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主洪荒]元起洪荒 第38章 第二世1

作者 ︰ 天之木

潑墨山上,站著兩個人,手中握著鋒利的長劍,劍尖一滴鮮血落下,在冰雪中綻開出艷麗的血花。

他們是劍客,正在比劍。

潑墨山是一座大雪山,因其常年大雪紛飛,山上寒冰堅固不化,頗得文人雅客喜愛,傳頌著詩詞歌賦篇幅,又見這雪山純白晶瑩,有好事者在山上作畫,不經意間灑落墨汁,卻只讓墨汁順流滑下,雪山不染半點雜色,故有此名。

潑墨山是江西城著名的景點,炎熱夏日來此地,都會感到涼爽冰冷,所以游客眾多,地處偏僻的江西城,便也隨之而繁華了起來。

潑墨山很高,高聳入雲,且山峰陡峭,普通人難以攀登,所以一般有登山者,都是只在山腰處即可,因此山腰處還修建了幾座觀景亭,白雪飛揚,煮酒論詩,不可謂不是人生一大盛事。

然而,這個時候,幾乎從來沒有人登上的山頂,居然出現了兩個人。

一人紫衣,已將近三十不惑之齡,卻面如冠玉,氣勢凌人,看似尊貴霸氣,但如果和對面那人一比,卻又黯然失色。

那是個著純白衣衫的年輕人,大約二十來歲,面容似刀鋒般冷峻,一雙劍目犀利深邃,寂寞、哀傷,還有一閃而逝的稚氣,但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他的手。

這是一雙蒼白如玉的手,修長而有力,令人見之忘俗,此刻,他的右手正握著一把劍,一把烏黑的長劍,劍刃反射著寒光,透著莫名的心悸,一股森冷肅殺的氣氛籠罩,殺氣肆虐,但他的手依然鎮定,握著劍,紋絲不動,一如他的人。

「君莫離,你若肯臣服于我,我便不殺你。」紫衣人對著那名青年,盛氣凌人的開口道。

良才美玉誰都想得到,尤其這青年還是更盛一籌的絕世天才。紫衣人眼中閃過火熱般貪婪。

「你不誠。」青年,也就是君莫離突然開口,卻說了這句毫無關系的話。

他自得到前輩傳承後,每日習劍,從不間斷,更不忘以誠待劍,他始終記得前輩說的一句話,「誠心正意,乃劍之精義所在。」

為這一句話,他自十歲得此劍後,便再不離身,無論吃飯、洗漱、睡覺,手中始終握著這柄劍,日日勤練不綴,心中待劍以誠,用時整整九年,方才劍道小有所成。

他十歲開始練劍,九年後出山,為家人報仇後便四處找人比劍,以他人來激勵己身劍道修為,如今已過去兩年。

這一次,他之所以會來此赴約,便是因為一張請戰帖,對戰之人,便是眼前這個劍客——天下山莊莊主,常昊。

他本以為,能在江湖上有那麼大的名氣,劍術被吹得神乎其神的劍客,是與他一樣的,待劍以誠的人,可是,此時此刻他卻要失望了。

身體涌上陣陣無力,內力開始枯竭,力氣,也隨之消失,這一切都表明,他,中毒了!

在決戰之前就被下毒,分明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是臣服?還是死亡?

君莫離神情恍惚,茫然中,他仿佛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傳授給他劍法的人。

有一種人,已接近神的境界。因為他已無情。

有一種劍法,是沒有人能夠看得到的。因為曾經有幸親眼目睹的人都已入土。

有一種寂寞,是無法描述的。因為它源自靈魂深處。

西門吹雪的年代,是一個白衣勝雪的年代。

他將殺人,當成是一件神聖而美麗的事,專注、誠心,他甚至將己身生命都已奉獻給他的劍道。

這個人,君莫離想起他在崖底的時光,崖底是一片茂密的梅林,梅林中一座衣冠冢異常顯眼,墓碑旁,插著一柄劍,烏黑的,不見光亮的烏鞘劍。

碑上,有一個人名,是西門吹雪,有一段人生,是西門吹雪,有一種寂寞,是西門吹雪,有一道劍法,是西門吹雪。

那時的他,被仇人逼得走投無路,慌亂之下走進了這里,書香門第,滿門清貴,他從小養在爺爺膝下,是按照一般的世家公子來培養的,可就在那時,莫名的,他伸手,握住了那柄劍。

斯人已逝,唯劍長存。

他的心中已經被那種孤獨的劍意淹沒,在武林落幕,高手淪為草莽的時代,這樣的劍法,這樣的西門吹雪,怎能不讓他著迷。

于是,十歲的他,握住那柄比他身高矮不了多少的烏鞘劍,一筆一劃,笨拙的揮動起來。

渴了就喝山泉水,餓了就吃樹上的野果,他從一個小小幼童,成長為一名俊秀挺拔的青年,九年的練劍生涯,讓他的雙手磨出了一層厚厚的繭子,而他的人生里,從此只有劍,和西門吹雪。

立志要做西門吹雪這樣的人,他,君莫離,怎麼可能臣服于人,還是這樣不誠的人!

