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失蹤的地方,喬菲還挺熟悉,就在她父母以前所住的小區內。
當初地震發生的時候,小區的房子受到一些損毀,其中一棟樓,更是直接垮塌了。那個失蹤的建築工人,當時就是在清理這個廢墟。
地震發生後,由于人員問題,這些倒塌的房屋,一直沒有被清理,後來更是所有人直接搬到了農村居住,這些地方更是就此荒廢下來了。現在,隨著重建工作的開展,縣城里終于又熱鬧起來。
喬菲父母所在的這個小區,雖然當時只有一棟樓是徹底的倒塌了,但現在經過仔細檢查,發現其它的樓房,多多少少都有點受損,因此是已經決定了要全部推倒重建的——其實就是沒受損,也得重建。對于以前不在地震帶上的整個J市而言,所有房子的抗震能力,按現在的要求,都是不過關的,或許當年不惜成本建的某些農村自建房倒是有可能是例外。
而這棟樓,由于就在小區入口處,倒塌後更是直接將小區大門堵了一大半。不先將它清理出來,整個小區的拆建工作就沒法開展下去。結果,這一清理,就出事了,其中一個工人,就在其他人眼前,突然消失了。
這事迅速的引起了極大的恐慌。
對這人的消失,大家並沒有產生各種奇怪的猜測。事實上,現在的人,對這種突然不見的事情,已經很熟悉了。他一消失,大家就很肯定的知道,這是遇到了一個以前沒發現過的通道了。
而引起恐慌的,正是「以前沒發現」。大家雖然不知道這些通道的具體規律,但這些通道並非所有時間里都是安全的,這個基本概念還都是有的。而現在,這里出現了一個通道,那麼,其他地方,是否也還有?會不會自己往前走兩步,就遇到一個?
所有人在听到這事的時候,最直接的反應,就是突然「卡殼」了,不管當時身處何方,直接就定在了那里,一時間是不敢往前也不敢後退。
所有人都是提心吊膽地回了家,卻又開始懷疑自己家里會不會也有個通道?自己一不小心就撞上了可如何是好?雖然理性點來說,要是真的家里有個通道,那麼久了會撞上也早撞上了,不用等到現在。但感情上,幾乎所有人都在擔心這個萬一。
歸功于手機通訊的恢復,這消息在J市傳得太快了。喬菲當時還在J市市區,從默打電話給她的時候,離事發不會超過十分鐘。
從默要她立刻開車去現場的時候,她還有點不樂意。這年頭,開私家車這種不環保的行為引發鄙視的概率簡直是百分之一百。她那車,雖然是為突發事件準備的,但防備的是突然需要去公交車還沒通的地方,可現在要去的那小區,是有直達車的,公交車比起她自己的車來,可快多了。
「消息已經傳開了,就怕公交車開到一半,司機也得到消息,到時候他還敢不敢繼續開都是個問題。」從默也無奈。
「……,好吧,那我現在就過去。」喬菲也無語了,這事還真是誰都沒法怪。這下好了,到時候所有車都不敢動的時候,自己肯定能夠萬眾矚目的,倒是不用再擔心會被鄙視了,被當瘋子同情的可能性比較大。
「恩,你馬上走,我擔心晚一點,你就會走不成了。」從默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雖然在喬菲看來,這話很有點拿錯劇本的嫌疑。
「不至于吧,有什麼走不成的?」喬菲說話間已經關掉了房間里的所以電器,拿上包就準備走了。她剛準備去開門,外面突然一陣嘈雜,然後就是拍門聲。
「喬菲,在嗎?」「喬菲在不在啊?「喬菲快開下門!」
「有人找我,那先掛了,我會盡快趕過去的。」喬菲跟從默告別。
電話里傳來從默深深的嘆息,然後他說︰「我直接過來接你,很快就到,你估計走不成了。到了再聯系你。」喬菲有點反應不過來,不明白從默怎麼把事想得這麼夸張。
不過,等她開了門,就知道從默才是對的了。
敲她門的人,有十來個,都是最近熟悉起來的人。這些人,怎麼說呢,人手一根棍子,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一見到喬菲,這些人就爭先恐後的開口了。
「喬菲,拜托快幫我去看看,我家里有沒有那種通道!」
「喬菲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啊,再幫我家看看有沒有問題!」
「喬菲你去過我家的,我家沒那種通道吧?我們這樓里你都看過沒?安全不?咱們整個小區有沒有問題?」
「喬菲你幫我畫個安全出行路線成不?」
「你們想太多了!」喬菲被他們說得有點頭大。這通道要是真的到處都是,她現在也不會跟他們混一起了。
可惜,沒人相信,人家的理由也很充分,J市那麼特殊,誰知道還有多少沒被發現的通道,有一有二當然會有三有更多。
