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韻 田韻 7第74章 姜恆救人

作者 ︰ 夢夫人

「原來是黃家的人?」雪梅听到是黃家的人,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揚聲道,「重山哥,你不要和這幫人打架,快點跑,跑的越遠越好。」

院外動手的和不動手的加起來有十幾個人,重山一個人實在不是三四人的對手,這會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踉蹌不已。

重山不管不顧,認準了一個人拼命的揮拳使勁揍。聞听雪梅讓他跑開,咬咬牙裝做沒有听到,繼續揮拳。

他要跑剛才就能跑,可是他跑了雪梅怎麼辦?

「一個泥腿子還這麼有泥性?給我打,打死了不過是幾兩銀子燒埋費。」黃帳房氣焰高張,飛揚跋扈地叫囂。

又上去了兩個人,捏著拳頭就往重山身上撲。

雪梅想救重山,在院子里焦急的打轉,就在準備拉開門閂時突然看到腳旁擺放的壘豬圈剩下的磚頭。眼前霍然一亮,將刀背往磚頭上一磕,磚頭應聲裂兩半,拎起磚頭就往院外砸去。

「你們這群混蛋,王八蛋,光天化日的,還沒有王法?」

一邊砸一邊罵,期望村民們能夠听到,盡快將父親和哥哥喊回來。

「雪梅,你快跑!快從後院跑。」重山臉上挨了重重一拳,鼻子里流出血來。

雪梅瞅準了一個正在和重山糾纏的家丁,往他後腦勺砸去。那家丁「哎喲」一聲,當即血流如注。雪梅見之心喜,快速的從腳邊拾起了磚頭,往家丁身砸去。幾個家丁左突右支,既要防備著前面,還要防備著身後,手腳不由得慢了起來。

「廢物。」黃秋成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你們快去……把那臭娘們給少爺搶過來!」黃帳房看到黃秋成臉色不對,大聲喊道。

兩個家丁就往雪梅這里跑來。

雪梅拾起磚頭就往外砸,可是她到底只是一個人,哪怕就是磚頭再多也根本抵擋不住面前的家丁。眼看著倆人越來越近,心中惶惶然。思忖了數秒後將刀拎在右手中,撕下一條衣襟緊緊纏在手上。

咬了咬牙,聲色俱厲道︰「誰敢過來?過來一個砍死一個。砍死兩個我夠本。」

黃秋成哈哈大笑,模著下巴一連說了三聲好,「少爺我就喜歡這樣剛烈的女子,這樣玩起來才夠味。小的們,誰將她全須全尾的給我抓回來,少爺我賞白銀十兩。」

一听有十兩的賞銀,幾個原本跟在黃秋成身邊的人搓著手就走了過來,作勢要往矮牆上爬去。

雪梅雙眼圓睜,握住刀柄的手顫抖不已,用刀尖指著幾個家丁。顫聲叱道︰「你們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真砍了……」

「砍呀,砍呀……」幾個家丁哪里會相信一個弱女子敢揮刀砍人,便嘻嘻哈哈的毫不在意,攀著矮牆就要往院里跳。

雪梅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咬了咬嘴唇,用力的將刀往下砍去。

只听得矮牆上傳來一聲慘叫,一個剛攀上矮牆正準備往下跳的家丁捂著斷成兩截的手指痛呼不已。

「誰再敢上前,他就是榜樣!」雪梅柳眉倒豎,牛耳尖刀上一滴鮮血緩緩的落下,在陽光下閃動著魅人的妖光。

家丁們為之所懾,躊躇著竟不敢上前。

「哈哈哈!」黃秋成爆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輕輕拍著巴掌,「夠辣,夠烈,我喜歡!都給我上去,記得給我抓活的,不該踫的地方誰都不許踫……」

……

大槐樹下。一個小小的身影神情緊張地看著這里,听到雪梅的尖叫聲後,嚇得渾身一激靈,扔了手里提著的麻袋扭身就跑。

麻袋的口子沒有扎緊,掉落到地上後立刻散開。車前草的籽撒落了一地。

「快來人啊!有人要搶雪梅姐——」山娃子大喊,往劉家老宅的方向跑去。

鄰居們紛紛打開院門,只見到山娃子如同一陣風似的往前跑,又往劉家二房院落的方向看去。

米氏一向和刑氏交好,听到了山娃子的呼救聲,身上一個激靈,急忙叫在院里編竹篾的丈夫,「你帶著家伙去劉二哥家看看到底咋回事。上次黃家的人過來搶雪梅沒搶走,被秦夫子驚走了……」

他丈夫顧長生便點點頭,將腰帶扎緊,隨手拎了一把鋤頭就往院外跑。到了院外一看,好幾個男人拎著農具走了出來。

「走,咱去劉二哥家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顧長生的母親馬婆婆是村里有名的神婆子,他家的話在鄰里一向比較管用,听到他這樣說,紛紛應了一聲跟在他的身後就往劉承志院子方向跑去。

老宅院子里笑言晏晏,姜恆坐在堂屋中和劉老爺子把盞閑聊。旁邊,劉承業和敬東敬山分列在兩旁,恭恭敬敬的垂袖聆听。芳蘭穿戴一新,面上帶著羞怯的微笑,站在劉老爺子身後,不時端茶倒水。

