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可能!」
熊老三眼楮瞪的渾圓,滿臉的難以置信。雖然楊恆身高已有八尺,可比起九尺高的熊家三兄弟來說,並不算多麼高大。然而此刻楊恆給他的感覺卻是如山如岳。
「真的是氣場,而且比我們只高不低的氣場!」熊老四滿臉呆滯,喃喃自語。
「女乃女乃個球,真是個怪物,怪物!」熊老七咕嘟一聲,狠狠的咽了口唾沫。
「晚輩獻丑了!」楊恆此刻頗有些得了便宜賣乖的味道,看著吃驚的三人,緩緩收起來氣場,得意地坐下,大口灌起酒來。
「算你小子厲害!」熊老三撇撇嘴,月兌下戒指,隨手扔到楊恆懷里。
「前輩」楊恆心中著實吃驚,沒想到這麼貴重的東西,他說給就給,並沒有絲毫猶豫,甚至連眼中都沒有絲毫的不舍。
「我發現你小子怎麼這麼婆媽,給你你拿著就是,以後有什麼好東西,別忘了老子就行了!」熊老三滿不在乎的開口道。
摩挲著手中的黃銅戒指,楊恆微微思考,但也沒有矯情,因為這對他來說的確重要。
「這才對嘛!」看著楊恆把戒指戴到右手食指,熊老七嘿嘿笑道。
「嗡!」正當四人繼續說笑之際,只感覺耳邊突然一聲嗡響。原來是最後一人從禁制中走出,所有的五行霧氣劇烈翻滾,而後急速變薄、變稀,只是瞬間便散的一干二淨。
「最後一個出來的居然是他!」楊恆心中微感詫異。而早先出來的其他人則明顯的松了口氣,他們視若最大競爭的華天居然是最後一名,看來正氣閣所謂的天才,也不過如此。他們的臉上甚至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不過,楊恆卻並不這麼認為,看著雖然衣袍破爛不堪,但眼楮依舊明亮清澈的華天,他居然隱隱有種琢磨不透的感覺。
「好了,楊恆小子,我們也該出場了!」熊老三喝光整壇三十年的女兒轟,抹了抹嘴巴,率先站起身來。
楊恆也唰的收起來剩下的酒肉,跟著走下大殿正門。
「楊恆,你都已經得到傳承了,難道還想再來參和不成!」看著趕來的四人,向月昏面色一變,冷冷的說道。所有人望向楊恆他們的目光,也都充滿了敵意。
「他娘的向月昏,來不來管你鳥事,不服氣咱就大干一場。」倒是熊老四害怕楊恆吃虧,手握大斧,率先上前一步。
「熊老四,我忍你很久了!」向月昏終于爆發,唰地出劍,劍光森寒,猶若擇人而噬的毒蛇,快捷而凶猛的撲向自己的獵物,而長劍與空氣摩擦的嘶嘶聲,更像是毒蛇吐信一般。
「千重斬!」熊老四沒有平日嘻哈的模樣,上來就使出了一式斧法絕學。只見一道接一道的斧影,連續出擊,到了最後所有的斧影重疊,一股劈山、裂地的氣勢油然而生。
「叮!」大斧劈在劍尖上,發放處一聲脆響,熊、向二人各後退一步。這次交鋒看上去二人戰了個平手,可實際上卻是熊老四略處下風,畢竟他用的大板斧就有好幾百斤重,本已佔據優勢。要是真的拼命起來,雖然他是天神神力,可每次消耗的體能卻也多,若踫上身法飄渺的對手,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
「再來!」熊老四扯開大嗓門高喝,震得附近修士耳膜生疼。他本是好戰分子,難道棋逢對手,今日卻是要戰個痛快。
「哼!」向月昏殺機洶涌,雖明知在這個時候作那意氣之爭,實在是不智之舉,可他早已受夠了熊氏兄弟的囂張。
修士修行的目的,就是追求大自由、大自在,如果事事都瞻前顧後,畏首畏尾,還不如自殺算了。
「轟!」
然而,就在兩人繼續有所為的瞬間,所有人都感覺一陣轟鳴在腦海中炸開,人們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各自的動作。
不!是不得不停下!
