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明馨!十七歲的最後一天有意義嗎?」
「特有,因為有好朋友和好哥哥仗義相助。縴凝,你不知道,我腳剛受傷那會兒,又氣又急又懊悔。想著,為什麼那麼愛慕虛榮,看什麼花籃,害自己腳受傷。可現在,我真的覺得好幸福,因為那個花籃、因為那份虛榮心、因為腳意外受傷你不知道,我有多快樂,太感謝你了。」明馨想到明德為自己緊張的樣子,還有木曜、李、老師,尤其是縴凝,幫她完成作品,她好幸福。
「你還不是一樣,網吧因為我得罪了姬思思,後來又因為開罪倪施洛。我為你做的,和你為我做比起來,簡直什麼都不是。」
「哪里?都一樣,我們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還有木曜,你不知道,他在台上有多」
夏縴凝突然覺得有人從後面拿什麼掩住了她的鼻口,她掙扎著,喊不出來,眼角的余光卻看到明馨也被人掩著鼻口。
凌水曜松開手,轉身走向座椅,卻听到明德大喊︰「人呢!她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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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水曜邊跑邊喊︰「快去看看!」
兩人向剛才明馨和夏縴凝在的地方飛了過去,路過十字走廊,凌水曜看到夏縴凝軟塌塌地被人半抱半拖,明德亦看到明馨被人扛有肩上往另一個方向。
兩人默契地各奔東西。
等凌水曜明德兩人再次相遇的時候,那輛銀色尼桑已經開動了。凌水曜拔通手機,司機劉十秒鐘就趕了過來。兩人上車︰「北面,直走,銀色尼桑!」
明德在一旁補充︰「右尾燈壞了。車號只記得fx52後面什麼號沒看清楚。快點兒啊師傅!」
「這冰天雪地的,能開多快?」
「要快!」兩人一起喊道。
明德緊張地搓著雙手︰「明馨和丑八怪被人劫走了?怎麼辦?」
「什麼?剛才那兩個女孩」司機劉說著腳往下踩了下去。
「他們把她們劫走了。兩人都暈了!」明德甚至有了哭腔。
「別慌別急,我們不是跟著的嘛。」司機劉盯著前方的車,還不忘安慰明德。
「明德!沉住氣!我們不能亂。你報警,我給雪姑姑打電話。讓她帶人過來!」
明德勉強打報了警,掛了電話,眼楮直視前方,嘴里不停地嘟囔著︰「明明知道那花籃有問題。還這麼粗心大意。明馨和丑八怪要是有個什麼好歹的呸呸呸!我這烏鴉嘴!我怎麼這麼沒用,眼睜睜地看著人從自己眼前被虜走拐彎了!往左拐了!」
凌水曜沒有掛掉手機,他要和關雪始終保持聯系。
車子因為轉彎,在原地打轉,還好,劉師傅的技術夠好,只一個半圈就調好了頭,那輛捷達還在視線之內。
「咱們不慌,這種路況。他們也不可能開太快,要不然準翻車!」劉師傅再次安慰兩個孩子。
明德的心稍平靜些。因為那輛捷達一直在他們視線範圍內。劉師傅的話沒錯,這種雪路冰路,車是開不快的。
凌水曜的想法正好相反,這種路況,對方看到已經被追。著急逃跑,把握不住車速怎麼辦?但他不能讓劉師傅開慢,他好怕。
電話另一端,關雪已經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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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他們好像追上來了?」
「他們車停在大門口,我們在後門,能追上嗎?」
「應該是,我雖然沒看清車牌號。可都是奧迪。而且一直跟著我們。」
「那倆丫頭呢?」
「都暈著呢。我們的手腳還用說?」
「那咱們就先繞兩圈看看,想跟老子,得有那能耐!」老三對自己的車技還是很自信的,在這冰天雪地的華陽城沒幾個能開過他的。
「你悠著點兒,我相信你的技術。」老六知道這個時候開快車意味著什麼,雖然他惡貫滿盈。死十次都不夠,但他現在還不想死。
「他們會不會報警?」
「現在的警察有用嗎?等他們趕到,我們早就無影無蹤了!」老三得意地笑著。警察在他眼里就是廢物,如果警察很厲害,他和老六還能惡貫滿盈嗎?那些所謂的警察對付那些老實巴交的老百姓還差不多。想做他老三的對手還慫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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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雪坐在車里,心急如焚。她一手拿自己的手機和凌水曜保持聯系,一手拿著司機宏力的手機,用那顫抖的聲音對著電話另一端的警察重復著宏力的話。她很佩服自己,女兒都被人虜走了,自己還能如此鎮定地和警察講話。
