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天至尊 第一章 書生許陽

作者 ︰ 蕭劍南

秋風起,一股清涼吹遍大山,從遠處望去,這漫山楓葉如一片紅色的海,在這風中翻涌,沙沙作響。

「咳咳—」許陽吐出一口血,這血鮮紅,濺落在這飄落而下的楓葉上,使得這楓葉看上去有一些妖艷。

「沒想到,我許陽終究沒有報的了仇,呵呵,叔叔嫂嫂,我許陽對不起你們。」

「咳咳—」話還沒說完,許陽又吐出一口鮮血,臉色愈發蒼白起來,強提著一口氣站起身來,許陽慢慢走著,嘴角一滴滴血珠染紅了白色衣衫,看起來是那麼觸目驚心。

「難道真要死了嗎?真如聖賢所說死前會想起自己做過的後悔之事?」許陽自嘲,一步一踉蹌,如一只受傷的狼,那背影淒涼無奈。

「真想回到我所在的地方……「許陽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座三青境內被冠以「蛇山」之稱的蛇山,只因為這山形如巨蟒,極具其實,此名取意,皆在于此。

此刻的許陽,孤零零地站在那蛇山頭頂,意識漸漸模糊,自那蛇頭處跌落而入白霧繚繞的深淵之中。

在許陽跌落深淵的半個時辰左右,那蛇山上方空氣一陣動蕩,兩個人影慢慢浮現,皆穿著同色衣衫,那衣衫胸口處繡著一輪太陽形體。

「死了,你看他那書呆子氣,看著我就心煩,資質低等,倒不如死了。」

「眼不見心不煩,死了就死了,每天宗門都有人死掉,這樣沒有用處的修士,呵呵。」

虛空中,那兩人看著那深不可見的深淵,此刻嘲諷道。

「沒事了,我們走。」其中一修士道。

話畢,兩修士駕馭著神虹而去。

「嘩啦嘩啦—」

水流的聲音在耳中回蕩,這是蛇山深淵之下。

「這是哪里,我死了嗎?」

「也許,我已經死了,這就是傳說中的陰曹地府嗎?怎麼沒有牛頭馬面?沒有閻王審判?「

「我沒有報得大仇,想來也得入十八層地域吧。」

……

許陽慢慢睜開眼,感覺像是睡了很久一般,渾身還是火辣辣的疼。

「怎麼會疼?我不是下了陰曹地府了嗎?既然身死,怎會感受到**之痛?」許陽嘀咕道。

「這是哪里?」許陽睜開眼,看著所處的地方,軀體一顫,眸子中出現的都是一些白骨的影子。

「這到底是哪里?」許陽一個踉蹌,看著自己正處于一片湖泊中,這湖泊呈暗紅色,仿佛是流動的血液經歷了無數歲月的沉澱,此刻看上去顯得有些發黑,顯得有些妖艷。

「我到底在什麼地方,我為何沒有沉下去?這到底是哪里?」許陽驚懼至極,這血色湖泊中皆是數不清也認不清的骨骸。

在那些骨骸之中,有著許陽認知中的形似真龍的骨骸,有如一座小山岳般的巨人骨骸,有著和他形體相似的人形骨骸,這些煞白的骨骸被浸泡在這血湖之中,猶如死亡之海,似吞進了無盡生靈的血肉,汲取了它們的生機。

「我墜下山崖,不死卻落到了這個埋葬生靈的詭異之地,看來天還要絕我,可是誰又會甘心沒有完成心願就去死?」許陽整個人都泡在血湖中,隨著這血湖流動,心也隨著這血湖動蕩不止。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許陽隨著這些骨骸移動,由開始的頭皮發麻到最後的麻木。

「呼呼—」有風吹過,許陽睜開雙眼,感覺整個軀體瞬間失重,然後下墜,就像是自瀑布中一沖而下的斷木。

那些骨骸隨著許陽而下,許陽看見那下方竟然是一個大口,風就是從其中噴出。

許陽由上而下墜落,視野中那巨口也在變大,黑洞洞的一片。

「不對,那大口之外的形狀怎麼像是一條大蟒?」許陽坦然失色,眸光驚駭,但是軀體控制不住,隨著那血色水流一同墜入那巨口之中。

「醒來,醒來—」朦朧中,許陽被同樣的聲音喚醒,許陽睜開眼楮,發現自己處在血湖岸邊。

入眼處是一個人影,那人影與自己一般大小,背對著自己。

令自己驚訝的是,周圍漆黑一片,這道黑色身影站在那里卻一眼便被發現,似乎這周圍黑暗無法同化這道同色身影。

這道人影,給許陽的感覺是如同一片大海,一片星空,浩瀚無盡,那身影四周一片黑暗,似乎一切光芒靠近這道身影,都會潰散,不復存在。

「你……是誰?」許陽聲音嘶啞,嘴角有些發顫。

「我是誰?我是誰?……」這人影似在自問,許陽卻感覺這天地隨著這幾個字翻轉,有一股翻天覆地,山川破滅的味道。

那身影轉過身,許陽看著這道黑漆漆的身影,看著那雙眸子。

那眸子中日月浮沉,天地破碎,有混沌重演之勢,一條巨蟒穿越星空,張口間大星破滅,無盡大星泯滅。

許陽神魂「砰」的一聲裂開,神魂如蜈蚣般蔓延,軀體不斷亂顫,整個人就要形神俱滅。

那人抬手,一片灰色光束將許陽整個人包裹住,許陽慢慢恢復了感知,感覺軀體都被修復了,再無一絲疼痛,許陽目光驚駭,除了驚駭,再無其他。

「你到底是誰?」許陽不敢去看那個人,即使不是眼楮的位置。

「等待了這麼長時間,死去了那麼多人,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了。」那道人影嘆道。

「我問你,你可有心願?」那人說道。

許陽聞言一頓,許久,抬起了頭,那眼中滿是血絲,一字一頓道︰我想報仇!

