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驚詫地張大了嘴巴,一時之間,面面相覷。單子文用玩味的眼神看著韓佳駿,仿佛在說「看不出你還挺能干的」,韓佳駿則繼續沒心沒肺地傻笑著。
韓家的代表律師左右為難道︰「妻子懷孕期間,丈夫是不得用任何理由提出離婚的。老太太,您看——」
韓老太太還沒張口,韓佳琪搶先叫道︰「假的!蔡水貨一定在裝!他們結婚才多久啊,怎麼這麼快就有孩子了?」
淼淼坐直了身體,鎮靜自若地答道︰「你二哥厲害唄。」
韓佳琪繼續提出疑問︰「出了車禍,孩子居然沒流掉,你耍人吧。」
淼淼模著肚皮,笑了又笑,「孩子頑強唄。」
韓佳琪又嚷嚷著,「就算真的有了,孩子也未必是二哥的。」
韓老太太顯然被突如其來的反轉搞的暈暈乎乎,沉吟片刻後,嘆道︰「罷了罷了。等孩子出生後,做基因鑒定吧。佳瑋追個女人,搞的滿城風雨。大的就會高調,小的盡是胡鬧。年輕人的世界,我不想再攙和了。隨他們折騰去吧。」
四個黑面神走後,淼淼讓單子文趕緊關門,然後朝韓佳駿打了個勝利的手勢。
「姐姐,懷孕是什麼意思呀?」韓佳駿走到她床邊,眼里一片柔柔的笑意。
「就是說,我的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淼淼模著平坦的月復部,嘿嘿笑道。
「真的嗎?讓我看看。」韓佳駿說著就要去掀淼淼的病服。
淼淼猛然清醒過來,拍去他欲行不軌的手,紅著臉說︰「怎麼可能是真的?騙人的。」
單子文一路鼓掌一路走過來,潑了好大一盆冷水,「老板娘,這種事怎麼做的了假?我看你最後要怎麼收場。」
「床到橋頭自然直唄。」淼淼老神在在地躺在床上,使喚韓佳駿給自己剝香蕉皮。
沒多久,蔡志鑫徑直闖了進來,一臉的不敢置信,叫道︰「淼淼,老太太說你懷孕了,不會是真的嗎?」見淼淼沒有吱聲,蔡志鑫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熬過夜的嗓子發干,讓他的聲音听起來僵硬而憤然,「淼淼,你確定要生下這個孩子嗎?到時你就要一個人照顧兩個孩子。以後的生活會過的有多辛苦,你知道嗎?開家長會時,別人要是問你的小孩爸爸在哪里,他會有多難受,你知道嗎?」
「我知道。」淼淼垂下頭,聲音也隨之低沉下去,「因為爸你一次都沒出席過我的家長會。」
蔡志鑫愣了一下,習慣性的去口袋掏煙盒,又把煙盒揣回去,張了張嘴,有無數話想說,可說出口的卻只有那句蒼白無力的「對不起」。
一陣沉默過後,淼淼叫韓佳駿推著自己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此時夕陽早已西下,薄霧融進花園,一團團灰色的霧,使周遭的美景變得迷蒙起來。
韓佳駿很是認真地開口了︰「姐姐,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
「據說是爺爺臨終時的遺願,他出葬的那天,我被帶回了蔡家。葬禮上,哥拿石頭打我,大吵大鬧要我滾。那是我人生的第一個記憶。有點糟糕是不是?」淼淼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阿姨她對我很好,把我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照顧著我。我也好喜歡她。只是,每次我見到她偷偷抹去眼淚,每次听到她無奈嘆息,我都好難受。我的存在就是她丈夫背叛的證據。現在想想,真是膈應死人。
有一天,哥帶我出去玩,把我一個人扔到車站。我撿到一只流浪狗,抱著它走了一天一夜,又回去了。然後爸爸打哥,阿姨護著哥,爸爸就和阿姨吵架。在蔡家,這樣的生活每天都循環發生。直到小花妹被淹死了,我就再也受不了了,跑了。那一年,我剛滿七歲。」
淼淼手背在後面,絞來絞去,自責極了,「阿姨終究還是和爸離婚了,把兩個孩子都留給爸,出國去了。听姐說,她在西雅圖開了家素食餐廳,還和當地一個小有名氣的攝影師結婚了。佳駿,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我,他們一家四口會一直過著很幸福的生活吧。我真的是這個世上最多余的一個人。佳駿,你說,我生來有什麼意義嗎?」
韓佳駿蹲□,捧著淼淼的臉,讓她的視線與自己持平,無比認真地說︰「你出生,是為了遇見我。」在淼淼感動的淚光中,他又很煞風景地補充道,「好吃好喝的養我一輩子。」
「就知道吃!」淼淼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將臉埋在他的肩窩里。他就是這樣,無意間說的話,無意間做的事,都會把涉世未深的淼淼感動到一塌糊涂,繼而死心塌地地跟著他。
淼淼不禁想,他要是個智商正常的人,該是個多麼厲害的談情高手。