饒氏和連氏坐在窗戶邊的撥步床上,笑意盈盈的看著姜恆,眼光又往芳蘭身上落去。

「娘,我看咱家的芳蘭和姜公子,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連氏笑眯眯的低語道。

這兩天大房也打听清楚了,這姜家並沒有什麼深厚的背景。祖父姜恨水乃是建文末年的御醫,後來兒子也進了太醫院。哪里想到卻染了急病,當天得當天就死。媳婦在外面听到了消息,含恨自盡,便只剩下祖孫倆人相依為命。

姜恨水心灰意冷,不想再在太醫院中任醫正,便辭了官職送兒子的骨灰歸鄉。臨走時將孫子姜恆托付給了葉姓好友,這姜恆自幼在葉家長大,視葉秋鴻父母為親生父母,相當于葉家的半子。

饒氏嗯了一聲微微頜首,「倒還勉強般配!咱家芳蘭馬婆婆可是算過的,有一品誥命的福份。他姜恆若是娶了,以後定是一品大員。」

「難得的是,他還是一個生。若是咱們芳蘭嫁給了他,以後孩子他爹和敬東的前程可就有了保證。」連氏越說越美,幾乎就要手舞足蹈。

饒氏睨了她一眼,不屑地道︰「你跟了我這麼些年了,半點莊重都沒學到。這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情。休要胡言亂語。」

連氏撇撇嘴,心想你不是也在說這件事情,有心想要頂撞幾句,卻又害怕婆婆發作起來。便端端正正的坐在饒氏身邊,往姜恆這里打量。

只見今日姜恆穿了一件寶藍色暗紋富貴花直綴,頭戴文士巾,足蹬粉面皂底靴。態度溫和文雅猶如謙謙君子,又博學多才儀表堂堂,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上等女婿。

不由得越看越愛,嘴角笑得合也合不攏。

「……其實要考秀才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熟讀四書五經,解讀經義,善做八股文既可……」姜恆坐在上首。循循善導,將做八股文的一些技巧和劉承業說了說。

以往哪里有人和劉承業說過這些?他也不過是跟著鄉間的私塾老師學的。依他的學問也就是勉強能考個童生罷了。這幾天听了姜恆的話,只覺得茅塞頓開,恨不得能天天能和姜恆呆在一起。所以這幾天,他使盡無數個借口去接近姜恆。

姜恆也有一些說不出來的心思在里面。雖然有些討厭劉承業的為人,卻不反對他接近自己。便秉承著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態度,既不親密也不疏遠,泛泛而交。

芳蘭微微垂首面容緋紅,覺得姜恆身上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東西在吸引著她。他如同一汪山泉水般清澈透明,像一縷春日的微風般和煦溫暖,又像天上的一彎圓月清輝奪目。更像一輪光芒萬丈的太陽。只恨自己書讀的少,沒有辦法形容心中的感覺。

芳蘭羞紅了臉,心頭如同小鹿亂撞。突然想起母親說的話,讓自己找機會接近他!若是能嫁給他?

腦子里浮出在城里听過的曲子「有鶯儔燕侶,我從今萬事不關心。」

「對,拉著你的手。從此以後與你偕老,直到白頭……」芳蘭默默念頌著從父兄那里听到的句子,忍不住抬起頭往姜恆那里望去。

四目相對,芳蘭慌亂的垂下去頭去,芳心亂顫。「他看我了。看我了……」

姜恆劍眉微豎,頗有一些不耐煩,他因容貌俊美經常在異性那里感受到這種愛慕的目光,從心底里不喜歡和這些以貌取人的交往,剛剛也只是感受到一道灼目的視線,他才下意識的扭頭。

非禮勿視,非禮勿听。轉過頭裝過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和劉承業說話。

芳蘭鼓起勇氣,再次偷偷的打量姜恆。

就在這時,突听到外面響起一個小孩子的哭喊聲︰「有沒有人?有人要搶雪梅姐!快出來人。」

姜恆的心猛然停頓,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院外是誰在喊,出了什麼事?」

劉承業往院外瞟了一眼,隱隱听到好像是在說雪梅如何如何,便不想理會,笑道︰「姜公子,莫要管他,你且和我說如何破題。」

姜恆猛地轉過頭,如刀的眼風掃去。然後不及告辭,大踏步的往院外走去。

劉承業怔了怔,就往劉老爺子那里看去。

山娃子在院外不停的喊,直喊得嗓子都快啞了卻沒見到劉家老宅出來人,就準備去劉承禮院子。剛一轉身,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劉姑娘怎麼了?她怎麼了?快告訴我。」

山娃子轉過頭,啞著嗓子就把剛剛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姜恆听到十幾個豪奴來強搶雪梅時,臉色嚇得煞白,連聲叫道︰「子持,子持!」

一個書僮應聲從院外的馬車旁跑來,「公子,有何吩咐?」

「將我寶劍取來。」姜恆咬牙切齒,手指緊緊攫在一起。

子侍怔了怔,隨即從馬車的車壁上取下一柄寒光四射的寶劍,雙手捧著遞給了姜恆。

姜恆伸出左手,將寶劍握在手中,臉上殺氣四溢,冷聲道︰「你取我貼子去請本村里正,李家村糧長,我倒要問問,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有人強搶民女,視我大明王法與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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