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鏡子,錦繡愣了一下,彎身在地上找起來,沒有。打開房門在門口附近找了一回,沒有。到底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她回想這一天到過的地方,想到這麼晚了去少爺那邊找也不妥當,只好重新回了房間。想想也只能等到明天再繼續找找了。
次日清晨,錦繡在凝輝院所有自己踏足過的地方找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找什麼?」當錦衣看到來回走動,在廳上尋找的錦繡時,問道。
「喔,沒什麼。」錦繡見錦衣過來,直起了身子,笑道,「你來了?少爺起了?」
「嗯。」錦衣雖說替她隱瞞了她的所作所為,但是看到她臉上的笑容,還是不自禁有種怪怪的感覺。
見錦菲跟錦蓉鋪上早席,錦衣過去幫忙,彎腰的時候隨身的帕子掉落下來,飄飄蕩蕩落在了地上。她正準備蹲下去撿,誰知早有人搶先一步,將帕子拾了起來,錦衣一瞧,卻是錦繡。只見她用手細細的在帕子上撢了撢灰塵,友善地笑著遞給了自己。以前看到錦繡不怎麼愛跟自己說話,錦衣也不刻意去接近討好,今天見她這麼殷勤地對自己,想來是她覺得自己替她隱瞞了事情不告訴少爺,才一改常態吧。遂向她點了一下頭道︰「謝謝。」
「少爺。」錦菲跟錦蓉見主子過來,福身請安。
杜雲柯下意識地看了錦繡一眼,然後走到座位邊坐下了道︰「錦繡,你下去吧。」
「是,少爺。」錦繡低眉順眼地退了出去。出去以後,想起那枚珠花,下意識伸手模了模發髻。所有地方都找遍了,難道……難道是掉在攏翠橋那邊了?這個念頭一起。她不由有些緊張起來。如果真的掉在了那邊,可不怎麼妙。雖說就算讓人撿了去,外頭的人也未必就知道是自己的,但就怕來個萬一,就像明明以為沒人的攏翠橋那邊忽然冒出人來。不行,萬全之策,還是得盡快過去找找。可是要怎麼去那邊呢?站在廳門外的她陷入了沉思。
正當她心神不寧,苦思良策的時候,見杜雲柯和錦衣走了出來,她忙上去請安。並問道︰「少爺是要出去嗎?」
「不是,隨便走走。」杜雲柯看向錦衣道,「對了。雲和听說還還死了的消息後,昨天給你買了一只過來,我們過去瞧瞧如何?」
「是嗎?」錦衣意外之後,點了點頭,隨著杜雲柯來到了放置兔子的屋子。見錦蓉錦菲正在拿它逗趣。
見主子過來。兩個丫頭趕緊過來請安。
「怎麼樣?喜歡嗎?」杜雲柯轉頭看向錦衣道。
看著那通體潔白,就跟還還一模一樣的小家伙,錦衣點了點頭。走近兔籠,蹲去,怔怔地看了一回。忽然她站起來道︰「少爺,我。不想把它留在這里。」
「為什麼?」杜雲柯不解地道。
錦衣沉吟了一會兒道︰「其實,看到它讓我想起了還還,我看。還是把它放在二少爺那邊吧,或者,還還沒能還給陳伯,也可以把它還給陳伯作為補償。」
杜雲柯听了道︰「既然這樣,那就先給雲和送去好了。不過這畢竟是雲和的一番心意,想要拿它還給陳伯。最好也要跟雲和打聲招呼。要不然我以後再買一只給陳伯也好。」
錦衣認同地點頭,說道︰「就听少爺的。」
杜雲柯點頭道︰「我這會兒正要去見老爺,商量一些鋪子上的事情,反正你听了也會覺得無聊,我也打算不帶你過去。雲和總說我不帶你過去他那邊,你要是覺得悶,自己送過去也好。」
就這麼安排完,送了杜雲柯出凝輝院,錦衣又回了過來,卻見錦繡也在了屋子里。一見自己進來,就上來問道︰「錦衣,听錦蓉跟錦菲說你不打算要這兔子了?為什麼?」
「沒什麼,」錦衣借口道,「我想二少爺應該也挺喜歡它的,所以打算先放在織錦苑好了。」
「是這樣啊。」錦繡趕緊搶著道,「錦衣,這種跑腿的差事還是讓我去做,你歇著好了。」
「不用了,」錦衣道,「我還是自己跑一趟好了。」
「你這麼客氣做什麼?」錦繡拉著錦衣滿臉的親熱道,「大家自家姐妹,有什麼不好幫忙的?你昨天落水之後,身子一定還有些虛,你不用多說了,今天這個忙我是幫定了。」
錦衣正要推謝,卻听錦菲道,「是啊錦衣,既然錦繡肯幫忙,你就讓她去吧,你身子正虛著呢,何必自討苦吃?」
「是啊。」錦蓉也一邊道,「你就留著我們三個說說話吧。」
錦衣听兩人都這麼說,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听錦繡道︰「那就快幫我把它裝到二少爺昨天帶過來的那個籠子里。」
幾個人開了籠門,把兔子裝進了小籠,錦繡提起了籠子笑道︰「錦衣,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好好地把它送到織錦苑,你們聊吧。」說完,轉身出了門。
提著兔籠出了凝輝院,錦繡徑直往沉香閣的方向過去。眼下草木茂盛,她分花拂柳,盡揀花叢樹隙中走,倒也不易被人注意,而越近攏翠橋那邊,人也越少,他暗暗禱告,若是東西真遺失在那邊,但願不要被人撿走。轉念一想又覺得多慮了,那邊基本沒人踏足,況且昨天才丟,今天一早自己就過來了,只要它在,自己一定第一個找到。
懷著希冀的心來到攏翠橋上,她放下兔籠,橋頭橋尾,以及當時和錦衣一起站著看蓮葉和魚的地方,都細細找了一遍,沒有。然後又在過來的小徑上尋了一回,還是沒有。皺著眉頭細想當時還經過什麼地方,猛地想起杜雲和將錦衣救起後自己藏身窺探的那片花叢。難道是自己藏在那里的時候被花枝花葉什麼的給勾落掉了?對!很有可能!她趕緊疾步過去,走到花叢里尋覓了起來。花瓣,葉子,花枝,以及近處的樹邊上,都細細地找了,卻仍是一無所獲。既然這邊都沒有,那麼或者,或者是在推錦衣的時候,隨著錦衣掉進了水里也說不定,對,這個也是有可能的。如果真是這樣,那最好不過了。
正當她越來越覺得掉入水里的可能性大增,打算出來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把她給嚇了個魂飛天外︰「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