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往事
其實莫怪寧玉槿會懷疑東齊,實在是那幫人真的是太可疑了。
首先他們這次的出使,就是帶著不純良的目的而來的,根本就沒有要兩國交好的意思。
而且兩國交惡已百年之久,祖祖輩輩的恩怨深重,要輕易化開也不會是一朝一夕的事。
再來,那用來浸泡藥玉的毒汁,同樣是之前害那麼多村民中毒的「碧落黃泉」中的一味重要配藥,只是劑量的差別而已。
當初東齊以大鄴百姓試藥,而如今這一塊毒藥玉來得這般蹊蹺,事情不可能這麼巧。
最後,這靈犀國整個使團都被人控制住了,連她們的靈女都是人假扮的,如此大手筆,著實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
所以,綜上所述,東齊的嫌疑真是大大地有。
然而听完寧玉槿的這番分析之後,墨敬驍卻搖了搖頭︰「這回的事情,可能不關東齊什麼事。」
「怎麼說?」寧玉槿好不容易想通了一部分,卻一下子被墨敬驍全部推翻,不由得滿心的疑問。
墨敬驍說︰「這還得從三年前說起。你還記得三年前你救我的事情嗎?」
寧玉槿忘了一回可不敢望第二回了,連忙地點頭︰「記得,都記得呢。」
包括她當時為了一個饅頭踹他的事,都歷歷在目呢。
這會兒想來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氣,幸虧當時沒踹臉啊,要是破相了豈不是損失大了?
墨敬驍見寧玉槿那表情著實可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才繼續說︰「你就不好奇當時我怎麼受的傷?」
「這個……這個……」寧玉槿抬頭望天,小聲地道,「這個每個人都有自己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麼,你說你從牆頭上摔下來我也不會笑你的。」
其實墨敬驍身上的是刀傷,從後背捅進去的很深的一刀,寧玉槿其實記得很清楚,包括那傷口在哪里,她現在都可以輕易地指出。
墨敬驍看著她,嘴角就忍不住想往上翹,最後猛地一收,還是給忍住了。
「大概你們覺得,先帝立那份傳位于我的聖旨,對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有些不厚道。即便當時的確是我推他上的皇位,可是墨燁才是他唯一的兒子,是他皇位名正言順地繼承人,他不該如此。」
「嗯,的確如此。當時我在想先帝立那份遺詔是不是生病太久了老糊涂了呢。」寧玉槿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點了下頭,又不禁歪著頭看像墨敬驍,「難道還另有隱情不成?」
「他沒有老糊涂,他只是想彌補我而已。」墨敬驍提起從前往事,只覺得後背某一處好像突地痛了一下,「那一刀,是他給我的。」
「先帝想殺你?」這倒真真嚇了寧玉槿一大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事還得追溯到三年前吧。當時我還遠在邊關操練兵馬,當時皇兄和皇嫂還恩愛非常,當時說是太平盛世也不為過。而大鄴周邊那些飽受戰亂之苦的小國,也開始紛紛地投靠大鄴,期望保一方平安。其中一個叫夢國的,為表誠意,送了一個絕色舞姬過來,想要討皇兄歡喜。可當時皇兄勤于政務,與皇嫂伉儷情深,又怎麼會受美色所惑,便也沒有怎麼理睬,放任在宮里。」
「那後來呢?」
「後來,」墨敬驍頓了一下,語氣有些淡淡的不悅,「後來那舞姬本來都已經被冷落在一邊了,卻不知怎地被太皇太後發現了,然後以‘後宮冷清、子嗣稀薄’為由,將那舞姬硬塞給了皇兄。」
寧玉槿頓時翻了個白眼︰「那老妖婆的確喜歡到處塞人。」
「皇兄礙于她的面子,不得已封了那舞姬一個美人,當晚象征意義地去她的房里轉了一圈。可是去了以後,就再也出不來了。」
寧玉槿驚了一下,連忙問︰「這是為何?那舞姬給先帝下藥了?」
「嗯。」墨敬驍點了點頭,「不過當時眾人可不那麼想。因為那舞姬跳舞的時候步步生花,皇兄見她一面便立馬被她吸引住了,眾人都道她是狐狸精化身來的。可我趕回來發現,皇兄雙眼無神,神智模糊,那模樣就跟今日那些中了毒藥玉之毒的人一模一樣。」
「狐狸精,毒藥玉?」寧玉槿被這一提醒,只覺得好多事情都變得清晰了一點,「寧玉凝被傳是狐狸精,寧玉雁表現異常推興王妃入水,會不會是寧玉凝拿藥將寧玉雁給控制了?還有蒙雲山那些拜狐娘娘的村民,是不是也是被藥物所控制了?」
「去蒙雲山調查的影衛應該就是這一兩天到,去查查便知怎麼回事了。倒是興王府的事,還有些棘手。」墨敬驍伸手替寧玉槿將被子往上拉了拉,慢條斯理地說。
寧玉槿也贊同地一拍大腿︰「其實不是興王棘手,是太皇太後棘手。從一開始她就認定寧玉雁是凶手,毒藥玉的事情她又有份參與,真讓人模不透她是什麼意思。還有,今天我們回來的時候還遇到斷命了呢。」
說著寧玉槿就將路上的事情、以及自己和慕容玄的猜測全告訴了墨敬驍,看他是個什麼想法。
墨敬驍听完之後只問了一句話︰「他說要帶你去看絕魂?」
寧玉槿點了點頭︰「是這麼說的。」
「那你們的猜測應該是對的。」絕魂早已經被他安排著送出去了,他這會兒刻意地提了絕魂,無非是想告訴他們,有人在看著他。
可是以他的武功,誰能看住他?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太皇太後那里出問題了。
可是今日墨燁去看她的時候,她卻表現得十分正常,說道毒藥玉也只是說自己覺得好東西應該放出來讓大家都觀摩一下,自己也沒想到會鬧出這種事情來。
這無憑無據的,還真無法拿她怎麼辦。
寧玉槿不由得皺眉問︰「那老妖婆到底怎麼了?」
「興許,是怕那個舞姬回來找她了吧。」墨敬驍無聲地冷笑了一下,只覺得十分譏諷,「當時她的一個舉動,差點毀了整個大鄴。皇兄被那舞姬控制著,連續罷朝了許多天,還差點廢後。我從邊關趕回來的時候,那舞姬正讓皇兄退位詔書。」
當時他可真真是怒了,一腳將那舞姬踢開的時候根本沒當她是女人,走過去直接揮刀欲砍。
可惜手中的刀還沒落,背後卻有刀插進了他的背。
他震驚地回過頭去看背後的承光帝的時候,那舞姬立馬轉身就逃了。
他沒管傷口立馬去追,這才失血過多,倒在路上,被寧玉槿踫上。
所以說當年他被逼親什麼的都是幌子,這才是那次他回來經歷的一切,現在想來,真有些恍然如夢。