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候,拖著曹仁在馬後跑?這……這不太好吧?」
說話的是曹性,這家伙腦筋不會轉彎,看似莽漢一條,實則還是很仁慈的。當然,他不是對曹仁仁慈,而是擔心小君候這樣做了,會受到曹軍或者天下諸侯的詰難。至于曹仁?如果曹仁背後沒有曹操,如果溫候沒有被曹操俘獲,就是把曹仁砍斷五肢裝進壇子里當花兒養,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說不定廁所太遠的時候還會經常去澆澆水什麼的。
不過,當曹性說完自己的擔憂後,突然感覺後背有些發涼,腦門兒有冷汗滑落。因為,他發現,沒有一個人附和他的意見。
張遼在跟親兵商量待會兒上路的問題,高順接過士兵送來的藥品親自給自己的傷兵包扎,就連最喜歡數落小君候的陳宮,都在跟郭嘉閑聊說今天天氣不錯估計不會下雪什麼的,甚至破車上掙扎叫喊了一路的曹仁都閉了嘴,完全沒有發表意見,任由幾個士兵將他拖下來綁手綁腳,他還挺配合。
詭異!
說不出的詭異!
曹性的智商乘以二也不會弄懂這其中的奧妙,但是,他能感覺到,這里面似乎有一個秘密或者說大家都知道的隱藏信息。那是什麼?曹性不知道,所以,他很好奇。
見了曹性急得滿頭大汗,不住地搓手,郭嘉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跟陳宮回去準備登上馬車下棋,一路上,兩人就下五子棋還是圍棋展開著激烈地辯論。
張遼帶著親兵去準備護送隊伍啟程,高順領著包扎好傷口的四個陷陣營將士下去休息,呂展也回大營去為呂晨準備早食去了,只剩下幾個士兵在捆綁曹仁,要將他拴在呂晨的玄龍逐雲獸後面。
呂晨在一旁做廣播體操,情緒似乎好轉了許多,雖然一夜未睡,卻精神頭不錯。
曹性撓著頭,靦腆地朝呂晨靠近,他很好奇,大家都怎麼了。曹仁要被小君候用馬拖著折騰,別人不攔著就罷了,就連郭嘉都笑得賊開心?完全想不通嘛。
剛才胃都差點吐出來了,沒剩多少力氣,呂晨做完一節體操就停了下來,對一臉期待的曹性道︰「如果我們不抓到曹仁,這場戰爭就還沒完,會有新的黃巾軍或者紅巾軍什麼的來騷擾,他們會繼續借題發揮,對付我們。顯而易見,這件事情是曹操指派給曹仁的任務,曹仁被抓,才意味著行動終止。曹操不一定在意曹仁的死活,但是,我們能以少勝多甚至抓住曹仁,這表明我們擁有了和他抗衡的資本,他會很願意看到我們去北方跟袁紹對著干。而且,曹操也沒有更多的辦法和時間對付我們了,幾日之後我們就將到河內。」
呂晨沒有說的是,曹操雖然想利用呂晨去北方騷擾袁紹,但更願意呂晨被曹仁搞掉,因為他曹操跟呂布不僅僅是「國仇」,還有「家恨」。當年曹操刺董失敗,呂布抄了他在長安的家,殺了不少他的家眷,雖然那些人並非太重要,但對于曹操來說,能搞死呂布還是很樂意的。郭嘉在呂晨手上,為了顧及名聲,曹禿子不能光明正大發兵,只能借助黃巾軍,但是,如果曹仁都被抓,那就意味著,禿子失去了最後的手段,只能無奈地放呂晨走掉,然後用呂布換回郭嘉。
曹性還是不明白︰「那為何要折騰曹仁?萬一曹操知道了,報復溫候如之奈何?」
「當然不會。」呂晨解釋道,「曹操會感激我們的,曹仁也會感謝我們的!曹仁的八千青州兵已經幾乎全軍覆沒了,他絕對不能衣冠楚楚,要越淒涼越好,這樣才像一個率軍力敵數萬黃巾騎兵的悍將!雖然青州兵全軍覆沒,但他曹仁英勇殺敵,還是殺退了數萬黃巾軍,保證了我部的安全,功不可沒!為了配得上如此功勛,當然要慘一點。」
曹性撓撓頭,越來越糊涂。哪來的數萬黃巾軍?