給他下毒的人,他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打敗眼前這人,常昊,他對劍不誠,西門前輩曾說過,不誠的人,不配用劍。

雪花飄飄灑灑,吹起君莫離的長發,衣衫獵獵作響,衣袍鼓動,整個人,蓄勢待發。

常昊眉頭一皺,君莫離的話,他不懂,但話中拒絕的意思,他還是听得出來,他倏爾微微一笑,對君莫離說道︰「我這里有個人,你們不妨見上一見。」

說完,常昊的背後,走出來一人。

一個美艷絕倫,讓天地都為之失色的女人。她穿著綾羅綢緞,頭上玉簪精致少見,她的眼中飽含歉意,襯得她神色更加楚楚動人。

「君大哥,對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是,可是,常大哥答應我的,不會殺你,只要你臣服,我們就是天下山莊的人了,君大哥,」女子雙眼含淚,期盼的望向君莫離,「你就,答應常大哥吧!憐兒求你了,你從來不會拒絕我的,不是麼!」

白憐兒,人如其名,確實是朵聖母白蓮花,因為心中愛慕常昊,所以被利用來給君莫離下毒,這個與她從小定下婚約的,一直不曾虧待她的青梅竹馬。

「哈哈,君兄,你看,就連你的未婚妻都這麼說了,瞧這副可憐的模樣,你還是答應了吧!只要你答應,我便給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如何?」

伸手挑起白憐兒的下巴,常昊邪魅的說道。

看著白憐兒愛慕的看著常昊,君莫離身形微頓,他師從西門吹雪,但還沒學到他的內在風骨,世家公子的溫文儒雅,他還沒拋卻,對這個他從小看到大的未婚妻,他遵從父母的遺訓,始終待她溫柔,從未有過不滿足,可是,這樣的人,卻最終背叛了他。

原來,不是每個劍客都像西門吹雪一樣,可以有一個不在乎他性情的陸小鳳作朋友。

自家破人亡後,這個他唯一在乎的人,也終于失去了,也好,這樣,他就可以斷情絕愛,徹底歸心劍道了。

眼中劃過悲傷,然後又沉寂,他依然是那副不言不語的樣子,只是身上的寂寞,又深了三分。

「白憐兒,我這一生,從未虧待于你,如今你的選擇,既然作出,從此以後,」君莫離說道這里,握緊劍,自虛空揮過。

白憐兒眼中有著不可置信,還有一絲慌亂,她可是明白的,常昊之所以看重她,無非是為了君莫離,她只是他的附庸,可是,現在,這個一心照顧她的人,看她的眼中不再有溫度,這怎能不讓她感到心慌。

「有如此石,再無瓜葛。」劍,落下,不遠處的一塊巨石,轟然灰飛煙滅。

「不,君大哥,你不能……」不能什麼?她說不出來,被背叛的人不是她,所以,她只能怔怔地望著君莫離,眼淚流出,卻不自知。

常昊也很惱怒,君莫離,竟然不停勸告,還與他的未婚妻劃清界限,那他連日來的舉動,豈不都是做了無用功!

白白浪費他的精力!

既然不臣服,那就休要怪他了。

將白憐兒推到一邊,常昊舉起劍就殺了過來。

君莫離揮劍應對,一步一步,向後退去。

他的頭腦開始暈眩,神智也開始不甚清醒,但他握劍的手一直沒有顫抖,這是他的劍,他心中唯一的信仰,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如此而已。

白憐兒還在那里靜靜地哭泣,可惜,已經沒有人會關注她了,美麗的人誰都喜歡,可更關鍵的,是看她會不會腦殘!

本來,若是平常對敵,常昊哪里會是君莫離的對手,可他陰險在于,利用白憐兒給君莫離下了毒,所以,勝利的,只能是他!

站在山巔,他劍尖上還有未冰冷的血滴落,他看著山崖下,頗為可惜的說道,「真是便宜你了,不過,一劍穿心,想來也是活不成了,絕世天才,不在我的手上,還是消失的好,你說呢?哈哈哈哈!」

仰天狂笑,他踏著風雪,大步走遠。

雪花片片飄落,斷斷續續連成一曲悲歌,似祭奠,似慶幸。

大雪不停,很快,就將足跡淹沒,這里,再度失去人氣。

常昊離開了,他帶走了白憐兒,這個女人,光憑一張臉,還是有很多用處的。

他不擔心君莫離的生死,他墜崖的方向,是南方。

潑墨山以南,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這是一處天然險地,從古至今,從沒有人到過那里,哪怕是靠近,都會被凍成冰塊,絕盡生機。

萬丈深淵之下,那里有什麼,沒有人知道,也許是洞窟,也許是冰海,也許,那里禁錮著一種食人凶獸,暴戾凶殘。

而此時,那充滿了無數傳說的深淵之底,一座人形雕塑突兀出現,冰中人形栩栩如生,赫然,就是君莫離!

作者有話要說︰西門吹雪是木木最崇拜的劍客,但他為劍成痴的品性,他的那種獨特的性格,木木描寫不出其中精髓

所以,就虛構了一個得到他一處傳承的弟子

希望能寫出他十分之一的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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