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這輩子的歷練,常笑心理素質很好。
但是她還沒有開口,迦葉他娘先開口了︰「姑娘,你渴了吧,快把這蜂蜜水喝了,你一定累了,迦葉這小子……不太懂憐香惜玉,你多擔待啊!」
常笑有些發呆地看著眼前邊說邊笑還邊捂著嘴的婦人。
「娘!我和她不是那種關系!」迦葉扛不住了!
常笑一瞬間明白過來了!眼珠轉向焦急的迦葉和發黑的趙睿,突然一臉嬌羞扭了扭腰︰「哎呀~腰好酸啊!」
迦葉傻了!
迦葉他娘真的笑了!
趙睿一個轉身走了!
常笑伸手從傻笑的迦葉他娘手里接過蜂蜜水,一飲而盡。
「娘~我還沒有衣服穿~」
常笑,你滾犢子,你叫誰娘!
但是迦葉他娘真的很受用,揮了揮手,丫鬟一路小跑很快給常笑取來一套干淨的衣裙。
「姑娘,你先湊合著穿,回頭讓迦葉帶你去鳳翔樓隨便選!」迦葉他娘豪氣地拍著胸脯。
常笑看到迦葉發青的臉很滿意︰「娘~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我想穿上衣服。」
迦葉他娘瞅見常笑羞羞答答的樣子很滿意,一步三回頭走了。
迦葉沖上來要揍常笑,常笑腳丫子一蹬,迦葉滾地上了。
「扯平了~我先回去了,剩下的你自己圓吧!」常笑飛快地套上裙子,輕輕一躍,便從窗戶溜走了。
盛良年底很熱鬧,盛年今年年底格外熱鬧,層出不窮的八卦都在福銘街的拾香鋪子。
君相二公子為拾香老板娘一怒退婚,南詔大祭師金迦葉和拾香老板娘「捉奸」在床!
這些勁爆的八卦大大刺激了拾香的花水,短短幾日,拾香的花水暴漲十倍,仍是賣得精光。
「關門!」常笑看著空空如也的貨架。
繡珠很開心。還想著催常笑再做些,常笑回屋片刻,拿出一塊木板懸掛在拾香大門外。
「店主回鄉過年」。
常笑要回東岳?
疑惑間,常笑道︰「繡珠。你家里不就在盛良附近麼,準你一個月假,回家團圓去吧!」
自從常笑那日晚上沒有回來,秀珠第二日將常歡送去君相府之後,常笑也沒去接常歡,常歡也沒回來。這幾日店里東西賣得火爆,連常小魚都跑過來幫忙,常笑也忙著招呼客人,但是常笑越忙,秀珠越覺得不對勁。她笑得太多了,尤其那些嘰嘰喳喳的女人分明是為了過來看常笑,上上下下反復打量常笑,常笑都不帶惱的,反而笑得更歡。
「常姐。要不把常歡接回來,我走了也沒人陪你了。」秀珠猶豫道。
常笑點了點頭︰「嗯,我一會兒去接。」
「但是沒人給你們娘倆做飯啊!算了,我不回去了……」
常笑看秀珠那犯愁的樣子,拉了秀珠手︰「你什麼時候見我不會做飯了!我做飯比你還好吃,你趕快給我滾回去過年去吧,來的時候把你家的什麼臘肉好吃的給我帶上些就行了!」
秀珠還有疑慮。外面響起了常小魚的聲音。
常笑一指︰「這不還有常小魚嗎?我過年去她家蹭飯吃!」
常小魚進門︰「常笑你居然歇業了,你不知道這最後幾天是最賺錢的時候啊!」
「賺那麼多錢干嘛,我又沒有好賭嗜酒的相公!」常笑瞥了一眼常小魚。
「嘖嘖嘖,我看你是傍上了金主,不把這點小錢放眼里了,你少廢話。給我再配一百瓶,別擋著老娘的財路!」
「我一會兒要去接我兒子,沒空!」
听常笑說要去接常歡,常小魚眼珠一轉,破例沒有像平日那般死纏爛打。
秀珠見常小魚來了。略為放心,常笑催著她走,她略為收拾了一下,用過午飯又細細交待了常笑諸如東西都擱在那里,還剩多少,還需要買些什麼東西之類的,帶著心里那點擔憂走了。
常笑關了大門就開始呼呼大睡,常歡,雖然想得慌,但她還沒做好準備去接,先放一放吧。
常笑正在床上睡著,忘川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常笑連忙坐了起來,喜道︰「清,你回來了?歡兒等你很久了。」
常笑從一旁抱起常歡,常歡才不過八個月大,本來睡得正香,突然醒了,沖著忘川咧嘴一笑。忘川接了過去,低頭看了兩眼,突然舉起常歡往地上狠狠摔了下去。
「賤人!這不是我的孩子!」
常歡摔在地上一聲哭都沒有,化成一陣煙消失了。
常笑呆呆地看著,忘川突然柔柔一笑︰「娘子~」
常笑有些吃驚,卻見琉璃走了過來,後面還跟著蕙娘、薇薇還有一大群她沒見過的女人。