呂晨翻了個白眼,心道,老子才是貨真價實的傻子,你怎麼能比我還傻?他不再解釋,冬天寒風太烈容易上火,節約點口水養嗓子。
事情很簡單,曹操借助一千黃巾軍為幌子偷襲呂晨,就是因為需要一個出兵的名頭,畢竟,悍然出兵會影響信譽和名望,是虧本買賣,還不如讓呂晨走掉劃算。現在,黃巾軍潰退,名頭沒有了他可以再找,但青州兵覆沒曹仁這個實際指揮者被抓,事情就結束了。曹操只能承認呂晨的實力,並放他離開。同時,曹操不願意曝光這個陰謀,這會讓他背上撕毀合約和罔顧手下性命的惡名,而且,一萬兵馬被呂晨剿滅,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恥辱。曹操現在需要的是呂晨知趣地幫他掩飾,不讓這個陰謀曝光。呂晨是願意這樣做的,他能得到的好處是那卷密約上許下的諸多好處,以及這一路的安全,呂晨不會跟曹操撕破臉,這樣不明智。
這是一種默契,用互相的陰謀和鐵血鑄就的默契。
所以,攻打呂晨所部的必須是黃巾軍,並且還要有數萬之眾。而曹仁是為了保護呂晨所部,率領八千青州兵奮勇抗爭,最後青州兵全軍覆沒,曹仁率領數十名親兵最終擊退了黃巾大軍。
戲就應該是這樣演才有味道!
于是,曹仁被抓來之後,哪怕他心有不甘,也必須讓呂晨給他來點狠的。這樣看起來才像奮戰後的將軍,而不是逃跑的統帥,曹仁名聲不受損,而且在曹操那里也說得過去。當然,呂晨會非常狠,對于這一點曹仁有心理準備,更知道,如果呂晨肯對他狠就意味著他的腦袋保住了。呂晨沒有把戲更改成曹仁英勇戰死,已經算得上慈悲!曹仁在心里感激不盡,這是真的,頗有些大難不死的感覺,所以,他很配合,這是戰敗後該有的覺悟,畢竟,呂晨若敗了,會更慘。
曹仁被綁好了,躺在地上,手上的繩子拴在玄龍逐雲獸的馬鞍後方。
呂晨興致高昂地翻身上馬,躍馬揚鞭。
朝陽之中,呂晨在雪地里縱馬狂奔,好不快意瀟灑。說是雪地,其實就是昨夜的戰場,各種石頭、人尸、兵戈雜亂無章,曹仁被戰馬拖行,自然是傷痕累累苦不堪言。
小半個時辰之後,呂晨這才拖著一動不動的曹仁回了營地。自有小兵過來幫曹仁解開了繩索,然後將曹仁扶了起來。
曹仁滿臉血跡,遍體鱗傷,有點奄奄一息的感覺,呼吸都不太穩定了,不過生命狀況還算良好。
呂晨看見這場戰爭的挑起者這副淒涼模樣,心里莫名歡快了許多,之前嘔吐的惡心和殺戮的罪惡感,減輕了不少。
從一個士兵身上抽出環首刀,呂晨繞到曹仁背後,在他**上扎了一刀。
「啊嗚——」
曹仁淒厲地引吭高歌,整個人一下子就精神多了,額頭開始冒汗,看上去挺興奮的。
呂晨拎著血淋淋的刀回到正前方,道︰「這是當初你挑唆僮客刺殺我的代價,算是扯平了。沒有意見吧?」
曹仁又嚎叫了一會兒,這才壓下了疼痛感,非常淡定地說︰「仁又落在你手上,成王敗寇,沒有任何怨言。」
「很好!雖然你在指揮戰斗的時候蠢得像頭豬,但現在看來還有點智商。」呂晨不咸不淡地拿刀子拍了拍曹仁的大腿,問,「左腿還是右腿?你選。」
「右腿,哦,不,左腿。」
「伸出來吧。」
「等等,不是大腿,小腿,小腿行嗎?」
「可以。」
「輕點,謝謝!」
「不客氣。」
「啊——」
曹仁咬著牙,劇烈喘息起來,他的左腿小腿被呂晨重重地戳了一刀,幾乎被刺了個對穿,鮮血狂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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