韓佳駿突然皺起了眉頭,死死地盯著前方,仿佛在警戒什麼危險人物。淼淼不解地扭過頭,視野中出現了陳諾。
陳諾如春風般的笑容不再,但是他努力揚起嘴角,把一本《孕婦注意手冊》放到淼淼的手上。
「我問過書店的人,這是最權威的孕婦指南。淼淼,你剛懷孕,萬事都得小心。」他眉眼間的落寞,讓人看得好是心酸。
淼淼很是抱歉,想著要不要說出實情,韓佳駿將耳朵貼近她的月復部,開心地打著招呼︰「寶貝,你好,我是爸爸啊。」然後抬起頭,挑釁般地看著陳諾。
陳諾訕訕地笑了下,離開了。
淼淼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上的書,略帶惋惜地說︰「我出事時,陪在我身邊照顧我的都是他。他就像我的守護神一樣。如果我早一點遇到他,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韓佳駿站了起來,嚴厲地瞪著淼淼,那眼神像要射出冰刀一般,「我生氣了!非常非常的生氣!」
淼淼拉起他的右手,十指交纏緊扣。她凝視著他的眼楮,還未說出口,臉也是緋紅一片。似乎是下了好大的決心,她終于把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話說了出來︰「韓佳駿,我愛你。」
「什麼……」韓佳駿呆了五秒,隨即傻愣愣地笑出聲。他慢慢地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了深深的一吻。
——
豐誠影視基地。
化妝桌上擺著一束花,草綠色的寬絲帶配上大捧的百合和滿天星,十分清新典雅。蔡以萱聞了聞甜美的花香,心里就像喝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一旁的蕭雨歌瞅了她一眼,出言提醒道︰「韓佳瑋那個人我看著有點危險,你小心點。」
曾茜咯咯地笑開了,話中有話地嘲諷著︰「哎呦,雨姐,你說奇不奇怪,你又沒喝可樂,為什麼我聞著有一股碳酸味呢?不會是因為你嫉妒羨慕恨吧?」
眼看她們又要新一輪夾槍帶棒的人身攻擊,蔡以萱連忙來打圓場了,陪著笑臉道︰「雨姐,茜姐,記者還在外面,我們出去合影吧。」
蕭雨歌從鼻孔哼了一聲,走到曾茜身邊時,大搖大擺地撞了她一下,然後優雅地……豎起了中指。
三大美女主演一亮相,閃光燈不要錢似的地狂閃著。蔡以萱精致清麗如芭比女圭女圭,曾茜端莊柔媚如大家閨秀,而蕭雨歌更是美艷大氣,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從來都不遜于人。
蔡以萱怕記者們的焦點聚集在自己身上,惹兩位前輩不開心,就先行進入片場,留下蕭雨歌和許穎繼續表演姐妹情深。
晚上十一點,蔡以萱結束了今天的戲份,一走出劇組,就看到韓佳瑋那輛惹眼的法拉利跑車大大咧咧地停在了門口。
她望了望四周,確認沒有記者後,坐上他的車。
車子劃破了城市的霓虹,向著夜色深處奔去。蔡以萱又氣又惱地責問著︰「韓佳瑋,我什麼時候答應和你交往的?你不要跟記者亂說!」
韓佳瑋歪嘴邪笑,邪魅至極,「你還陪我看電影陪我唱歌陪我吃飯呢,我還以為你喜歡我呢。難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是因為,我從導演那得知如意這個角色是你為我爭取來的。」蔡以萱感激地看著他。若是放在以前,她可能不太會放在心上。可是現在她家境衰敗舉步維艱,這樣的關懷簡直就是雪中送炭般難能可貴。
「為了你,我砸了一千萬給這個劇組,被我爸罵慘了。萱萱,你利用我也好,當我是冤大頭也好,和我在一起吧。我給你十秒考慮。」韓佳瑋把車停在路旁,開始倒數。數到最後一秒時,他解開安全帶,傾身上前,吻住了她。
蔡以萱听從了自己的心,閉上眼楮,回應著他熱情的吻……
一車迷蒙熾熱的氣氛,久久未散。
「黃曉虎也是這麼吻你嗎?」韓佳瑋摟著蔡以萱的腰,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黃曉虎是拍攝民國劇《我的1931》的合作男演員。蔡以萱抿著唇沒笑出來︰「那個是借位。」
「那江華呢?是真的?」韓佳瑋語氣不善地提出了要求,「萱萱,以後不能拍吻戲。我不能忍受我的女人被別人親。」
蔡以萱輕輕推開他,笑了出聲︰「你的佔有欲可真強。」
「如果你喜歡一個人整整三年,也會這樣的。」韓佳瑋再次把她摟進懷里,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深深地吻了下來。
他花了三年的時間,經歷了無數痛苦,費勁苦心,終于得到了蔡以萱的心。接下來,該是他玩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