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默此行,帶來兩個消息,都與喬菲偷偷提供的稻種有關。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要不要選一下，先听哪個？」從默逗她。
「好老套的台詞,那我只听好消息,壞消息你直接帶回去好了。」喬菲也不示弱。
好消息是，種子中心的專家們,通過DNA探針，在水稻種子的基因組里，找到了與土豆種子相同的轉基因片段。並且,通過對兩物種DN□□段的對比,找到了一些其他可能的外源片段，都是轉基因領域中從未報道過的研究方向。他們正在更深入的研究，目前已經可以肯定，這兩種種子，都是轉基因領域劃時代的成果。
喬菲一臉茫然，從默明明說的是中文，為什麼她完全听不懂？
「听不懂是吧？沒關系，我也沒懂！」從默很能理解喬菲的感受。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個水稻品種，很厲害，很高科技，能適應現在的光照條件。由于本市沒有相關領域最頂級的專家，所以他們都不敢說，這已經超出了目前人類科技的水平。」
對于這個種子，喬菲本來就沒怎麼懷疑。空間里也一直是白天的狀態，顯然沒有短日照的要求，又有土豆的例子在前面，她信心還是很大的。
所以，這種本該如此的消息，都是好消息了，那壞消息得是什麼了？
對于她的這個疑問，從默顯得很是沉重︰「壞消息是，大米飯大概真的要遙遙無期了。」
從默也是最近才知道，上次的那點水稻種子，根本不夠用。想要在大田里推廣，起碼得在試驗田里種植一季以後，想要吃到種出來的新米，得到第二季了。而且，時間上沒法打折，每一季起碼得三到四個月。
「稻谷是水稻的種子，必須讓水稻經過完整的生命周期，才能收獲。跟吃其膨大的塊睫的土豆，是完全不一樣的。而且，土豆秧，可以通過扦插擴增，水稻秧，沒這麼簡單方便的方法。所以，還是土豆更有研究推廣的價值。」當時，對他的質疑，沈一一是這麼回答他的，而且是一副你居然連這都不知道的神情。
「幸虧我當時先選擇了土豆。」喬菲很是慶幸，不然，她既沒法解釋為什麼自己會買一大堆沒月兌殼的稻子，也沒能力讓大家都種上。要是只有她家的田里，稻子抽穗結谷子了，那現在會是個什麼情景，真是難說。
「你的眼光一向不錯，總能選到最好最合適的。」從默意有所指。
「哪里，我只是擔心沒地方月兌殼，土豆去皮比較容易。」喬菲裝傻。沒辦法，她半年多前，還遭遇了男友劈腿閨蜜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狗血時間，實在不好意思承認自己眼光好。
不過，從默看上去也不知道這事，這讓喬菲有點暗喜。連她有個空間都知道，實在讓人懷疑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雖說也不是非要瞞著，但黑歷史被知道，總歸不是件值得驕傲的事。
「那現在要怎麼辦？再準備點稻種嗎？」為了不在這個事上打轉，喬菲趕緊轉移話題。不過，這樣操作，總覺得有點問題。從默一知道稻種不夠用，就突然又有人送稻種，這很容易讓他被人懷疑的吧？喬菲有點後悔當初坑他了。
「這個倒是不用，等幾個月就等等好了。而且，我也擔心，進展太急的話，方方面面的問題，會考慮不到。你上次送稻種的方式，很有效果。種子中心的那群專家，現在已經認定，有一位超級大牛，隱藏在他們中間。所以現在做什麼，都特別有干勁，都指望著那位大牛能看上自己。也終于對自己的工作，有信心了，因為有高人壓陣。」
從默說到這里，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看了眼喬菲，才繼續說道︰「還幫了我個大忙。因為那事，這些人終于相信，他們不會被打壓被排擠了。別看這幫人大多是搞學術的，心眼比我們部隊里的多多了。要是少了他們點什麼，立刻能分析出無數可能性，從他們不被重視到派系斗爭他們被犧牲再到世界要完了現有的糧食都無法吃完。簡直都該去當編劇。」