也許誰都比自己想像的更堅強更勇敢。
司機宏力是在華陽土生土長的,他怕關雪著急,邊開車邊安慰關雪︰「咱們從這兒走,直接在東面攔截。如果推測沒有誤的話,他們應該走解放大道,那條路寬車少。即使沒走解放大道,無論他們往那兒走我們都會在五分鐘之內趕到。」
關雪懷疑地點著頭,目光直視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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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師傅開了近三十年車,還沒看到過哪個開車的會如此玩命︰「你們倆個,把安全帶系好。如果剎車不及時,我們要撞上去,這樣是最安全、最好的辦法!快點兒!」
「撞上去?那她們倆個呢?」
「放心!我心里有」
劉師傅的話還沒講完,前面的尼桑便翻滾起來,直到撞到二百多米遠的路邊的綠化帶上。
凌水曜驚呆了,腦海里一片空白。
明德緊閉雙眼,腦海里亦是一片空白。
劉師傅停下車,三人連跑向那輛尼桑。
右邊的車門怎麼也打不開,丑八怪和明馨就在里面。凌水曜顧不了里面的人會不會再受傷了,用腳拚命地踹著玻璃。
玻璃碎了。他月兌了外套裹在手上,將剩余的碎片弄淨。伸手去拉里面的人。
明德和劉師傅也將另一面車窗撞碎,明德去拉明馨的手,沒想到卻被老六的手擋在前面。老六一副想救人先救老子的凶惡表情。
明德急得那個恨恨得那個急啊。劉師傅在一旁︰「快點兒,我們搶的是時間。孩子!他不出來那女孩子也出不來。」
是啊。這個人在明馨和縴凝的上面。明德無奈地將手伸給老六。
老六一出來,便給了劉師傅一記拳頭,跑了。
明德和凌水曜哪里還顧得上他,他們倆個一人一個,將明馨和夏縴凝拖了出來。
劉師傅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臉上的血,和明德一起將明馨扶起︰「我們得趕快離開這里,以防萬一!」
五個人里面四個都是孩子,劉師傅即使再六神無主,也得硬著頭皮裝冷靜︰「別怕!可能是別人的血」劉師傅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明馨怎麼樣?」凌水曜未覺察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天這麼黑。趁著雪光能看清什麼,明德嗚咽著︰「不知道軟塌塌的,頭上都是血嗚嗚嗚身上也都是血好像沒氣息了,沒氣息了都怪我都怪我」
剛才還能沉得住氣的凌水曜,此時也亂了。他輕輕踫了下夏縴凝臉頰。手粘粘的,上面都是血,什麼也看不到︰「丑八怪!你醒醒啊嗯一聲也好,不要這麼軟塌塌,滿臉是血的嚇我。明德!我們」
凌水曜話沒講完,就听到他們停車的地方一陣鬼哭狼豪。原來,是宏力已經趕到。正好將想要偷車的老六抓住。
「我們在這里——,五個人!」劉師傅揮起手大聲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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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外面十幾個人,兩家的人能來的都來了,就連劉師傅的家人也趕了過來。青蘭還不如關雪呢,她已經昏過去三次了,醫生說。她要是再這麼沒完沒了的昏迷,就送她去病房。也許青蘭真的被醫生這些話給唬住了,傻傻地、靜靜地淌著眼淚,坐在明書的身旁。
明書不比青蘭堅強到哪里,但此刻他只能懇求自己堅持。堅持勇敢、堅持堅強,妻子、兒子,還有女兒,都需要他這樣。
他要頂住家里的這片天,他一定要頂住即使不!他要堅信,女兒會沒事他的寶貝女兒不會有事的,明天,不!今天,今天是她十八歲生日!她會微笑著對自己說︰爸爸!我已經十八歲了,以後,你不能在我耳邊嘰咕那些陳舊的歪理,我也是大人了!他不能倒下,他要女兒從急救室出來第一個看到是他,不是青蘭。
凌韋依和關斯培衣衫不整地奔了過來。凌韋依抓住關雪的手︰「怎麼樣?縴兒呢?」
「韋依」看到凌韋依,關雪又忍不住流淚。
看關雪的樣子,凌韋依更是擔心,她焦急地︰「到底怎麼樣了?」
「在急救室。胳膊折了,肋骨也折了,左腿也折了,唯一慶幸的是,她呼吸平穩,倒是明馨」關雪沒能說下去,明馨媽媽不知道,她可是一路跟著兩個孩子來的,明馨一路上都沒有氣息。
凌韋依壓低聲音︰「明馨怎麼了?」
「從車里拖出來後一路上都沒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