「我要和你生很多很多孩子,你才是我最喜歡的人……」忘川模著琉璃的臉。
「不……」常笑陡然驚坐起來,頭劇烈的疼痛,痛得她抓掉那些發飾,卻模到一手粘糊糊的液體。
這個時候,三個月一發作的頭痛開始了……
常笑從床上滾落下來,大口地吸著氣,手摳在地上的青磚磚縫,痛不欲生。
這就是金針封腦的惡果,她獲得了一時的平靜,卻必須忍受這樣極度的痛苦。就算墜落熔岩的時候記憶破開,這三根金針依然不能貿然拔除,而且原本三月一發的病痛,現在已經轉換為一月一發。
靜室之內,忘川看著常笑捧著腦袋不停抽搐,痛苦萬分的樣子,猛地起身,那般的痛苦和恨竟然壓不住他心里此刻的微微疼痛,他竟然還會為她痛……
他心神紊亂,那空中虛像便碎為無數碎片,常笑痛苦的臉更為扭曲,忘川一揮衣袖,整個人化作一道清光消失了。
拾香大門緊閉,忘川直接落入後院,見常笑的房間里亮著燈光,他腳步一移,听到常笑喃喃的低語︰「別走——」
忘川心皺成一團,急步上前,突然听到一個溫和敦厚的嗓音︰「我不走……你別怕……」
忘川腳步陡停,屋里燈光流瀉,透過那雕花窗欞,他看到傲軒緊緊把常笑抱在懷里,溫柔地拍著她的背。
夜涼如水,遠處有煙花綻放,快過年了呵……
只是,從未如此孤單過。
常笑好得很快,第二日便來接常歡。
清清淡淡的素白衣衫,大病初愈的樣子,忘川瞅了她兩眼,常笑前所未有的沉靜。不像那個飛揚跋扈的鳳安安,也不像之前總是怒目相對的常笑。
身後跟著君傲軒,兩人商量帶著常歡去置辦年貨。
「常歡在花園里玩。」
「那我去找他。」常笑語調平靜,和傲軒兩人並肩而去。
忘川依舊斜臥榻上,只不過視線卻尋著兩人而去。
常歡是在花園,不過除了常歡還有許多人,和孩子。
這不知誰府上的孩子正圍著常歡。
「你就是那身居兩種靈根的常歡?」有孩子問,語氣和挑釁。
常歡後退一步,這種人他不屑理會,況且師傅一直教導他為人要低調。
「絕對是胡說,我們南詔皇室這代都沒有這樣的天才,他怎麼可能是?」一個小小的女女圭女圭,很晶瑩剔透,不過眼里的光不友善。
卿言有些不高興︰「我師弟比你們都厲害,你們少欺負他!」
「厲害,他娘才厲害吧!听說不但你二叔整日圍著,連大祭師也迷上了……」早前那大男孩斜著眼道,他方才感覺到常歡的氣息比他純淨許多,這麼小的孩子竟有這麼強的天賦,已足夠讓他嫉妒。
「嘻嘻……那叫什麼……水……水性楊花!」小女娃為自己這個詞驕傲,看她用得多好啊!
「趙芯,你少胡言亂語!」卿言怒道。
常歡本欲離去,一瞬間轉過身來,幼鹿一樣的眼幽黑幽黑。
幾個大人就在不遠處,這些孩子的斗嘴他們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君琉璃、董潔、趙玉凝沒有一個上前阻攔的意思,只有琉璃身後的蕙娘目露擔憂。
「我不是有兩種靈根……」常歡淡淡地開頭,樣子像極了忘川,「我是有三種!」
大男孩和小女娃一聲不可置信的驚呼,卿言頓覺不妙,往後撤去,常歡手中躍出一顆紫色的雷球,霎時間風起樹搖,琉璃等人發覺不妙之時,已經來不及出手阻止,耀眼的雷球在大男孩和小女孩頭頂爆開,聲音之大,連忘川也驚動了。
那是福王長子趙符和歷王小女趙芯,雷擊之下,兩人通體黝黑,衣衫破碎,搖搖晃晃之下被琉璃和玉凝一人接住了一個。
「哇——」趙芯咧嘴哭了出來,听到哭聲,琉璃的心放下了。
常笑剛尋到這里,便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靈力波動,接著是爆炸聲,怎麼也想到會是常歡。
看到眼前情景時,忘川也火速趕到。
在琉璃眼色之下,蕙娘將事情完整稟報。
常笑面色本就蒼白,現在更是慘白。
玉凝臉色發黑︰「常笑,你兒子竟敢出手傷了小王爺和小郡主,你該當何罪?」
常歡兀自仰頭站著,虎視眈眈地看著趙符和趙芯。
那眼光,看得琉璃有些發怔,五歲的孩子怎麼會有那樣的眼光?
常笑慢慢在玉凝面前跪下︰「賤妾管教無方,何等處罰,賤妾都願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