喬菲隨便想了想，居然覺得這些人的分析還挺有道理的。果然是一群能讓從默也頭疼的人。
既然不是為了再準備種子，那這個大忙人出現在這里做什麼？她才不相信只是為了來見見自己。恩，要是真的，就踢飛他好了。她對當「紅顏禍水」一點興趣都沒有，古往今來，那個「禍水」有好下場的？
對于喬菲質疑的眼神，從默揉了揉眉心，才平靜地告訴她，他來，是來繼續上次未完的「約會」的。
他們什麼時候有約會了？還是未完的？喬菲的質疑更明顯了。
看著眼前還算熟悉的小山，喬菲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地方，在她和從默的聊天里，出現的頻率實在不算低，但實際上，他們卻只上過一次山。有一次是快到山腳就回去了，另一次，更是還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個影的時候，就調頭了。
好像，還真算得上未完的「約會」！
「不會又有什麼意外發生吧？好像每次都會有什麼事，讓我爬不成這山。」喬菲又想起來跟自己父親一起出來的那次，也沒爬成。這都三次了，雖然每次都理由「充分」，可放在一起想想，也太「巧合」了吧？
順利地上了山，從默直接把帶她往某個點走去。
喬菲傻傻地被從默拉著往那里走去，她覺得自己肯定是走錯片場了，怎麼突然從末世種田風走進了恐怖懸疑風？或者科技玄幻風？
在他們前方，應該是他們目的地的上方，大概一兩米高的地方，懸空著一個巨大的眼楮狀的東西，里面似乎有無數閃電在竄動。突然，那些閃電又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個黑幽幽的空洞，仿佛能把一切都吸進去。等她再看，卻又恢復了閃電亂竄。
「菲菲，你怎麼了，菲菲！」從默被喬菲突然握緊的手拉回了注意力，又被她直愣愣地盯著前方看給嚇了一跳。
「我，我沒事！」被從默叫回了神的喬菲，才發現山上還有不少人，大多離他們有點距離，一時也看不出來都在干什麼。
不過，看其他人都這麼淡定的樣子，喬菲覺得，大概是自己少見多怪了。
從默顯然沒信，卻也沒再說什麼，而是先跟原本守在這里的人交代了幾句，然後暫時接手了他的工作。
大概是因為白天吧，喬菲對眼前這個「眼楮」的好奇遠大于恐懼，視線根本控制不知地往它那里飄。
等只剩下他們兩個了，她再也忍不住地問︰「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怎麼弄出來的？」
從默皺眉，比她更加不解，明明喬菲視線所及的地方什麼都沒有。
「你看到什麼了？」再三確定，那里真的什麼都沒有後，從默開口問道。
「……，這是新型的心理測試題嗎？」根據看到的東西的不同，來判斷性格什麼的，雖然，搞這麼個逼真的全息投影，也太大手筆了。不過，現在大概是個新科技的測試現場吧。終于想到了個最可能的情況，喬菲也能淡定下來了。
所以，從默是把這個當「游樂場」項目了，果然是約會啊！喬菲覺得自己真相了。
「事實上……」
從默的話沒說完，里面「咻——」的一聲，掉出來一截樹枝。
樹枝……
喬菲默默地撿起這一截樹枝，左看右看，也沒發現有什麼特殊的，掂了一下，也沒什麼感覺。
「為什麼那里會掉這個出來？」她順手就用這截樹枝指著空中的那個「眼楮」。
從默卻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原本，他是想到這個「任意門」跟喬菲那個「傳送」有點類似，才會帶她來看看。想讓她知道，這個世界，新出現了很多目前無法解釋的事情，她的空間並非是唯一的特殊之物，希望能緩解她大概自己都未必發現的壓力。
可現在，顯然，喬菲看到了他們其他人都看不到的東西。這麼一來，只怕她的憂慮，會更深了。
