我覺得很不錯呢」李艾雲說道。
「我看看,喲,真是沒看出來,你也挺有才的嘛」木樂看了一眼設計稿,又回頭戲弄李哲。李哲朝她擠了個鬼臉,走到李艾雲另一邊,開始解說起來,比起昨天的設計稿,真是又根據布局和唐嬈說得改進了一些,已經基本完成了。
榕樹下,交談聲想成一片,獨有寒樂在那里靜靜地注視著一切,時間仿佛突然停止,在大榕樹的樹冠上,時間累了,似乎在那里歇息,只有寒樂眨著眼楮,靜靜地盯著它慵懶地躺下,靜靜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