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默的到來,不僅喬菲詫異,連那兩個最近一直駐扎在村里的軍人也很意外。
對此,從默輕描淡寫的表示︰「剛好路過,就過來看看……土豆苗長出來沒。」
苗當然長出來了,如果還沒被雜草淹沒的話。
所以,從默到底為什麼來,根本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一起下地除草。
與前一天田里只有喬母和喬菲不同,這回,干活的可就多了
在「視察」了一番土豆地後,從默認為它們長得不錯,一定能豐收。喬菲質疑︰「你真懂假懂啊,這苗還這麼小,能看出什麼來?」
「我這一路走來,那些沒除過草的地里,一眼看過去,只看到草了。咱們這地里,卻是秧苗長的更顯眼。仔細比一下的話,雜草量要少些,長的也矮些。」
「從團長好眼力。這地里的土豆苗確實長的好,雜草也少多了。我家那地里,是要在草叢里找苗子了。」村支書接口道。他當時答應了喬菲替她找除草的人,結果現在來的,居然是村委那群人。也不知道原來他準備找什麼人的,現在這情況,肯定是從默招來的。
「團長你怎麼能自己種土豆,卻讓我們種玉米?雖然玉米也挺好吃的,但我還是更喜歡土豆。關鍵是,玉米地,草也太多了點,我跟沈智根本忙不過來。我認為,需要換兩個更會干農活的來才行。」柳吉蹲在田頭一本正經的建議,他也是被抓的壯丁之一。
「不會就多學!正好這里師傅多,我就多給你點時間好了。」
邊上的「師傅」們只能「呵呵」「哈哈」,兩個都惹不起。
幫忙的人多了,喬菲再次被指派回家做飯。原本都請了假的丁母也銷假回了衛生院。原本喬家的人,只留下了堅持不回的喬母「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吧?」喬菲有點不適應。「小心點比較好,現在哪里都不安全。」從默的視線在喬菲脖子上轉了一圈,明明沒受一點傷,窒息感卻好像又回來了。
剛被劫持過的人,沒法反駁這一點。
而且,看看因為從默的話,而有滴冷汗傾向的眾人,喬菲覺得自己還是幫他們一回,把從默先帶走吧,沒準他們的效率會更高。
這條路,是喬菲從小就熟悉的。除了路邊的樟樹更高了,幾乎沒什麼變化。此刻,走在這路上,印象最深的,卻是那次與從默的出行。還是這路,這景,這人。除了,那時候是他騎車她坐車,這次是他推車她步行,一切,一如從前。
不過,喬菲瞄了從默幾眼,他看上去是真沒變化,沒變黑也沒變瘦,既沒有壓力過大的架勢,也沒有吃的不好的樣子。好像這末世根本對他沒影響似的,明明連喬菲所知道的很多事里,都有他的參與。不過,幸好,也沒跟小說里寫的那樣,變得更有威嚴什麼的。
一如從前,真好!
可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變黑?皮膚肯定變粗糙了,哎,果然還是末世啊。為什麼自己的空間不自帶靈泉呢,為什麼系統也不賣點靈藥呢?果然沒有主角的命啊!
「想什麼呢,好重的怨念?」從默帶笑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喬菲的自我糾結。
「沒什麼了,那個張誠,真的殺人了?哦,張誠是……」趕緊轉移話題。而且,這個問題,也確實是她不明白的。雖然不算熟,但當時的張誠,一副雄心壯志的樣子,怎麼會突然就下得了手殺人?
