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烏金鋤與凡人間鐵匠的鑄造原理類似,只是凡間匠工沒有這種金屬,若是讓凡間鐵匠鑄造,也會比不懂鑄造的修士要強得多。」虯須大漢甩了一把汗,緊了緊手中的青色大錘。
「像是我們也只是普通的器師,不能以煉器師稱呼,煉器師在我們之上,他們不會干這種粗活,像是修士所用的低階寶器,中階寶器以及上品寶器都是煉器大師鍛造而成,我們比不得他們,那種手藝我也羨慕過,可惜那些煉器師都是藏著掖著,不會把自己的太多經驗共享的。」
「每一個煉器師的身份都極為尊貴,即便是只能煉制低品寶器的煉器師在一些勢力中都是貴不可言,一般人都要去高攀,而我們不能算作煉器師。」
許陽點了點頭,多少理解了一些,這煉器師、符師以及覓龍師都是有各自的道,像是煉器師可煉器,藥師可煉丹,符師可制符,覓龍師可尋龍定脈,這些都是流傳已久的職業,相較于修士而言,這些人都是他們需要相求的人,或丹藥,或符紙,或寶器,或尋脈修行,都少不了這些被以師冠稱的人。
許陽深吸一口氣,請求那虯須大漢再次捶打了一次,最後自己動手,但凡有錯,讓那虯須大漢糾正,最後一大堆烏金鋤平靜的躺在地上,許陽看了看雙手,因長時間握錘用力,指根處酸脹痛,但他微微一笑,此次鑄鋤之行,讓他明白了自身要去經歷風暴的洗禮,這才是最重要的。
許陽將烏金鋤堆收入儲物袋,忽然看見虯須大漢的手下又跑了回來,因那地火脈再次噴涌,他們不得已只能返回,看見這一幕,虯須大漢皺眉,看著那個方向久久不語。
「這地火脈每隔三個時辰都會噴涌一次,那中型礦的元首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哎……」大漢很是無奈,轉身向著遠處走去。
許陽看著那逐漸平息的地火脈,向著脈源處走去,他要看一看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岩漿在緩緩流動,那粗大的火脈漸漸映入眼簾,此地硫磺味也越發濃郁與令人發悶,許陽通體寒絲密布,越靠近炎熱之處,那股藥力便越發被催發出來。
「那是?」許陽低喝道。
在那流動的岩漿中,有一只鼎在沉浮,那鼎通體上龍紋密布,此刻渾身通紅,如一塊被燒灼的鐵塊一般,隨著岩漿而動。
「這絕不是一般的鼎!」許陽立即就看了出來,因一般的鼎是無法忍受此地的高溫,且若是一般的鼎,又怎麼會出現在此地。
「怎麼會有一個鼎?而不是那所謂的修士?」許陽皺眉,盯著那鼎出了神,猛然間他雙目射出一絲精芒,再次細細打量那鼎。
鼎的大小足以容納一個修士,莫非那修士在這鼎中修行,或者汲取地火之力煉器?
轟!
那鼎緩緩旋轉,環繞在其四周的漿流都圍繞其形成了一個漩渦,越來越近,向著許陽駛來,許陽臉色一變,迅速後退。
!
那巨大的鼎飛起,自漿流中而起,濺起大片火光,許陽剛退開三步,那原地被噴濺的火苗附著,隨之一片巨大的陰影砸在地面上。
那鼎將地面砸裂,石塊都在這種力量下成為齏粉,那鼎上所帶的高溫讓那鼎腳處的坑穴都冒出了煙氣,其中忽然飛出一道火紅色人影,沒有攜帶絲毫的元氣波動,只是一拳砸向許陽。
許陽變色,同樣的一拳砸了上去。
蹬蹬蹬……
許陽連退三步,那人影倒退五步。
許陽抬起頭來,目光冰冷的看著那道赤紅色的人影,在那道人影上有黑色的紋路交織,顯得極為詭異。
「你竟然能擊退我五步,我的感覺果然沒錯。」那被黑紋彌漫的修士咧嘴笑道,那眸光充溢著一股野性,似凶獸看見獵物一般,這種目光讓許陽很不舒服。
許陽忽然驚咦一聲,發現那個修士竟然褪盡了渾身黑紋,皮膚上的赤紅色也漸漸消散掉,露出古銅色的肉身以及頗為年輕的面容。
他渾身**,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那雙眼楮中仍然有赤紅的野性光芒,從容不迫的從儲物戒中拿出衣衫穿上,隨即站起身來看著許陽說道︰「你的肉身竟然比我的強大,很難想象你是通過何種煉體法修煉成這般強大的肉身,且以你這樣的年齡。」
許陽比他要小上幾歲,卻以這樣的年齡擁有如此強大的肉身,他懷疑對方有強大的煉體法。
