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若嫣醒來,已是在錦玉軒中,雲珠說是王爺早上抱她回來的。走的時候還特意吩咐備下姜湯,等王妃醒來服侍王妃喝下,以免著涼。
說這些的時候,雲珠一副擠眉弄眼的樣子,這丫頭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連她都敢取笑,陳若嫣真想抓住她揪著她的笑臉好好揉搓一番。
想起昨天晚上,既覺害羞又難掩喜悅。第一次與男子這般親密,且沒想到他也有如此溫柔地一面。喝下了雲珠遞過來的姜湯,心里也覺得暖暖的。只是,若他尚單身該是多好呢,不是不能理解這里的制度人情,只是,誰都會有放不下的執念……
想到這,便想起了柳玉洌的女人們,尤其是昨天絆了自己一跤的女人,有仇不報,怎麼對的起自己呢?
本就起得晚,掀開被子坐起來,陳若嫣吩咐道︰「雲珠,梳洗。流蘇,吩咐梅香去請薛夫人過來坐坐。就說本王妃跟薛夫人甚是投緣,請她來嘮嘮嗑!」
流蘇雲珠一時間都沒明白陳若嫣的意思,公主啥時候和薛夫人這麼好了?陳若嫣也不解釋,梳洗過後,便不許人跟隨,獨自去了惜香園。
待陳若嫣從惜香園回來不一會兒,薛淑君便也攜著海棠到了。海棠是薛淑君居住的蘭苑的大丫鬟,是薛淑君的近身侍婢。
「王妃吉祥。不知王妃找我過來有何吩咐?」薛淑君行過禮之後恭謹的問道。
「薛夫人不必拘束,我不過是找夫人來聊聊天解解悶。夫人可是不喜來這錦玉軒?」陳若嫣微笑著看著薛淑君。
「王妃最愛說笑了,能陪王妃解悶,淑君真是求知不得呢,怎會不喜呢?」
「那便好,那便好。」陳若嫣笑的總讓人覺得不懷好意。
薛淑君心里自也是有所防備的,昨天晚上自己絆了她一跤,她不信王妃會沒有察覺,今日王妃便讓梅香請自己來敘家常,這完全不是王妃的以前的作風。若是從前,即便是知道是自己做的,怕是她也早就息事寧人自己縮在錦玉軒中了,哪會像今天,特特命人請了自己來,薛淑君一時也拿不準現在的王妃的意思,只得小心為上。
「哎呀,我們只在這邊坐著也是無聊,我這錦玉軒別處也沒什麼景色,就是後面惜香園倒還值得一看,要不夫人移步,咱們去園中轉轉?雖是花匠們做的假花,倒也算精致。」陳若嫣笑著邀請。
薛淑君一時間也找不到理由拒絕,且惜香園也不是別處,去去又如何?
兩人邊走邊聊,氛圍看著也蠻好。薛淑君納悶,許是自己多心了?王妃也許還是那個王妃,人的性子再變能變到哪去?再說她對王妃,面上一直恭謹,前些日子王妃剛和穆夫人起了爭執,也許今天王妃是為了拉攏自己所以向自己示好呢,心想著,便也慢慢放松了警惕。
兩人在惜香園中轉了幾圈,贊美了一番景色,時辰也差不多了,薛淑君便請退了。「雲珠,你帶海棠去廚房看看,看夫人喜歡什麼糕點,取些送與夫人。」陳若嫣吩咐。
「多謝王妃,海棠,你跟雲珠姐姐去吧。」薛淑君笑著吩咐海棠。
「我才要謝謝夫人呢,陪了我這麼長時間。」陳若嫣笑道。
支走了海棠,園中便只剩下了陳若嫣、薛淑君和留下來伺候的流蘇。陳若嫣薛淑君慢慢向園外走去,流蘇跟著身後一步之遙,只見陳若嫣雙手背後,自袖中掏出了一個小錦盒,竟在盒中拿出了一條丑陋的毛毛蟲悄悄的放在了薛淑君的背上。看著陳若嫣一系列嫻熟的動作,流蘇驚訝的嘴巴里能塞下一個雞蛋。
陳若嫣還不忘偷偷轉頭對流蘇做了個鬼臉。
三人剛走到園外,雲珠和海棠便也回來了。「王妃,那我便先告辭了。」「嗯,夫人慢走,流蘇雲珠,送夫人。」「是,王妃。」
送走了薛淑君,陳若嫣心情愉悅極了,小蟲子呀小蟲子,不要辜負我一大清早尋找你的辛勞啊,哈哈,哼著小曲陳若嫣獨自回屋中玩去了。
這邊廂,薛淑君攜著海棠向蘭苑走去,真想不明白王妃今日的意圖。「海棠,你覺得王妃今日有什麼不一樣嗎?」
「王妃似乎比以前開朗許多呢,夫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海棠答道。
「倒也沒什麼,許是我多心了。」
「王妃送了許多糕點,都是夫人愛吃的呢,夫……啊!。」轉頭,突然看到薛淑君肩膀上一條黑色的丑陋的毛毛蟲,海棠嚇得驚呼一聲,「夫人,肩膀肩膀上。」听到海棠聲音,薛淑君急忙轉頭看向肩膀,看見那條近在眼前的毛毛蟲時,薛淑君嚇的差點暈過去,眼看著毛毛蟲向領口爬去,薛淑君如同定在原地一般動也不敢動︰「海棠,快,快把它弄下去。」海棠一樣害怕的要命,可是夫人的命令也不能違抗,只得硬著頭皮,用衣袖包好手迅速揮向那還在蠕動的黑色軟體。
「好了,好了,夫人。」待蟲子被揮到地上,海棠趕緊稟告薛淑君。
薛淑君嚇的一直緊閉雙眼不敢睜開,听到海棠的話,方慢慢的張開一點點縫隙小心翼翼的瞅向肩膀,見蟲子不見了,方才吁了一口氣,整個人倒也如同虛了一般。
錦玉軒
「公主,您今天問什麼要放條蟲子在薛夫人身上啊?」流蘇邊教著陳若嫣刺繡邊問道,陳若嫣知道流蘇刺繡極好,一時性起,非要纏著學。
「啊,公主,您弄了條蟲子放在薛夫人身上啊?您從哪兒弄得啊?」雲珠也好奇的問道。
「惜香園中弄得,誰叫她昨天故意絆我,活該。」陳若嫣調皮的笑道。
流蘇驀然想起昨晚陳若嫣摔跤的那一幕,當時她便覺得有些奇怪,只是事後因王爺來錦玉軒忘了這回事。
看著陳若嫣自得其樂的樣子,流蘇雲珠只是會心的笑笑,這樣的公主,難纏了許多,卻也讓人放心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