看著從默的欲言又止，喬菲小心地問道︰「這個，不會是什麼機密吧？能看不能說？」
從默終于還是決定告訴她實話，將前因後果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從听到她說起在這里遇到個人，又在她父親那里確定了時間後，他如何懷疑，又如何證實了兩座山之間可以直接「連通」，而現在他們又準備如何找出安全傳送的條件來。
「所以，我們什麼都看不到，儀器也檢測不出這里有任何異常。唯一的，就是在兩邊投送物品成功的時候，極短時間內，檢測到電子信號受到了輕微的干擾。我想知道，你看到了什麼？」
喬菲有一剎那的茫然，不過，怎麼說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自己那個空間，不也是突然看到的————等等，喬菲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點什麼。
喬菲將自己看到的這個眼楮描述了一下，然後，有點不確定的回想︰「這截樹枝掉出來的時候，好像正好是電流沒有在亂串的時候。」
從默將喬菲帶到到一個有點像「投石器」的機器前，又拿過來邊上放著的一小捆樹枝，拿起一根後，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個數字，記錄下來後，將其放到了那個「投石器」上。
「待會，你看到那眼楮里沒有電流了，就馬上按下這個按鈕。然後，我會開通訊了，在我關掉前，記住，一個字都不要說！」從默嚴肅地叮囑他。
喬菲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看從默示意可以了，喬菲再次注視著上空的這個眼楮，然後，在它里面的閃電消失的那一剎那，按下按鈕，機器前段的那截樹枝，立刻就向這那個「眼楮」飛了過去，在它進去後一兩秒內，那里又回復成電流亂竄的狀態。
從默再次放了一截樹枝在機器里，有了第一次的成功，這回，喬菲感覺壓力小多了。果然又順利地把它送了進去。
連著送了十次，從默終于不再往機器上放樹枝了。喬菲悄悄地送了口氣，這麼一直盯著那「眼楮」，她自己眼楮快受不了了。
跟喬菲示意後，從默打開了通訊儀，立刻的，里面就傳來一個快急瘋了的聲音。
「喂，喂，誰在那邊？怎麼回事啊？？？喂，喂，說話！」
听這反應，從默就能確定，他們成功了。
「是我，過去幾個？」
從默波瀾不驚的聲音，成功地壓下了那邊的咋咋呼呼。
「是團長啊！過來了十個，一個接著一個，太快了。團長你們找到規律了？」
「還差點，待會在聯系！」說完，再次關掉了通訊。
「你是對的，看來，就是在電流消失的時候，能安全通過。」從默既喜又憂。
喬菲眨眨眼，做了個封口的動作，成功逗樂了從默︰「行了，可以說話了。」
「這規律有用嗎？你們又看不到。」喬菲很懷疑，總不能每次都讓自己來吧？
「當然有用，只要它的變化過程是穩定的，就可以由你記錄下它變化的時間規律，我們就可以知道什麼時候能安全通過。不過，今天來不及了。需要一些設備的輔助，人員上也要重新安排。我想想，兩天後吧，我去接你。」從默對此卻很有信心。相比之下，他更擔心的，是後續的麻煩。
「這必然會給你引來關注。我只能盡量控制在小範圍內，但是，我必須說，這事，我無法百分百的保證。如果你不願意……」
「啊？哦，這個啊，這事，很重要吧？」相對來說，喬菲到沒那麼擔心。一來，她相信從默。二來呢，相比于擁有一個「空間」這種明顯是懷璧其罪的事被暴露，擁有一種看得見的「能力」，就算讓人知道了，也未必就一定是壞事。你有能力與你有寶貝，是完全不一樣的。
能力，意味著責任，喬菲已經有了這個覺悟。果然是近「墨」者黑啊！
「很重要，關系到我們能否與外界聯系。」從默點頭。
與外界聯系？原來還有這種事的啊！喬菲有點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