「我此刻只想報仇,我想親手手刃仇人!」許陽嘶吼道,歇斯底里。

「以此刀斷你一臂,示你決心!」一把灰色寶刀懸浮在空中,然後閃現在許陽身旁。

「斷,以示你心,以此刀定你心!」那人影說道,聲音平靜,但有一股氣勢透過那一字字迸射而出,句句擊在許陽心坎里。

許陽眸中被血絲充溢,右手握住寶刀,眸子中閃過一抹狠色,手起刀落,瞬間斬在那左臂上。

「砰!」

寶刀在接觸左臂那一霎那化作灰色氣流消散,許陽怔住了,隨即看了看自己左臂,發現沒有任何創傷。

「你資質雖差,且為人族,但元形卻為蛇,我雖不是很滿意,但也只有你了。」那人影搖了搖頭。

許陽身形巨顫,拳頭握緊,青筋冒出,眸光暴漲。

「拜我為師,應我三約,得我傳承!」那道人影如是說道。

許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頂地,當頭起,那額頭上一片血紅。

「好好好,我吞天王終于後繼有人,傳承不失,傳承不失啊!哈哈哈—」那道人影渾身一陣顫抖。

「吞天王?」許陽眸子停止了轉動,整個大腦如要炸開,只因這三個字。

「上古大能吞……天……王?」許陽喉結一動,咽了一口口水。

吞天王,通天蟒一族,萬物皆可吞噬,只知道吞噬而不反補,遭天地忌恨,冥冥之中降下殺劫,吞天王,正是其中一族的代表。

上古年間,吞天王欲踏入更高境界,遭天地以大劫殺,重創後,又被敵手聯合絞滅,沒想到竟然在這里。

許陽踏入修行之門,對于上古類古籍頗感興趣,對這吞天王並不陌生,沒想到古籍中記載之人竟然就在眼前。

「吞天王—」許陽一時反應不過來,怪不得那之前言語之中談及傳承者為人族,口氣有些怪異。

許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提到半空中,整個人慢慢靠近那道身影。

吞天王身影不動,許陽眸子不由自主地對上了那雙可怕的眸子。

此刻那眸子中沒有了天地大象,似一汪清水,清澈澄淨,此刻這似乎只是正常人的眸子。

在這雙眸子中,許陽感受到了一種惆悵的味道。

「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了,只剩下了這一縷殘魂,只為了傳承,此刻也該解月兌了……」

「為師替你做些事,算是給弟子的一點禮物。」吞天王雙手滑動,下方血色湖泊中一方血池浮現。

湖中生血池,似憑空出現,許陽驚異的發現這血湖頓時沸騰了起來,向著這血池奔涌而來。

血池高湖數丈,湖中那生靈骨骸隨之而動,那血池如在抽取血湖中精華,血湖黯淡,不一會兒失去了活力。

而那血池中卻流淌著滾動的漿液,這漿液汩汩而流,如赤霞噴涌。

「這血湖是我血液化成,當年我斬殺許多生靈,它們體內的靈性物質經過歲月的沉澱,可以洗禮軀體,但于我無用,你進去吧。」吞天王說道。

許陽來到近前,望著那如岩漿般流動的漿液,一咬牙,跳了進去。

「啊—」那種撕心裂肺的叫聲瞬間響徹這方空間。

許陽一如這血池,頓時感覺這漿液化生成千萬只螞蟻啃噬全身,鑽入每一個毛孔,那種疼痛,不亞于千刀萬剮。

許陽臉龐扭曲,渾身都動彈不得,感覺有身上被火炙烤著,皮像是一塊塊被強勢撕扯而下,許陽咬緊牙關,嘴唇差點都被咬穿。

許陽感覺每一個毛孔都在滲出鮮血,那皮每被撕扯下一塊,許陽軀體就狠狠一顫。

許陽呼吸急促,額頭上汗水不停地滑下,緊接著,許陽大腦瞬間失去知覺,渾身一顫,指甲都攥進了血肉之中—那是**被撕扯的感覺。

許陽渾身戰栗不停,大腦如要炸開,渾身滲出的血液都是一頓,隨即更快的流著。

許陽眸光都是一陣黯淡,生命之火仿佛都會隨時熄滅。

「你如果閉上你的眼楮,那就永遠閉著吧!」

「你若想報仇,那就睜開你的眼,望穿這世界!」

「這世間,本就是強者的世界,你足夠強,便能主宰自己的命運,掌控他人的生死,你不強,或被人蹂躪,或平凡而終。」

道道聲音如洪呂大鐘,破入許陽的腦海中,直接將許陽炸醒。

「我要報仇,我要變強,我要變強!」

許陽大喝,一字字鏗鏘而鳴,忍受著極其難熬的痛楚,他沒有再閉上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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