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不是因為她本身,而是因為她身上的附加價值。」那男人收了手中的刀,擦干淨血跡,慢騰騰地起身道,「至少我作為一個男人,絕不會看上這樣的女子。」
「哈,和尚,我覺得你還是好好吃齋念佛比較好。」翠蘭目光望那小姑娘方向忘了一眼,搖了搖頭收回目光,「看你做的孽。」
「死在你手下的人比我少了?再說了,不把那張臉畫得面目全非,豈不是讓人看出破綻來?」
翠蘭不可置否地一撇嘴,話鋒一轉,回到最開始的問題上︰「你說寧玉槿身上有附加價值,是什麼?」
那男人也走到床邊,仔細地看了一下寧玉槿的臉︰「我覺得吧,爺看上她的理由應該只有一個,那就是,她是墨敬驍的女人。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到她身上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連那里都不明顯。」
寧玉槿這會兒是心里沒把握一下子對付兩個人,要不然她非跳起來戳那男人一針不可!
就好像不能說男人不行一樣,說女子那里小簡直就是對她的侮辱!
她才十四歲不到,身體沒發育完全很正常吧,那家伙肯定腦袋有毛病。
嗯,肯定有毛病。
可心里抓狂一番之後,思緒卻又得回歸到正軌上來。
他們口中的爺,說的是誰?
而且看他們的樣子,很明顯是要制造出寧玉凝害死她的假象,他們接下來,要準備拿她做什麼?
翠蘭這時候擺手說︰「好了,不說這些了。爺的想法,豈是我們能猜透的?還是趕緊把人弄走吧。夢姬那邊撐不了多久,被引走的那幾位,只怕現在已經發現不對勁往回趕了。」
寧玉槿本來提起的心,一下子如重石沉底,上上下下間好不刺激。
她道一零八不過出去拿匣子給三十六、三十七,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卻已經是被人給纏上了。
這邊那男人已經布置好了現場,沖翠蘭比了個可以的手勢︰「走。」
翠蘭卻突地擺了擺手,叫了聲︰「等等!」
「怎麼了?」
「這畫……」她順手將寧玉槿放在床邊的畫卷打開,眉心逐漸緊皺起來,有些疑惑不確定。
那男人走過來借著月光瞥了一眼,笑道︰「畫的是她?這畫比真人漂亮多了。」
寧玉槿突地有手癢了,很想拿針扎那人的臉。
「不是,這畫……」翠蘭還想說什麼,卻听外面傳來一聲尖利的長嘯。
「是夢姬他們!別看什麼畫了,趕緊走!」
抬手扯住被子的一角,將寧玉槿一裹,直接地扛在了肩頭,順手還將寧玉凝夾在了腋下。
翠蘭跟在他後面邊走還邊揶揄道︰「你可逃命都不忘記你的小美人。」
「害死人之後連夜逃跑,這樣不是更符合邏輯一點嗎?」
「哈,還真是會想。」
兩人邊鬧邊朝著信號傳來的相反方向逃走,一路屋頂飛馳,眨眼間便已經掠出了好遠。
寧玉槿再一次經歷劇烈顛簸之苦,只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快要被顛出來似的了。
話說,就算要抓她什麼的,也請溫柔一點好麼?
即便她那里有些小,但是也不影響她女子的身份好麼?
說好的憐香惜玉呢?
不過現在再苦再痛也只能忍,照剛才的情勢來說,小八他們應該已經發現了異常,這會兒應該趕回了梧桐院去。
只希望別把地上那個女子當成她就行。
寧玉槿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那尸體唬唬別人還成,可是一零八才剛跟她分開,只要一試尸體溫度,便知道那人不是她了。
那怎麼讓他們找過來?
寧玉槿剛出梧桐院的時候就在想這個問題,隨即想到身上還有一顆香妃丹,就塞在她腰上的香袋里。
她不需要挪動,只靠著她那人的肩膀上一壓,將那香妃丹壓破,一股不易察覺的幽香便緩緩飄出。
這種香人是聞不太分明的,可有東西卻對這香味十分敏感。能不能找到她,就要看慕容先生能不能發現了。
一路狂奔也不知過了多久,寧玉槿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虛月兌的時候,那兩人總算是停了下來。
不過不是到了,是另外遇麻煩了。
樹林的枝椏,在月光的照耀下,像一只只枯瘦的手,突地在面前橫伸了出來。
那月也像是被這手持巨斧劈開一條又深又黑的豁口,看起來有些薄涼而森冷。
而那飄飛的黑色斗篷,就仿若站在那遙遠的月上,卻又在轉眼間,疾馳到了面前來。
翠蘭和那和尚互看了一眼,眉心一凝,點了點頭。
一個拖住來人,一個趕快走。
這個男人,他們倆加起來都不是對手。
然而那黑色斗篷一揚,卻根本不給人絲毫機會︰「人,留下。」
翠蘭當即笑呵呵地貼了過去︰「這位公子要誰留下?寧三小姐?寧二小姐?還是,人家?」
銀光一閃,薄劍一顫,一下子抵住翠蘭脖頸。
他聲音冷得不行,一張臉比那月色更白幾分︰「人,留下!」
這一聲,帶著警告,似乎下一秒那劍尖就要刺破翠蘭喉嚨。
而翠蘭手中那還沒來得及刺出去的匕首,也被那斗篷一拂,直接落在地上。
那和尚頓時一愣,旋即嘴角一扯,笑了起來︰「這位大俠,不要動怒,刀劍無眼。這人,我們放就是了,放就是了。」
那眼冷冷看他,脖子機械性地一歪,看著他沒有說話。
「只是不知道,大俠你要的是哪一位?」那和尚抬起頭看來陰邪地看對面人一眼,突地一撒手,將夾在腋下的寧玉凝朝著他面上直接一扔。
「走!」
扔完他大喊一聲,想要帶著翠蘭離開。
卻見那黑色斗篷站在原地巋然未動,薄劍不離翠蘭半分,見寧玉凝飛來,也是毫不憐香惜玉地一拂手,將人直接揮開。
寧玉凝經受此力,飛開在半邊,而後重重落在草地上。
和尚沒料到對方會這般冷酷無情,見無法讓翠蘭月兌身,干脆一咬牙,扛著寧玉槿轉身就走。
可他如何能是絕魂對手?
那黑色斗篷如鬼魅一般飛至,手中薄劍泛著湛湛銀光,一晃而過間似乎對上的便是他的喉嚨。
他喉嚨發啞,一抬頭,發現半空之中有大批人馬趕至,頓時心頭一喜。
救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