「我知道這人。怎麼說呢,投名狀吧。z鎮,我們去的還是晚了。」從默的聲音有點惆悵,「最初的狂熱過後,那些帶頭的已經有點冷靜下來了。連槍都沒有一把,卻能蠱惑的一群人打算跟著他們‘爭霸天下’,也不算是完全沒腦子的人。開弓沒有回頭箭,本就是心術不正的人,現自己回不了頭了,就要拖更多人下水。只有也殺了人的,才會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跟著他們走。」
「這個張誠,是少數幾個後來才加入的,並麼有參與最開始的混亂。為了證明自己已經‘適應末世,沒有了婦人之仁’,用了無辜者的鮮血。不過是證明了已經放棄作為‘人’的資格!這種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喬菲有點晃神,「擲地有聲」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怎麼,嚇到了?」仿佛剛才那個充滿殺氣的人只是喬菲的想象。
「怎麼會?有點意外而已,那個留級說你不同意‘都斃了’。」喬菲有點鄙視自己,怎麼也會覺得「霸氣側漏」的男人很有魅力呢,難不成自己返老還童又找回了少女心?
「那個啊,要槍斃也得先由法院判。還是你覺得我直接動手比較好?」從默做出思考狀。
「沒有沒有!」喬菲連忙搖頭,然後試圖解釋自己的想法,「雖然這樣是比較解氣了,但是,我還是覺得不大好,不該由一個人去決定另一個人的生死,即使那個人非常該死。當然,救人的時候除外。還是以國家或者法律去決定,比較好。」
「你呀,還是那個樣!我還記得高中時候,你自行車的氣門芯連著幾天被人拔了。明知道是班上的那個誰做的,我說幫你把她的也給拔了,連拔一個月都沒問題,你死活不干,非說沒有證據。還說絕對不能跟她做一樣的事。不過後來她被你抓個現行,又被拉著去找班主任,還不如也被拔氣門芯!」
喬菲也想起來了,她跟從默接觸多點,好像就是那時候,她氣得在車棚大罵混蛋,被听個正著。不過,那個時候,那麼生氣,現在卻連跟自己斗上的那人,叫什麼都說不上來了。
「我說沒證據的時候,你還要去直接問她呢,很有自信能讓她說實話。其實你是打算去□□吧?」喬菲笑。
「你不是不同意嗎?」
這話說的,她當時真的只是很單純的想自己找證據好不好?恩,好像也沒那麼單純,她後來故意在那個人面前去找了幾次從默,成功的把那人氣得又伸了手。
喬菲決定,這個細節還是不說了。
「可惜,後來班主任以為了不影響高考為由,只讓她私下道了個不情不願的歉。可把我氣死了。」
「可我問你後不後悔沒听我的,你毫不猶豫的回答不後悔。」
「都那樣了,我當然只有嘴硬了。」喬菲有點不好意思了。
「那,要是我現在再問你一次,你後不後悔,當時沒有听我的?」從默突然放緩了語速,輕聲問道。
喬菲愣了一下,剎那間有了種時空穿梭回到了那時候的感覺。她仔細的想了想,終于輕笑著搖頭︰「好像還是不後悔。」別人犯錯,不是她跟著犯錯的理由。即使老師沒有給與合理的處分,也不表示她做的就是錯了。
「我後來覺得,你的堅持,挺有意思的。所以,那些人,我絕對不會私自動手。反正人在我手里,不怕跟你似的,遇到個和稀泥的老師。」這話太狡猾了,喬菲想氣又想笑。
「那政府的人為什麼不同意?不死刑,又不能關起來,總不能放了吧?」喬菲完全無法理解,不判死刑還勉強能說通,直接放了,不是開玩笑嘛!
「這個,他們也挺難的。」從默一副很理解的口吻,輕輕松松的說,「五百多號人,全判死刑,對他們來說,壓力是有點大。當然他們也同意,這些人絕對不能就這麼放了。我就當多了五百多號免費勞動力,等時候到了,就把他們的餐費報給那些官員。」
喬菲剛想問什麼時候到了,覺已經到自己家門口了。
進屋後,從默從放在他車後座的袋子里,拎出來兩只,兔子。當然不是活的,已經扒皮洗干淨了。
就算不是肉食動物,一個多月沒見過新鮮肉類的喬菲,也很少驚喜。
「這是兔子?哪來的?」
「海邊抓的。」
啊?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