有人剛剛抬起的右手,卻無論如何也放不下去。有人剛剛張開的嘴巴,卻怎麼也合不上去。向月昏瞬間斬下的長劍,愣愣的定在空中。熊老四的大斧無論如何也難以前進分毫,就是松手也不可能,唯留一雙銅鈴大的眼楮,骨碌轉個不停。
這是一副滑稽的場面,但是一點都不好笑,也沒有人可以笑得出來,這股威嚴的降臨是那麼的毫無征兆。浩瀚而剛正,讓任何人都提不起反抗之心,心中唯有頂禮膜拜的念頭,這種念頭,甚至連楊恆都不能避免。
「進入大殿!」忽然那道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巨大宮殿的大門咯吱一聲打開,隨後,一個個身影仿佛被操縱的傀儡一般,走了進去。
當第十五人進去,那座壓在心頭大山般的威嚴,盡數退去。有人近乎絕望,有人面露不甘,還有人喃喃自語
「為什麼,為什麼楊恆都接受過傳承了,還會有資格進去!」
「那華天明明最後一人走出禁制,憑什麼還會有他!」
四大門派中人雖然面色不大好看,也不太過絕望,因為足足有八人都是四派弟子,佔據了一半還要多的人數
百丈高的大殿之中,楊恆他們為眼前的一切感到震撼,這里似乎是一個傳道之地,古老的銅壁,流轉著莫名的道韻。大殿之上有一個磨盤大小的蒲團,大殿之下卻是散亂著足足數百個大小不一的蒲團。
「還有這麼大殿蒲團?」這幾乎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磨盤大小的還好,常人打坐所用一般也就是這個大小,可是入眼分明還有方圓三四丈的蒲團,難道要是盤著一條巨龍不成。
不過,這個疑惑很快就被諸人拋在腦後,因為一座蓮鶴方壺不知何時,正懸浮在主人頭頂,散發出迷蒙清輝。
雖然離的很高,可每個人都可以看得清其全貌,它造型宏偉氣派,裝飾典雅華美。壺頸兩側用回首之龍形怪獸為耳,月復部四角各攀附一立體飛龍,圈足下有兩個側首吐舌的卷尾獸,似乎在傾其全力承托重器。
方壺通體滿飾蟠螭紋,這些蟠螭紋相互纏繞,不分主次,上下穿插,四面延展,似乎努力追求一種總體上的動態平衡。
壺上物像眾多,雜而不亂。神龍怪虎,神態各具。然而,方壺裝飾最為精彩的乃是蓋頂仰起盛開的雙層蓮瓣,以及佇立蓮瓣中央一只立鶴。仙鶴亭亭玉立,雙翼舒展,引頸欲鳴。
楊恆就地盤膝而坐,面色祥和,古井不波,進入了深層次的感悟之中,領會儒道的精神與奧義。
他的思維似乎無限延伸,穿越重重時空,來到遠古,和先民們過上刀耕火種的日子。當荒獸來襲,他又手握石刀與之廝殺。
「噗!」楊恆砍下入侵者的腦袋,可是他的胸膛也被獸爪洞穿,心髒粉碎,後來者踏過他的尸體,繼續戰斗
畫面破碎,他又在聆听儒聖傳道,人們對之敬若神明,漸漸月兌離了蠻態,有了知識,有了文明,有了倫理道德。突然有一天強大的邪魔降臨人間,頓時狼煙四起,血流成河。
孩童爬在父母的尸體上嚎哭,老人站在兒女的尸身邊流淚,這是一幅殘酷而悲哀的畫面。
楊恆又身披戰袍,手握戰戈,戰到山河破碎,日月沉淪,直到流盡最後一滴熱血!
斗轉星移,空間模糊,他又化身成
這是一場特殊的經歷與考驗,似虛似實,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仿佛一場場輪回,有耕種的艱辛,有收獲的喜悅,有戰斗的殘酷,有血腥的死亡
在這場別致的體驗中,他經歷的鐵與血的洗禮,接受了生與死的考驗!
同時,他也感受到了親情的博大,友誼的珍貴,以及生活的艱辛。
良久良久
楊恆終于緩緩睜開雙眼,眸光平靜,竟有一絲洗盡鉛華,看破世事的滄桑。
「生死輪回」楊恆心中有了絲明悟,有了份屬于自己的感悟。不過,這還不能算是‘道’,頂多算是一些心得體會罷了。
但他已模糊的接觸到了,自己該走什麼樣的路,踏出一條怎樣的道。
從此之後修行有了方向,有了目標,有了大致的輪廓,徹底明悟了本心,這一點才是至關重要的,甚至是連許多絕頂峰的皇者都做不到!
「這怎麼可能,他到底是誰,這是什麼力量!」
就在楊恆剛剛睜開眼的瞬間,一道古老的聲音,充滿驚恐的自語,仿佛遇到了什麼可怕的存在。
「蓮鶴,你」
「別問了!不要管他!他的識海有著一股偉大的力量,我只是想感應一下,便幾乎毀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