「我保證,起碼我們小區這一片,是絕對沒有的,不然我不會沒發現,是不是?你們要是不相信,那我也沒辦法了!」
「我們相信,當然相信,可是,房子里面你不是沒看過嘛,現在發現的那個,原本就是在樓里的吧?拜托拜托,幫我去我家檢查一下吧!」
喬菲無法跟她解釋,那些通道跟常見的那些物體根本不是同一個概念的東西,自己「看到」那些通道,也跟用眼楮看到的是不一樣的,所以根本不存在因為被屋子擋住所以看不到這樣的事情。她雖然不敢保證J市真的不會再有通道,但起碼,災後她去過的地方,除了已經發現的,真的不存在其他通道了。
「我趕著出門,待會有人來接我。這樣,他到達之前,住這小區的幾家,我先幫你們去看看,剩下的,我實在沒辦法了。」喬菲妥協,反正這些人她肯定是說服不了的,就別浪費時間了,不如直接走一趟,讓他們安安心。
來人中,只有兩個是不住在這小區的,喬菲的提議總算被接受了。不過,本來只有七戶人家的,結果這些人硬是安排出了一個將整個小區都繞了一遍的路線,也真都是人才了。
從默果然如他所說,來得很快,喬菲呢,很不幸正被人帶著繞圈圈呢,七戶人家才去了五家。更要命的是,這小區里,認識從默或者表示認識從默的人,顯然比能跟喬菲套上近乎的多多了。
看看被包圍了後從他祖上三代開始套交情的從默,喬菲深刻地覺得一不小心就被帶著逛小區甚至連小區外都逛到了的自己,實在是幸運多了。
「都把門開了,一家一家來。不過,我希望不會有其他地方的人再找來了!」最終,從默也只能妥協。
而等他們終于可以離開的時候,也確實沒有其他地方的人出現,看來喬菲的這些鄰居,都挺有本事的。
還沒到事發地,遠遠的,喬菲就看到了懸掛著的「眼楮」。就像她說的,周圍的牆壁之類的東西,並不會阻擋她看到這些通道。這個通道相對來說,離地面很有點高了,與周圍的房子對比一下的話,差不多是在三四層樓的樣子。
「沒道理啊!」喬菲覺得奇怪。這個小區,當初她父母們要搬到村子里去住的時候,她是來過這里幫著收拾的。這個通道在這麼顯眼的地方,自己當時不可能沒看到吧?不過也不好說,畢竟當時她還不知道自己有這個能力。
從默听後卻若有所思,不過還沒等他說什麼,他們就到了事發地。
這里已經被戒嚴了,工人們都已經離開,現在留在現場的人,大多面有喜色。也是,這麼久了,再次發現一個通道,撇開那些會不會到處都有這種危險的無端恐懼,這應該算是一件好事,大概。
這個通道除了位置高了點,本身並沒有特別之處,兩秒鐘的安全間隔在所有通道中,也是個平均水平。
所有人都是熟門熟路,準備工作很快就緒。雖然不知道對面是什麼地方什麼人,不過在場的人也都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了,因此氣氛雖然嚴肅,包括喬菲在內,都並沒有過度的緊張感。
不過,第一批的人出發通過通道的那一剎那,喬菲還是有了短暫的屏息過程,隨即就平復了心跳,等待對面傳回來消息。而後續人員也都已經準備就緒,隨時準備出發。
就在這個時候,通道里突然飛出來一個東西,還沒落地就被從默抓在了手里。躺在從默手心里的是一顆橙色的珠子,喬菲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其他人卻都臉色大變。不僅原本準備好的後續人員立刻出發,現場的其他人也立刻動作起來,並且開始召集更多的人手。
喬菲覺得,從默似乎是有點不放心她的樣子,所以才留在了現場,不然,大概就會直接過去了。不過,他這麼猶猶豫豫地看了自己好幾眼,實在讓她壓力有點大。
「不用擔心我,我在這沒事的。」當然你要是願意,不過去就更好了,看你們這麼緊張的樣子,只怕危險不小。這話喬菲也就心里想想,並沒有說出口。
「我是在想,等將通道另一邊控制下來後,要不要讓你直接過去一趟。雖然出了點問題,但對面應該是我們自己的地方。而且……」從默沒有說完,似乎有些事,他也還不確定。
後來,喬菲才知道,原來一開始對面送過來的那顆橙色的珠子,表示的就是他們遇到了人為的危險,但敵人是本國人。而如果對方是外國人,就會是紅色的珠子了。
大部隊還沒到達,先過去的人,已經有人回來了。帶回來的壞消息是,對面那片區域,目前政府已經失去控制,似乎是被私人武裝佔據了。說到這里的時候,帶消息回來的人自己都不大相信的樣子。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已經確定,對面,就是一直失去聯系的H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