「你通過什麼方法知曉我的肉身強大?」許陽聲音低沉,眼楮微眯,從那鼎無緣無故的沖他而來,他便知曉此事有詭異。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那青年驚疑不定的看著許陽,細細打量起來,看許陽似一無所知,似不像撒謊的樣子。
「肉殼強大的修士,肉身氣血便強大,生命活動越劇烈,有一種特別的磁場波動,我能感知到你,就是因為你的生命磁場要強于沒有煉體的修士。」青年解釋道,看著許陽正在皺眉頭,他便越發疑惑。
「為什麼我沒有感知到?」許陽說出心中的疑惑,他極為不解,按照剛才的出手來看,他的肉身強度要高于對方,對方能感知到,而他卻感知不到,他認為不符合常理。
「煉體修士只有點燃了肉身之火才能感知生命磁場的波動,莫非你……」忽然,那修士怪叫,圍著許陽打起轉來,嘴角有些哆嗦。
「你還沒點燃肉身之火?這怎麼可能?」青年修士手指都在顫抖,許陽眉頭越皺越緊,看著眼前的修士,又看了看自身,臉色不淡定了。
「請在下告知什麼是肉身之火,且我從未煉體,更沒有修行過煉體功法,你所說的一切我都不解,能否告知相關的信息?」許陽硬著頭皮問道,他覺得有必要搞清一些煉體方面的知識。
他從未接觸過煉體修士,而眼前正有一人,正好合了他的心意,他可以了解更多東西。
「我不相信你,你是凶獸的幼子嗎?沒修煉過煉體法,又如何會有如此強大的體魄,連肉身之火都沒有染起,又怎麼能修到比我強的程度?」青年怪叫道,他不相信許陽的話,他之前的一拳可不是一般修士能夠抵御的,且交手間雙方都沒有動用天地能量,且對方如此年輕,沒有煉過體又怎麼可能經受住自己的肉身碾壓之力,這不合理。
「你不會真是凶獸的幼子吧?」他試探著問道,許陽狠狠瞪了他一眼,在原地思忖起來。
「我的肉身之所以如此強橫,是因為蛇山下血潭中殘余神性精華的洗禮,雖然吞噬過食靈樹的一團生命之氣讓生命波動強大了一絲,但那些都不是煉體,稱不上煉字,肉身之火我從未听說過,且在青陽宗我從未接觸過煉體功法,吞天氣功給我的也只是神通與吞噬術法。」許陽越想越深,他在外門看過一些古籍,但都沒有發現什麼。
「外門弟子所接觸的古籍有限,在外門中弟子修為低下,身份低下,又何來煉體一說,更別提煉體功法了。在礦區,我所接觸的大多也是修為較弱之人,也談不上煉體修士一說,見識的少,自然無知。」
許陽從自我思考中醒悟過來,盯著那褐色衣衫的青年,欲尋求些答案。
「看你這樣子,要是欺騙我,即便我煉體不如你,我也會讓你月兌層皮。好吧,看在你這個人順眼的份上,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告訴你一些,這些一般修士是沒有資格知道的。」青年冷哼一聲,似很是得意,開始為許陽講解。
「生靈的骨血肉都是緊密相連的,互相之間有著聯系,血有血脈,血脈為一切源頭,每一個生靈,即便它血脈多麼微弱,都是世間獨一,無論血脈多麼微弱,或是多麼強大,都有著各自的血脈之力,血可滋養肉身,肉身包裹骨骼,血肉骨三體總稱為肉身,煉體煉的也是這三樣。」
「我所說的肉身之火,就是將血肉骨三體之間的聯系給活躍起來,一般來說要到蛻魂境才能點燃肉身之火,因為蛻魂境神魂會發生蛻變,渾身元氣會被引燃,產生一種元氣火焰,元氣引燃血脈,開啟血脈潛力,血脈燃燒,血肉為柴火,這樣才能開啟肉身的煉,這便是肉身之火。」
「也就是蛻魂境才能開啟肉身之火?」許陽抓住了這一點,皺著眉頭。
「若是有蛻魂境修士幫助或者血脈特殊或許會更早一些煉體,煉體越早,肉身強度便會與日俱增,越發強大,像是一些大境的煉體修士都是在蛻魂境之前開始煉體,那才是怪胎!」
青年修士說道,渾身骨骼劈啪作響,渾身如鐵,腰桿筆直如松,那古銅色肉身自然而然的會讓人感覺到不凡。
「我的血脈不屬于特殊之列,也就是極為平凡的血脈,肉身之火也是我師傅提前幫我染起的,像我這樣的煉體修士在萬妖礦區都很少見,我以為沒有呢,誰知道今天遇到你這個怪胎,你要是真沒有煉體法以及強大的血脈,你就是一個怪胎,而且你年齡都比我小,這讓我很為難。」
青年修士看著許陽,眸中帶著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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